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 3 月 21 日，春分。
海港市化工园区的喷水池中央，漂浮着诡异的 Z 字形花瓣。
当第一缕阳光掠过水面时，保安发现雕塑基座上瘫坐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喉咙仿佛被硫酸溶解，下颌大张着朝向天空，五指在胸前摆出扭曲的 Z 字手势。
"死者张成，45 岁，海川化工总经理。" 肖羽的白大褂下摆沾满水花，"喉咙软组织完全碳化，符合硫酸灼伤特征 —— 但硫酸是从口腔灌入的，现场却没有呕吐痕迹。"
木子月蹲在水池边，指尖捏着半片紫色花瓣晃了晃："肖法医，这种石蕊花瓣遇酸会变红，但现在还是紫色 —— 说明硫酸是死后灌入的。凶手在伪造 ' 硫酸灼喉 ' 的假象，真实死因..……" 她突然伸手戳向死者僵硬的手腕，"应该是这里。"
肖羽的解剖刀敲在她手背上："别用你写小说的爪子碰尸体。"
"痛死了！" 木子月甩着被打的右手向后退开。
肖羽拿出紫外线灯照向木子月刚刚指出的地方，在幽蓝的紫外线灯光下，死者苍白的手腕内侧浮现出淡紫色的荧光。
刑侦记录仪的红光在墙面上明明灭灭，木子月却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她单膝跪地，防护服下摆扫过法医勘查箱，指尖悬在距离皮肤半厘米的位置微微发颤。那个泛着淡紫色的 Z 字纹身正在逐渐显形，如同从幽冥中苏醒的符咒。
"看到没？" 她喉间溢出压抑的颤音，转头看向身后同样举着紫外线灯的警察，"用 365 纳米波段照出的磷光反应，和花瓣状的荧光剂分布 —— 这是死亡标记。"
木子月用镊子夹着的检测试纸迅速变成深紫色，突然又看到纹身边缘若隐若现的针孔，“这里又针孔。”
木子月将测试纸装进证物袋后，和肖羽一起观察针孔。
"针头注射的荧光剂，皮下注射的精准度......" 肖羽冷色，"凶手在死者活着的时候就完成了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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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化验室里，离心机发出蜂鸣，肖羽将死者指甲缝的碎屑放在载玻片上："是碎钻，切割面有 12 道纹路的碎钻。”
肖羽将检验出的结果通知了陈默。
“碎钻？”陈默重复着肖羽的结论。
苏晴将键盘敲的噼啪响，“有了，三天前收到报警，说是一名民办学校的学生将家长价值两千万的钻石表偷偷戴到了学校，当天和老师同学一起去医院看望校长，出了医院就发现表不见了，医院里外都翻了一遍，仍旧没找到……同去的老师同学都说没注意什么时候不见的。”
又是一阵键盘敲击声后，苏晴继续道：“这块表购买了保险，保险公司有详细的记录，记录单上记录了表上钻石的特质。”
“发给肖羽进行对比。”陈默和苏晴说完，又拿起电话打给肖羽，“苏晴发现了新线索，发给你了，看看能不能对上。”
市立医院 12 楼的 VIP 病房号 。
“苏校长，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我是陈默，想来向您了解一下贵校学生丢表的情况。”
经过对比死者指甲缝里的碎钻与钻石表上的碎钻特质一致，根据目前仅有的线索，陈默带着木子月和肖羽一起来到了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苏郁，一副极度虚弱，病恹恹的模样。
“你们好，请坐。”苏郁顿了顿，继续道，“是有这么回事，当时的经过己经和你们同事说过了的。”
“能麻烦您再和我们说一下么？”陈默语气缓和，但却一脸严肃。
苏郁扫视了一遍三人，点了点头，“好吧……当时是我们学校的两位老师带着五六名学生来看我，从进门到离开，大约逗留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他们离开后，我刚躺下想休息，离开的两名学生又回来了，说是表丢了，在这屋里找了好一阵子，没找到就离开了，后来就是你们同事过来询问情况。”
“能否再说一下，他们离开后多久又折返回来的么？”陈默追问。
“不是说了么，我刚想躺下休息的时候。”苏郁语气有些不耐烦。
“具体时间呢？”陈默问话的时候，眼神一首锁在苏郁脸上。
“就一会儿……我没注意时间。”苏郁闭了闭眼，缓缓开口，“我累了，需要休息，我知道的都和你们说了。”
陈默见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带着木子月和肖羽退出病房。
“查一下苏郁吧。”木子月开口道。
“你也觉得她有问题？”陈默看向木子月。
木子月点头，“老师和学生离开到回来这个时间点对不上，从老师和学生的表述上看，他们离开以后在医院旁边的饭馆吃了饭才发现表丢的，在饭馆找了许久，又沿路找，最后才去苏郁的病房找，这之间之前要一个多小时，但是苏郁却说的好像很快就折返了。”
肖羽认可的点头，“没错，时间上说谎了，说明，这段时间都苏郁经历了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事。如果坦荡，不会刻意模糊这一点。”
“苏晴，查一下苏郁，我们这就回去。”陈默挂断电话，又找了当时的护士和医生了解一番，证实了正如木子月的推断，学生折返至少在一个半小时之后。
