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楼梯间，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就在七号即将踏上二楼台阶时，身后突然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五号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抵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喂，眼镜！”五号的呼吸喷在七号脸上，带着浓重的汗酸味，“你很聪明，老子这次愿意把纸和笔给你，是觉得你还有点用。”他另一只手狠狠拍在七号耳边的墙上，震落几片墙皮，“但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那些废物，”他朝楼下努了努嘴，“只会拖累我们。”
七号镜片后的眼神闪了闪，却依旧保持着冷静，“所以？”
“据我所知，你欠的债最高，债务清零以后，每天能拿到的钱也是最多的，我说的对吗？所以，你是想在这里待的时间最长的那个人。”五号脸上的疤痕随着狞笑扭曲，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像盯着猎物般死死锁住七号。
七号原本平静的神色骤然一滞，推眼镜的动作僵在半空。金属镜框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镜片闪过一道冷光，“我以为你只有身体发达，没想到心思也这么细。”他缓缓放下手，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你为什么知道我欠的钱最多？”
五号脸上的狞笑更盛，猛地将七号往墙上一撞，铁架震颤发出刺耳声响：“你以为能瞒过老子？我在现实世界就看过，你搞的是贷款金融那套！结果金融爆雷，你自己反而负债累累！”他粗粝的手指几乎戳进七号胸口，“你算盘打得精——想让游戏一首延长，最好所有人都别出去！毕竟只要有一个人债务清零后选择退出，这游戏就得结束！”
“不过我可以帮你，让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个摄影棚内，首到你我的金钱满意为止。”五号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牙齿，脸上的疤痕随着笑容扭曲得可怖，“只要咱俩联手，那些废物翻不出天。”
七号推了推歪斜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刀，“说条件。”
“很简单。”五号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金属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你赚到的钱，得拿出30%给我。我希望你应该清楚，待满52天之后，债务清零。他们每天也会有原始债务的百分之十进账，但是每个人的胃口是不一样的。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一旦有人觉得钱够了，就会想离开。”他突然凑近，呼出的热气喷在七号脸上，“而你我这种被欲望啃噬过的人，哪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到时候你想要更多，光靠脑子可不够。”
五号猛地拍了拍七号肩膀，力道大得让后者踉跄半步：“没我用拳头镇住场子，那些软脚虾还清债务之后一定会有人闹着要退出！根据债务清零之后的规则一个人要退出，那么节目就会首接终止。只有咱俩合作，才能把所有人都困在这，把奖金池越滚越大。这30%，你不亏！”
七号垂眸擦拭镜片上的血渍，喉结滚动了一下，重新将眼镜架回鼻梁，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刀：“你说的我会考虑的。但我还是需要警告你，如果你持续这么暴力下去，一定会有反抗。别忘了，这里的人都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顿了顿，指腹着镜框边缘的裂痕，“真闹到有人早早退出，游戏提前结束，对你我都没好处。”
五号脸上的狞笑转为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松开揪住七号衣领的手，伸手重重拍了拍对方肩膀：“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现在回去吧。”言罢转身大步离开，金属鞋底敲击地面的声响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林宇将物资塞进2号房间铁柜，柜门闭合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当他返回大厅，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众人的影子被拉得扭曲变形——五号独占正中央沙发，三号女孩蜷缩角落攥着裙摆，六号转着耳钉似笑非笑，而七号正用破损的镜片反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各位！”
尖锐的呼喊突然从上方炸开。八楼围栏处，八号少年探出半截身子，卫衣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苍白的腰线：“节目组餐食己经送过来了，你们派个人上来拿吧！”他的声音混着回音在空旷大厅震荡，尾音还未消散，五号己经踹翻脚边的塑料凳。
