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的暴雪如铁砂砸在护目镜上,彭远的红巾军己按计划扮成送粮商队抵达西门,骡车车篷下露出的不是粟米,而是老铁匠新制的 “烟土诱爆弹”。
“赵哥,” 小铃铛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城北突然出现一支神秘部队,军旗上绣着‘护国’二字,带队的是个戴眼镜的女将!他们正向大学堂方向移动,沿途击溃了三波督军团暗桩。” 我心中一震,想起三天前截获的密报:一支自称 “革命护国军” 的部队正向洛州集结,番号 “铁血梅花” 与梅脉暗桩暗号高度吻合,却又带着竹脉的战术风格。
沈砚冰的舰队在护城河外鸣炮佯攻,火光映亮她站在旗舰甲板上的身影,军大衣上的并蒂莲纹章被炮火染成血色。洛州守军果然倾巢而出,西门吊桥缓缓放下,彭远的刀疤在雪光中一闪,骡车队伍鱼贯而入。
“轰!” 第一声爆炸来自城西南角的下水道入口,聂远的铁血团用炸药炸开百年石墙。我带着梅花营冲进大学堂时,正撞见督军团副官往火盆里扔账本,那些记载着烟土贸易的纸张在火焰中蜷曲成黑蝶,翅膀上的 “兰” 字火漆印滋滋作响。
“赵振群!” 熟悉的女声从二楼传来。我抬头,只见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女将倚着栏杆,手中勃朗宁枪口还冒着青烟,脚下躺着三个试图毁证的毒贩。她身着剪裁利落的灰布军装,左臂缠着 “护国” 臂章,却在领口露出半朵梅花刺青 —— 与静心的位置分毫不差。
“你是……” 我举枪的手微微下垂。她抛来本烧得残缺的《毒经》孤本,封皮内侧用白磷写着 “护国军少校苏梅”:“吴忠文先生的学生。护国军清剿烟土,今日特来与逆雪军会师。” 她的镜片上反射着楼下燃烧的火光,“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回答一个问题:三年前京山书局纵火案,你是否见过一个戴珍珠耳坠的女人?”
沈砚冰的信号弹突然在天际炸开,三红两绿的异常组合让我瞳孔骤缩 —— 这是 “情报有误,速撤” 的紧急暗号。苏梅突然拽住我袖口,她的护国军臂章下露出与周曼云同款的子弹壳手链:“督军团在洛州城下设了‘毒烟地宫’,入口在大学堂钟楼!但现在地宫通风口被神秘势力堵住了,他们的装备上有兰竹梅三脉混合的标记。”
钟楼的螺旋楼梯间弥漫着苦艾香,这是兰脉暗桩的标记。我踢开虚掩的暗门,眼前景象让血液瞬间凝固:数十口棺材整齐排列,每口棺材里都躺着注射了 “青磷散” 的活人,他们后颈的兰花刺青在夜光中泛着幽蓝,胸口插着的木牌上写着 “逆雪军内应”。
“这是督军团的‘死士计划’,” 苏梅的枪口扫过棺材,“用毒烟控制活人当肉盾,就算死了也能释放毒气。但更奇怪的是,这些棺材的锁扣上有‘竹脉’的梅花镖划痕,像是有人提前试图解救他们。” 她突然指向墙角的机关,“启动装置的密码是吴忠文的忌日,但输入三次错误后,地宫会自动引爆。”
毒气从地板缝隙渗出时,彭远的怒吼通过对讲机传来:“赵哥!护国军的主力到了,他们带了新式防毒面具!但城北那支神秘部队突然转向,朝我们的军火库去了!他们的军旗上有个‘督’字残章,像是从北洋旧旗上撕下来的。”
我拽着苏梅往楼梯间冲,她的眼镜片被气浪震碎,却仍用身体替我挡住射来的毒针。“护国军的防毒面具只能撑半小时,” 她摸出枚银镖,镖尾刻着 “护” 字,与我的 “冰” 字枪管相触,“神秘部队的领队有支镶珍珠的勃朗宁,和当年烧死林大夫的凶手用的是同款。”
洛州城破的那一刻,沈砚冰的舰队己调转炮口,对准督军团最后的据点 “毒烟地宫”。周曼云带着念雪出现在城南防线,孩子的襁褓上别着护国军送的梅花银锁,苏梅见了,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小脸:“长得真像曼云姐。” 她的指尖在襁褓边缘停顿,那里有块布料补丁,绣着半朵火焰纹章,与彭远的红巾军标记如出一辙。
子夜的洛州城广场,逆雪军与护国军的军旗并排升起。苏梅指着星空,那里有护国军的信号弹划出五道银线:“北洋烟土帝国的核心在洛州以北的‘洛水庄园’旧址,那儿藏着最后一批‘青磷散’。但神秘部队的动向更可疑,他们似乎对洛州的地道网了如指掌,甚至知道我们的‘破冰’行动计划。”
周曼云突然握住我和苏梅的手,她的体温透过手套传来:“阿梅,当年在京山书局,我见过你。你抱着《鸦片帝国实录》冲出火海,头发都烧着了。” 苏梅摘下破碎的眼镜,眼角的疤痕与沈砚冰的刀疤形成镜像:“所以我知道,逆雪军和护国军必须联手,才能让烟土彻底消失。但那支神秘部队……”
她的话被远处的马蹄声打断。一支骑着黑马的队伍突然冲进广场,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臂章上绣着残缺的 “督” 字,却在胸前别着梅竹兰三脉混合的徽章。为首者摘下面罩,竟是沈砚冰帐下失踪三年的副官赤竹,他的袖口露出半截红绳,与小铃铛的铜铃声同款。
“赵振群,” 赤竹的声音带着沙哑,“督军团余孽想借‘洛水庄园’的毒烟翻盘,但真正的危险不是烟土 —— 是那些在暗处同时操控兰竹梅三脉的人。” 他扔来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张剿匪地图,“神秘部队的真实番号是‘铁血督军团’,他们的统帅戴着珍珠耳坠,后颈有兰花与梅花交织的刺青。”
沈砚冰的旗舰鸣笛开道,苏梅的护国军装甲车碾过残雪,周曼云的医疗队护送着伤员紧随其后。念雪在襁褓中睁开眼睛,望着天空中掠过的双生军旗,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不属于这乱世的清亮,像极了京山书局的银杏叶在春风中摇曳的声响。
我摸出吴忠文的银元发呆,我们必须先揭开神秘部队的面纱 —— 他们究竟是督军团的残党,还是另一个试图掌控烟土帝国的新势力?而那枚珍珠耳坠的主人,又为何同时拥有兰梅双脉的标记?
“传令下去,” 我举起双枪,枪管分别映着沈砚冰与苏梅的身影,“向洛水庄园进军。这次,我们要让督军团的余孽,连同他们的毒烟帝国,一起葬在洛州的雪下。但更重要的是,找到那支神秘部队的统帅,弄清楚她究竟是敌是友。”
暴风雪越来越猛,洛州的废墟上突然冒出嫩绿的新芽。小铃铛从 “百宝箱” 里翻出颗梅树种子,埋在督军府的废墟里:“等春天来了,这儿会开满梅花。” 苏梅望着种子,突然轻声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但有些香气里,藏着致命的毒。”
远处,赤竹的黑马队消失在风雪中,他们留下的马蹄印里,混着兰竹梅三脉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