陈默一行人回到警局办公室时，苏晴己经将苏郁的资料呈现在投影仪上了。
"苏郁？" 木子月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画满 Z 字的镜像拆解图，"民办高中校长，前金牌律师，上个月还在司法论坛上呼吁 ' 关注程序正义外的道德盲区 '... 等等，7421？苏晴，帮我查查苏郁身上有什么和7421有关系的。"
“找到了，苏郁律师证编号的尾号是7421.。”苏晴快速的调出苏郁的律师证。
“这样的话……”木子月顿了顿，继续道：“死者身上的Z字符号是由7421变形拼凑出来的。”
木子月将手机里保存的勘测现场时拍的死者照片投射到大屏幕上，“你们看。”木子月将死者身上的Z字符号放大到极致，“这里和这里都是断笔，说明，这个Z不是一笔写出来的。”
肖羽根据断笔的点在纸上划拉着，“从断笔点，将这个Z字分解，确实可以看出来7421这几个数字。”
木子月又将一份苏晴找到的材料投射到大屏幕上，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你们看这个，张成去年曾经给苏郁所在的高中捐赠过整整十公斤的化学试剂，而这些试剂中，竟然就包含了高浓度的硫酸！”
“看来这位苏校长不简单呀……”陈默话还没说完。
苏晴突然发声："正义天平 APP 出现新投票！' 是否处决化工污染责任人 '，三小时内超过五万票 —— 等等，投票界面的 Z 字图标，好像和案发现场的花瓣形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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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阳光斜照进育明高中的化学实验室。
木子月穿着家长参观服，指尖划过实验台的试剂瓶，突然停在一瓶标签磨损的液体前 —— 瓶身编号 HC-7421。
"家长您好，这里是教学区。" 一道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是学校的老师，姓李，您的孩子对化学感兴趣吗？我们最近在做 ' 酸碱变色 ' 的趣味实验。"
木子月慢慢地转过身来，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仿佛在故意拖延时间。就在转身的瞬间，突然像是失去了平衡一般，猛地撞向了旁边的试剂架。
试剂架上的玻璃瓶和试管顿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些甚至首接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呀！”木子月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扶住试剂架，以免它完全倾倒。
李老师见状，急忙走过来帮忙。她弯下腰，开始捡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和试剂瓶。
木子月将7421编号试剂悄无声息的装进口袋，又若无其事地捡起一瓶紫色的液体，笑着对李老师说：“抱歉啊，我刚才有点冒失了。”
然后，她举起那瓶紫色液体，仔细端详着，赞叹道：“这个石蕊试剂的颜色真特别，是你们学校特制的吗？”
"是啊，这里面的成分和比例是我们学校特制的。"李老师神情自豪，“不仅颜色特别，功效也很突出。”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陈默的声音也有些着急："见到苏郁了么？"
李老师转身，带着不解的眼神，“您也是学生家长么？”
“你是学校老师？我想见你们苏校长，麻烦你带个路。”陈默转向李老师。
李老师虽有疑惑，不过也没有拒绝，走在前面，将陈默和木子月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苏郁端坐在办公桌前，对于陈默和木子月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请坐。”见陈默二人坐在沙发上，示意李老师出去。
“我所知道的，上次在医院己经都说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两位的。”苏郁用面前的茶壶给陈默二人倒茶。
就在苏郁伸长手臂的一刹那，木子月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她手腕内侧。那里，有一个 Z 字形状的纹身，在苏郁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木子月心中猛地一震，这个 Z 字纹身，和死者手腕上的荧光纹身竟然一模一样！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苏郁的手腕，生怕自己看错了。
然而，那的确是同一个 Z 字纹身，没有丝毫的偏差。
苏郁头发上的蓝丝带发夹，随着苏郁的低头动作，映出一道幽幽的紫色光点。
木子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平静。
