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把战术地图拍在维修厂的金属桌上时，凌晨三点的灯光正透过布满油污的窗户斜切进来。
"疤面的老巢在B12区地下三层，"他用机械笔点着地图上的红色标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暗刃说实验机甲启动会毁了整个街区——"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围坐在桌前的众人，"但我查过，那东西真正的目标是市政厅的能源枢纽。"
铁牛的电磁重炮在地上砸出闷响："川哥说打哪，老子就轰穿哪！"这个足有两米三的壮汉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指节发出噼啪声，腮帮子鼓得像塞了块铁——他总在紧张时嚼压缩饼干。
"老吴、阿狗留守。"林川转向缩在角落的废铁站老板，老吴的秃头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监控系统交给你们，要是敢关电源......"他突然笑了，指节敲了敲腰间的电磁锁链，"我回来拆了你的酒柜。"
阿狗的喉结动了动。
这个总爱揪林川衣领的小混混此刻正盯着自己磨破的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川哥，我......"
"守好维修厂就是立大功。"林川拍了拍他肩膀，力度不轻不重，"你上次修的液压臂，能撑住三吨冲击吗？"
阿狗猛地抬头，眼睛亮起来："那台老货？
我加了两根强化钢柱，扛五吨都没问题！"
"好。"林川收回手，转身时瞥见楚烟正咬着唇调整首播设备，发梢沾着没擦干净的机油。
她抬头冲他眨眨眼，手指比了个"OK"，发间的微型摄像头闪了闪红光——这丫头把首播频道切到了军用加密频段，连弹幕都调成了战术坐标标注。
"青鸟。"林川的声音放轻，"内部破坏小组就靠你了。"
那个穿灰风衣的女人正低头擦拭匕首，闻言抬眼。
她的瞳孔泛着淡金色，是基因改造的痕迹——当年和疤面并肩作战时留下的标记。"我知道该怎么做。"她的手指抚过匕首上的划痕，"他在主控室装了声波炸弹，位置在通风管道第三道拐口。"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
林川摸出暗刃的战术服，心口处的机械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幽蓝："暗刃跟我们一起。"
"什么？"铁牛的重炮差点砸到脚面，"那小子刚才还想切了猎鹰的核心舱！"
"他说能解开主控室的锁。"林川把战术服甩在桌上，金属纽扣叮当作响，"而且......"他指了指机械纹路，"这东西需要定期注入能量液，疤面没给他。"
暗刃被锁链牵着推进来的时候，喉结还留着林川的指印。
他扫了眼众人，忽然笑了："你们该担心的不是我。"他的目光落在林川胸前——那里挂着他父亲的工牌，"疤面在等你们。"
"出发。"林川扯断锁链，转身走向改装运输机甲。
引擎轰鸣声中，他听见楚烟的首播声混着电流："观众朋友们，今天带你们看场真正的机械秀——"
午夜的B12区像头沉睡的巨兽。
改装运输机甲的履带碾过碎玻璃，林川隔着驾驶舱都能闻到铁锈味——这里曾是机甲报废场，现在成了疤面的老巢。
"通风管道入口在三点钟方向。"青鸟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守卫是两个持激光步枪的杂兵，左撇子有旧伤，右腿不利索。"
林川把脉冲步枪别在腰间，冲楚烟打了个手势。
女孩咬着战术匕首，三两下攀上管道外壁，微型摄像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划出细弱的线。
他跟着爬进去时，管道内壁的冷霜沾在掌心，像极了小时候在废铁堆里捡零件的冬夜——那时父亲总说，"别碰带霜的金属，会粘掉皮。"
"有动静！"楚烟的声音突然压低。
林川贴着管壁侧耳，远处传来皮靴叩击金属的脆响。
他摸出电磁飞镖，指尖感受着配重——这是苏晚连夜改良的，能干扰十米内的电子设备。
两个守卫的影子出现在转角。
左撇子的步枪晃了晃，突然指向管道："谁在......"
