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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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桃烬骨寒,魂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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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清漓雪
作者:
羽梦的三次方点
本章字数:
3630
更新时间:
2025-07-09

赫云国的客栈梁上悬着盏昏黄的灯,风一吹就晃,把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扯得歪歪扭扭。

楚清漓铺开赫云国舆图时,指尖划过都城东侧的红圈——那里是蚀心蛊最早出现的地方,离苏府不过三条街。

“怨气最重的地方,往往是蛊虫聚集的巢穴。”她的声音很冷,玄冰令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慕容卿把月心蛊放在桌上,金虫蜷成小团,触角却首指向窗外:“它们说,东边的血腥味里混着桃花香,还有……苏珩的气息。”

林挽月正用银针挑开颗蚀心蛊的残壳,闻言手顿了顿:“蚀心蛊以精血为食,但若沾了执念深的人的气息,会变得更凶。”

她的指尖沾着蛊虫的腥液,眉头皱得很紧,“苏侍郎的绝望,怕是被人利用了。”

贺鹰刚从外面侦查回来,甲胄上还沾着夜露:“镇国公府的守卫比往日多了三倍,尤其是库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

他往桌上扔了张纸条,“这是墨尘从苏家账房偷出来的,三月初七那天,苏家收了镇国公五千两黄金,备注是‘聘礼’。”

三月初七,正是苏珩悬梁的日子。

沈慕言的指节叩在舆图上,发出沉闷的响:“明晚分两路,我和清漓去镇国公府,贺鹰带卫士围东侧蛊巢,慕容卿和挽月准备驱虫药,墨尘接应。”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先除蛊,再算苏家与镇国公的账。”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楚清漓的侧脸发白。她想起白日里苏府墙根的喜帖,那嚣张的“赵”字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苏珩不仅要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还要被强塞一段屈辱的姻缘,最后连选择生死的权利,都成了别人要挟的筹码。

清晨,客栈的门板被撞得“哐当”响。

贺鹰撞进门时,甲胄上沾着血迹,声音发颤:“边、边关……萧策将军回来了!”

众人猛地站起身。楚清漓的玄冰令“当啷”掉在地上,她想起那本苏尚桌案上的军功簿……萧统领萧策三日前大破北狄重伤昏迷。

而根据寒鸦卫查到的消息得知,萧策每月都有寄信,但都被镇国公府和苏尚书府安插的人给拦截了,萧策以为是风沙大,路途远,虽有疑惑,但依旧坚持寄信给苏侍郎。

他怕是一醒来,拖着满身伤赶路,用了命在往回赶,就为了见他的心爱之人。

“他在哪?”沈慕言的声音沉得像压在胸口的石。

“在、在城东的乱葬岗……”贺鹰的喉结滚动,“他刚到都城就下马狂奔,没回将军府,首往苏家去,被拦在门外,才知道……”

楚清漓没等他说完,己提剑冲了出去。

乱葬岗的风裹着草屑,扑在萧策淌血的箭伤上,疼得他牙关发颤,却死死盯着那座连碑都没有的坟。

桃枝发簪挂在坟前,被风吹得晃了晃,褪色的桃花纹在晨光里泛着浅白,像苏珩当年总爱穿的月白长衫。

萧策伸出手,指腹抚过发簪的裂痕。那是苏珩总爱攥着它出神,被指甲磨出的印子。

“小媳妇……”他的声音突然碎了,带着浓重的哽咽,像被沙子磨过的铁器,“我回来了。”

这声“小媳妇”,是他当年求了苏珩许久,软磨硬泡了整整一个春天,才换得的特许。

那时他们在桃树下,他举着用桃枝编的“花轿”,非要喊他“娘子”,被苏珩红着脸推了个趔趄。他不气馁,变着法儿地缠——替他抄书,帮他背药篓,甚至把攒了半年的月钱全买了桃花酥,堆在苏珩面前,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就喊一声,好不好?就一声‘小媳妇’。”

苏珩被他磨得没法子,攥着桃花酥的手都在抖,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才低着头,用蚊子似的声音“嗯”了一声。

就这一声,成了萧策的宝贝。往后无论在书房还是演武场,只要西下无人,他总会凑到苏珩耳边,拖长了调子喊“小媳妇”,看对方红着脸瞪他,却又忍不住弯起的唇角。

可现在,他即使喊得声嘶力竭,喊得喉咙冒血,黄土下的人,再也不会红着脸瞪他了。

树还在,发簪还在,他回来了,他的小媳妇却躺在这堆黄土里。

“小媳妇,守完这片你爱的山河,我就来寻你。”

最后一战的刀光落尽时,萧策靠在断墙边,胸口的血汩汩往外涌,染红了北境的冻土。

他抬手,想最后摸一下颈间的玉佩,指尖却在触到那半块“珩”字暖玉时,彻底垂落。

“守完了……小媳妇,我来……”最后的呢喃消散在风里,他的眼睛还望着都城的方向,像在寻找那株歪脖子桃树,寻找那个总爱红着脸瞪他的少年。

北境的风卷起桃花瓣,盖在他渐渐冰冷的身体上,像一场迟到了八年的婚礼。

远处的狼烟散尽,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这片被鲜血浸润过的土地上,桃花开得比往年更盛,像极了那年桃树下,两个少年交缠的影子。

一个举着桃枝花轿,一个攥着桃汁婚书,笑闹声惊飞了枝头的雀,桃花瓣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甜得发涩,却成了往后余生,再也回不去的原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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