十年前的车祸现场，木子月父亲手中攥着的碎片，也是这种带紫色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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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解剖室里，肖羽的解剖刀在死者胸口划出精准的弧线："胃内容物显示，死者死前两小时吃过蓝莓芝士蛋糕 —— 但育明高中的下午茶菜单里，今天只有提拉米苏。"
木子月啃着辣条凑过来："所以他死前吃过学校以外提供的食物，也就是说有人外带了食物或者有外人来了学校？"
肖羽手持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胃里的异物。经过仔细观察，发现其中有一片碎纸。
经过处理，纸片呈现出原本的样貌。
“诶~这个纸颜色好特别，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木子月凑近，“对了，苏郁，在苏郁办公桌上有这种纸，当时我还觉得，谁会用颜色这么深的纸写字呢，都看不清字迹的。”
“对了，这是在苏郁学校发现的试剂。”木子月将之前偷偷拿回来的写有7421标签试剂放在检验台上，“这个颜色有没有很熟悉？”
木子月说完，与肖羽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再说话，但是疑惑的种子却深深的埋在两人心中，那就是这碎纸与苏郁办公室里的纸有关？或者说，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两人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他决定进一步调查这个线索。毕竟，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
碎纸上用钢笔写着半行字："Z 级审判第 1 号"。
门 "砰" 地被推开，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苏晴举着手机冲进来："刚收到匿名邮件，附件是段监控视频 ，我己经发给沉默了，你们也看看。"
画面里，张成在喷水池边接过苏郁递来的蓝莓蛋糕，包装纸上印着育明高中的校徽。苏郁笑着说了句什么，张成的表情突然惊恐，双手掐向自己的喉咙。
"等等，" 木子月突然指着画面右下角，"苏郁的丝带在滴水，水痕形成的形状..."
肖羽调出案发现场的照片对比，两人同时瞳孔骤缩 —— 水痕在地面上，清晰地印着一个 Z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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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木子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接通后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背景里微弱的《致爱丽丝》钢琴曲。
木子月屏气仔细听，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钢笔尖在纸张上快速划过的声音。
紧接着，肖羽低沉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出来：“凌晨三点，人民公园会出现第二个 Z 字。”
“你怎么知道？”木子月惊讶地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因为张成的身体里嵌着微型 GPS。”肖羽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
木子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这意味着张成的行踪一首都在被人监视着。
“信号最后出现在公园雕塑区。”肖羽继续说道，“还有，别穿你的粉色拖鞋去现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木子月对着手机比了个鬼脸，却在挂电话后迅速套上运动鞋。
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Z 字花瓣、碎钻、GPS 、蓝莓蛋糕... 这些符号像拼图般在脑海里旋转，最终拼成苏郁发间的蓝丝带。
当她赶到人民公园时，雕塑基座上果然摆着 Z 字形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而阴影里，肖羽的白大褂随风扬起，手中的紫外线灯照亮地面 ——
新的血书在花瓣中央，用硫酸写成的 "Z 级审判第 1 号"，此刻正滋滋冒着青烟，仿佛在宣告：属于 Z 战盟的正义，己经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