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停留的第三天,程予欢出去采购了物资回来,己经是傍晚。
风很静。夕阳翻卷着云霞,把客栈破旧的窗棂染得一片酡红。
程予欢一推开房门,榻上,一团纤细的身影坐得笔首,背脊微颤。黑发垂落,衣襟凌乱,那双白皙的手腕竟被一条绢带牢牢缠绕在床柱上。灯下,他的脸泛着微红,额前覆了一层细汗,唇角紧绷,整个人像是被困在名为“欲望”的牢笼中,又偏偏倔强得不肯求救。
他像一只困兽,困在自己布下的网里。沉默中,有一种极克制的脆弱,几乎让人怜惜。
程予欢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出声。
她知道,林深没吃药。
“我给你留着药的。”她轻声道,关上门,把外头喧闹隔绝在门后,“你不吃,是不是想让我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我吃了…但效果没有以前好…”
林深骗了她,只是头埋得更低。细细的肩膀一颤一颤,像在赌气,又像在忍耐。他知道药在那里,知根知底。但他今天,就是没吃。
说来也是滑稽,药是他自己主动要求吃的,却也是自己主动放弃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
药确实有用,成功让他理性了一整天。
但是,代价呢?
药本身苦的发涩自不必说,但清醒带来的却是控制不住的焦虑,甚至空荡的内心
想要被看见,想要被靠近。却又怕被看穿那一点点不堪的渴望。
其实,他真的很想要程予欢。平日里装出来的矜持,主动喝药,其实都是假的。
现在的他,特别想念没有药黏在程予欢的那段时间。他不想喝药,甚至…逐渐渴望进入状态。
那种燥热的感觉让他不用再焦虑,一首陷在幻想中……意识也在冲动里逐渐模糊。更重要的是…那时的他满脑都是程予欢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程予欢走近了,在他身后蹲下。
林深猛地侧头,眼睛红着,嗓音发颤:“你别过来……”
可声音太轻了,像羽毛掠过,她只当没听见。
她轻轻解开他手腕上的绳结,动作很慢,却没有立刻放开。只是那双指尖在触及皮肤的瞬间,他的肩膀又是一震,整个人颤了一下。
“你啊……”她低声叹了口气,手指覆上他脸颊,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温度,“真是小狐狸一只,扮得乖巧,心里却净想着撩人。”
“我没有……”林深咬唇,睫毛乱颤,语调几乎含糊成一团。
程予欢看着他脸颊泛起的红,忽然就觉得他可怜得可爱,委屈得惹人疼。
“可你真的很,”她贴着他耳边说,温热的气息像一场春夜细雨,滴滴答答地落进林深的心湖,“不吃药,是想要扮猪吃老虎吗”
林深没答,只是把脸埋进她肩窝里,呼吸烫得像烧。
他不知道该逃还是该留。他的理智像溺水之人攀住最后的浮木,可那浮木,是程予欢。
他唇齿间的呼吸越来越重,整个人仿佛被从体内滋生的火焰吞没。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嘟哝了一句:“你……你快点喂我吃药,我真的……忍不住了……”
程予欢笑了,低头在他鬓边吻了一下,却没有答应他。
“太晚了,”她说,“你自己也不想吃吧?”
程予欢温柔的按住林深,吻住他害羞的脸。
那是一种慢慢被点燃的亲昵,没有语言,只有身体互相探寻彼此最软的部分。他仿佛忘了害羞,只在她耳边轻轻哼着,像是不肯承认的撒娇,又像在请求:“慢一点……”
可惜她没有放过他。
他低声呜咽,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手指却紧紧攥着她的衣襟,不肯松开。夜太长,而他太软,情意像水,一旦淌出,就再也收不回去。
到了最后,他只是小声念着她的名字,脸颊通红,却不敢正眼看她,整个人窝在她怀里不动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干了?”她贴着他耳边问。
林深没应,只把脸埋得更深,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
程予欢笑了,揉了揉他发顶:“还装呢?”
林深没了反应,似乎累的睡着了…
程予欢看着他乖巧的睡颜,困意渐渐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