飞镖精准钉在他颈侧的通讯器上。
林川翻身跃下，右肘砸在右撇子后颈，左手卡住左撇子的下巴往上一推——这招是叶霜教的，能让敌人在三秒内失去反抗能力。
"搞定。"他扯下两人的身份牌，扔给楚烟，"发首播。"
女孩的手指在首播设备上翻飞，屏幕里立刻弹出弹幕：【这波操作666！】【主播开挂了吧？】林川瞥见她嘴角的笑，像小时候在孤儿院偷吃蛋糕被抓住时的模样——那时她总把最甜的奶油抹在他鼻尖。
"青鸟，系统破解进度。"
"87%。"通讯器里传来键盘敲击声，"疤面用了军方淘汰的加密程序，不过......"她的声音突然轻快，"他忘了改初始密码。"
警报声在此时炸响。
林川的瞳孔骤缩。
红色灯光穿透管道缝隙，照在楚烟脸上，把她的笑纹染成血红色。"雷枭。"他咬牙，"这孙子早等着我们。"
"川哥！"铁牛的吼声震得通讯器嗡嗡响，"正面防线被突破了！
他们用了工程机甲，那老东西的液压钳能夹碎装甲车！"
林川摸出战术地图，指尖在"主控室"标记上重重一按。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开：【指挥官光环激活，队伍反应速度+30%】。
他能清晰听见铁牛的心跳声透过通讯器传来，能看见楚烟攥紧首播设备的指节发白，能闻见暗刃身上若有若无的机械润滑油味——那是被改造过的身体在渗出能量液。
"铁牛，带你的人从侧翼包抄。"他的声音稳得像焊死的钢板，"用电磁重炮轰通风管道第西区，那里是支撑柱。"
"明白！"
"楚烟，把首播画面切到我这边。"林川抽出脉冲步枪，"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这片废铁里的王。"
雷枭从阴影里走出来时，驾驶的工程机甲正滴着机油。
那是台至少报废了二十年的老家伙，却被改装得狰狞可怖：液压钳换成了锯齿刃，装甲板焊着尖刺，驾驶舱的玻璃上还贴着疤面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正咧着嘴笑，缺了颗门牙。
"林川。"雷枭的声音从机甲扩音器里传出，带着电流杂音，"你以为靠几台破铜烂铁就能翻了天？"
林川没说话。
他能看见雷枭机甲的散热口在冒黑烟——那是过度改装导致的动力失衡。
系统界面在眼前浮动，自动标注出弱点：左后液压杆，连接驾驶舱的通讯线路。
"楚烟，干扰他的通讯。"
"收到！"首播设备发出尖锐的蜂鸣声，雷枭的机甲突然晃了晃，锯齿刃砍在墙上，溅起火星。
"铁牛！"
电磁重炮的轰鸣几乎要震碎耳膜。
铁牛的炮弹精准命中通风管道第西区，支撑柱断裂的巨响中，雷枭的机甲被坠落的金属板砸中左腿。
林川趁机冲过去，脉冲步枪抵在驾驶舱玻璃上——那是整块钢板里最薄的地方。
"投降。"他说。
雷枭突然笑了。
他按下某个按钮，机甲的自毁警报开始倒计时。
林川的瞳孔收缩，一把拽起楚烟往旁边扑去。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他们，林川能听见楚烟的尖叫混着金属扭曲的声响，能感觉到后背被碎片划开的刺痛，能闻到血的甜腥在嘴里蔓延。
"主控室！"暗刃的吼声穿透耳鸣。
林川抬头，看见主控室的门就在十米外，红色的"核心禁区"标志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门锁的加密面板闪着冷光。
林川扯下染血的衣袖擦了擦脸，转向暗刃："现在。"
暗刃的手指在面板上翻飞。
他的机械纹路泛着幽蓝，随着动作亮起更亮的光——那是能量液在流动。"三、二、一。"他按下最后一个键，门缓缓开启。
里面的空间比林川想象的更大。
正中央立着一台足有二十米高的机甲，外壳是哑光黑，关节处缠着鲜红的导线，双眼的位置嵌着两个幽蓝的能量核心——像极了暗刃心口的机械纹路。
"你们以为赢了？"
疤面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
他的左腿缠着渗血的绷带，手里的枪指着林川的胸口。"这台'终焉者'，"他舔了舔嘴唇，"能把整个城市变成废铁堆。"
他按下启动按钮。
整座基地开始震动。
机甲的能量核心亮起猩红光芒，导线里的电流劈啪作响，像无数条红色的蛇在游走。
林川能听见金属扭曲的呻吟，能看见楚烟的首播设备在地上摔成两半，能闻见焦糊的电子元件味——还有，父亲工牌贴在胸口的温度。
"今晚，我要亲手终结你。"林川的声音很低，却像重锤砸在钢板上。
他转身走向停在基地角落的"猎鹰-07"，机甲的关节在预热，高频震荡刃发出嗡鸣。
驾驶舱的舱门缓缓开启时，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任务触发："复仇之战·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