楚承渊站在外门广场的青石板上，晨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腰间青纹腰带随着呼吸轻晃，那抹淡青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烫——内门弟子的身份来得突然，却远不是终点。
“外门大比还有七日。”他望着内门方向飘起的杏黄幡旗，喉结动了动。
昨日李长老说的话在耳边回响：“内门争的可不止修为，那些天骄哪个不是根骨奇佳，你筑基一层......”
风卷着远处的蝉鸣扑来，楚承渊攥紧了袖口。
他想起陆子昂临走时泛红的耳尖，想起昨日在藏书阁翻到的《外门大比录》——往年筑基一层的弟子，连第一轮试武都过不了。
“修为能靠系统加点，但体魄......”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指节因常年挑水泛着青白，“那些天骄从小吃灵果、泡药浴，肉身强度早甩我几条街。”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忽明忽暗，“体质：练气大圆满（0/50）”的字样刺得他眼睛发酸。
他突然抬脚往井台方向走，鞋跟叩在青石板上，“嗒嗒”声惊飞了几只麻雀。
王铁山正蹲在井边啃炊饼，见他过来，油手在粗布裤上抹了两把：“楚师兄这是？”
“监工，我想接每日额外百桶挑水的任务。”楚承渊站定，山风掀起他的衣摆，“从今日起，原任务加这一百桶。”
王铁山的炊饼“啪嗒”掉在地上。
他仰头打量这个突然冒头的内门弟子，粗眉拧成疙瘩：“挑水？
你当这是过家家？
外门后山的十八盘，桶里装的是灵泉水，一桶五十斤！“他突然笑了，露出两颗泛黄的门牙，”想出风头？
行啊，三天能撑下来，老子亲自给你记功。“
楚承渊没接话，转身走向柴房取扁担。
竹扁担在他掌心压出红印，他摸了摸，想起系统提示里的新机制——“每完成百桶挑水，可获10点勤奋值”。
第一天正午，日头毒得能晒化石板。
楚承渊挑着两桶水爬上十八盘最后一阶，膝盖猛地一软。
石棱硌得胫骨生疼，他咬着牙首起腰，汗水顺着下巴砸在桶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123桶。”他数着井边的标记，喉结动得像抽风的风箱。
系统面板上“勤奋值：10”的字样刚亮起，后颈突然一凉——是山风卷着林子里的潮气，裹着松针的清香灌进衣领。
第二天傍晚，他的脚底磨出了血泡。
粗麻鞋里的纱布被血浸透，每走一步都黏在肉上。
路过山神庙时，他瞥见供桌上的凉水碗，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系统提示过，中断任务则当日勤奋值清零。
“再忍忍。”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扁担换了个肩，木桶撞在腿上，疼得他倒抽冷气，“外门大比的试武台，可不会给你歇脚的机会。”
第三天夕阳西沉时，楚承渊的脚步己经发飘。
他数着第十九趟下山，眼前首冒金星。
最后一阶石梯上的青苔滑得要命，他踉跄两步，水桶砸在脚背上，钻心的疼让他差点栽进旁边的灌木丛。
“第900桶......”他扶着井边的老槐，指甲几乎掐进树皮。
汗水浸透的粗布短打贴在背上，像块烧红的铁板。
就在他要瘫坐在地时，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连续72小时高强度劳作，触发“坚韧意志”隐藏奖励：+20勤奋值！】
楚承渊猛地抬起头。
夕阳的余晖透过槐树叶洒在他脸上，照得他眼底亮得惊人。
他盯着系统面板上“勤奋值：110”的字样，喉咙动了动——这是三天来900桶水的90点，加上隐藏奖励的20点。
“全加体质。”他咬着牙默念，意识里的指针疯狂转动。
下一刻，热流从丹田炸开。
楚承渊浑身的肌肉开始发胀，像有无数小锤在敲打骨骼。
他听见自己的骨节“咔吧咔吧”作响，原本酸软的双腿突然涌进无穷力气，连脚底的血泡都在这股热流中结痂脱落。
“体质：筑基三层（0/100）。”
系统提示音刚落，楚承渊一拳砸向旁边的青石壁。
“轰！”
碎石纷飞，半人高的石壁被砸出个深坑。
几片槐树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肩头，他甩了甩发麻的手，指节上连红印都没留下——这副身体，竟比普通筑基三层修士还要强三分。
“我靠！”
惊呼声从身后传来。
楚承渊转头，正看见赵虎带着两个外门弟子站在井边。
赵虎的脸白得像张纸，手里的木棍“当啷”掉在地上，另一个弟子的裤脚湿了一片——显然被吓尿了。
“楚...楚杂役？”赵虎咽了口唾沫，倒退两步撞在槐树上，“你...你还是练气期吗？”
楚承渊擦了擦拳头上的石粉，抬眼时目光像把刀：“我不过是......把每一滴汗水都变成了力量。”
山风卷着他的话掠过井台，赵虎的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转身就跑，带起的风掀翻了供桌上的凉水碗。
另外两个弟子连滚带爬跟上，踩得青石板“咚咚”响。
“好小子。”
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承渊回头，见王铁山正站在井边，手里提着半壶酒。
他的粗布裤脚沾着泥，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轻蔑：“老子监了三十年挑水，头回见人把十八盘走成自家后院。”
楚承渊刚要说话，忽闻一阵饭香。
他转头望去，见小翠正从厨房方向跑来，手里端着个蓝花瓷碗。
她的鬓角沾着面粉，见他看过来，耳尖瞬间红了：“我...我煮了红糖姜茶，你...你别嫌弃。”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楚承渊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突然想起三天前他挑水时，总在井边发现的半块炊饼——原来都是这丫头放的。
“谢了。”他低头喝了口茶，甜丝丝的味道漫进喉咙，比灵泉水还暖。
山那边传来暮鼓，咚——咚——
王铁山拍了拍他的肩：“外门大比的帖子，明儿该到外门堂了。”他拎着酒壶转身，粗布裤脚扫过满地碎石，“好好准备，别让老子的酒白喝。”
楚承渊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又看向小翠跑远的方向。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腰间的青纹腰带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摸了摸拳头上的石粉，系统面板上“体质：筑基三层”的字样清晰如刻。
“外门大比......”他望着内门方向渐起的灯火，嘴角勾起抹淡笑，“该让那些天骄，看看什么叫——”
“天道酬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