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晨钟还在皇城上空回荡，苏璃己经将最后一根金丝编入纱衣的夹层。这件被朝臣斥为"伤风败俗"的透视装，在琉璃灯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九层不同材质的布料叠加，每一层都暗藏玄机。
"丫头，慈宁宫来人了。"周贵妃推门而入，鎏金护甲上缠绕的银丝泛着幽蓝光泽，"沈贵妃提议当众检验这件衣裳。"
苏璃的指尖抚过纱衣内衬，那里用近乎透明的药线绣着防火符文。这是周才人用林燮送来的火山矿粉特制的，指腹能感受到细微的颗粒感。阿圆突然从房梁翻下，小哑女苍白的指尖在青砖上刮出三个字：琉璃盏。
「光学风险扫描启动。」
系统蓝光闪过，视网膜上投射出警告：
【琉璃折射聚焦风险87%】
【易燃物接触概率92%】
【建议采取反制措施】
慈宁宫的九重殿门次第开启，八百盏琉璃宫灯将晨曦逼得节节败退。苏璃捧着紫檀衣匣跪在末席，看见太后案头那对琉璃盏正在晨光中流转异彩——盏底隐约可见焦黑的灼痕，像被火舌舔舐过。
"这就是闹得满城风雨的透视装？"太后的声音从丹墀高处传来，蜜蜡佛珠在枯瘦的腕间咯吱作响，"呈上来哀家瞧瞧。"
沈贵妃突然离席，鬓边的南海珍珠步摇剧烈晃动："臣妾听闻这衣裳遇火不燃，怕是用了什么妖术！"
"贵妃娘娘慎言。"苏璃手腕轻抖，纱衣如流水般展开。最外层的云纹缎上，百鸟朝凤的图案完全符合礼制；第二层金丝网细若游丝却寒光凛冽；第三层药熏罗帕遇热便散发出清冽香气。
太后突然按住太阳穴。混在宫女中的周才人趁机捏碎药丸，增强版的南洋香料随热气弥漫——老太医女指甲缝里漏下的防火矿粉，正悄无声息地落入鎏金香炉。
"倒是稀奇。"太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这香气......"
"回太后，是龙脑香配合南海珍珠粉。"苏璃将纱衣轻轻披在太后肩上，"专治偏头痛。"
殿角突然传来"咔嗒"轻响。苏璃余光瞥见沈家管事正在调整琉璃盏的角度——盏底焦痕对准了纱衣上的金线！
「光学聚焦预警！」
系统的机械音如针刺耳。苏璃突然旋身，袖中象牙算珠激射而出。"叮"的一声脆响，琉璃盏偏转三寸，聚焦的光斑恰好落在沈贵妃的广袖上。
"啊！"沈贵妃尖叫着拍打突然冒烟的衣袖。太后猛地站起，纱衣外层突然脱落，露出中层金丝网上用荧光丝线绣的八个大字：
「光天化日，火自沈来。」
满堂哗然中，裴远的声音从殿门传来："微臣刚查明，沈家琉璃作坊近日购入硝石三担。"他举起一块焦黑木料，"这是在沈姨娘房中搜出的——琉璃纵火器模具。"
偏殿更衣时，苏璃发现太后赐的茶盏有些异样。盏底残留的茶渍在珊瑚粉照射下泛出幽蓝——是硝石反应！她突然想起父亲航海日志里提过的"琉璃火"：用特制盏具聚焦阳光，配合硝石可在特定时辰引燃。
"系统，成分分析。"
红光扫过茶盏，控制面板浮现：
【含南洋石英砂65%】
【熔点异常低于标准值23%】
【与皇史宬火灾残留物匹配度89%】
阿圆突然拽她衣袖。小哑女扒开地砖，下面竟藏着半页焦黄的《海水晒盐奏折》——签发人处被血渍模糊，但残留的印痕与父亲私章完全吻合！
"苏姑娘。"
林燮的声音突然在窗外响起。他隔着雕花窗棂递来一块七彩矿石："试试这个。"
矿石在烛光下流转虹彩。苏璃用银簪轻刮，粉末落入茶盏时竟将硝石毒素凝成黑色颗粒！
"火山矿粉，可解百毒。"林燮脸上的伤疤在阴影中蠕动，"令尊当年......"
"沈家送太后的寿礼到了！"
裴远的突然闯入打断了对话。他官服下摆沾满花粉，手中描金匣子却纤尘不染。掀开匣盖，红绸衬着一对琉璃龙凤杯——杯底赫然刻着"永和三十七年御赐"！
苏璃的血液瞬间凝固。永和三十七年，正是景明帝生母暴毙之年。而杯身那道裂痕，与父亲日志中描述的"碎盏为号"分毫不差......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