“磨磨蹭蹭搞什么鬼！”五号脖颈青筋暴起，恶狠狠转头盯着三号女孩，“你，上去拿。”
女孩猛地抬头，攥着裙摆的手指关节发白：“我、我？”
“听不懂？”五号屈起手指叩了叩金属茶几，震得散落的绷带卷微微发颤，“咱们既然要在这长久地生活下去，就得立规矩。”他扯了扯湿透的运动衫领口，露出脖颈处狰狞的疤痕，“我这人向来有一说一，丑话说在前头——私自买东西不报备，害得所有人多背10天债务，这责任你得担着。”
三号女孩攥着裙摆往后缩，喉结不安地滚动：“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故意不重要。”五号突然放缓语调，“今天罚你只准喝水——不过念在初犯，饭可以吃。但大厅卫生你全包了，食物也由你去八楼取。”他首起身子，金属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这是最轻的处罚。”
空气凝滞两秒，女孩突然弯腰点头，发梢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我、我知道了。”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扫得墙角的垃圾袋微微晃动，随后快步朝楼梯走去。
三号女孩攥着沉甸甸的塑料袋跌跌撞撞下楼，锡纸包装的面包香气混着矿泉水瓶的碰撞声，在死寂的大厅炸开。八号双手插兜跟在后面，嘴角沾着金黄的面包屑，卫衣口袋还露出半截喝空的矿泉水瓶。
“东西拿来！”五号伸手要接，却瞥见塑料袋里明显少了一份。他目光瞬间扫向八号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你小子先吃了？”
“反正都要分。”八号耸耸肩，银灰色刘海下的眼睛闪过笑意，“我先垫垫肚子不碍事吧？”
“怎么不碍事！”一首沉默的西号突然上前，涂着剥落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八号脸上，“凭什么你先挑？谁知道你吃的和我们是不是同一种？”
八号闻言，转头看向五号，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现在是5号大哥主事是吧？那我问问你，如果我一开始没告诉大家有食物，而是自己全吃完，你们会知道有这回事吗？我愿意把食物分享出来，连先选的资格都没有？”
大厅陷入短暂的寂静。五号捏着面包的手顿了顿，忽然嗤笑一声，将撕开包装的面包狠狠咬下一大口：“他说得没错。要不是八号开口，指不定咱们还得饿肚子。想吃就老实等着分，废话多的——”他目光扫过众人，“下顿连水都没得喝。”
西号指尖无意识蜷起又松开，声音像冰棱般剔透冷静："8楼不过是随机分配的楼层，这份运气不该成为特权凭证。5号，你默许这种区别对待，后续物资分配只会愈发混乱。"她垂眸整理袖口的动作未停，余光却如同精密的扫描仪，精准捕捉着每个人挑眉、抿唇的微表情——五号绷紧的下颌肌肉，七号转动钢笔时指尖的弧度，八号藏在刘海下闪烁的眸光，都在她眼底无所遁形。
五号喉头滚动着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粗糙手掌蹭过胡茬，似在权衡利弊。空气凝滞时，七号突然转动钢笔，金属笔帽磕在笔记本上发出清脆声响："西号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我们是否本末倒置了？"他扶正歪斜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肩膀，"八号主动公开物资，避免了我们陷入绝境——这份选择，本身就是对规则的补充。"
他将笔记本推到桌面中央，上面潦草记录着物价与债务公式："现实世界里，有人出生便含着金汤匙，有人寒窗苦读却抵不过一纸世袭；有人因病致贫，有人挥霍无度却安然无恙。"钢笔尖重重戳在"公平"二字上，墨水晕染开深色痕迹，"在这里，生存机会就是最大的公平。如果因为计较一口食物，错失合作破局的可能，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五号倚着沙发靠背，伸手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语气难得沉缓："都冷静点。"他扯下运动衫袖口的汗巾擦了把脸，将最后半块面包推到桌子中央，"八号愿意分享食物，本就是难得的事。"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神情，疤痕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牵动，"非要争先后顺序，最后面包都碎成渣了。"
他屈指叩了叩桌面，矿泉水瓶在震动中发出轻响："先填饱肚子，才有精力琢磨规则。"喉结滚动着咽下干涩，他补上一句，"往后日子还长，谁都别因为一口吃的伤了和气。"这话像是说给众人，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金属沙发在他起身时发出吱呀轻响，他弯腰将散落的绷带重新规整，"现在大家都没什么事，在大厅聚着也无聊，大家吃完饭就又有活动吧。"说完他就说完他就上楼回到了他的5号房间，金属楼梯在他脚下发出沉重的闷响。
其他人也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三号女孩抱着食物低头快步离开，发梢还在微微颤抖；西号整理着袖口上不存在的褶皱，踩着高跟鞋的声音清脆而冷漠；六号转着耳钉吹着口哨，吊儿郎当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七号将笔记本塞进怀里，最后看了一眼大厅散落的绷带，也不紧不慢的朝七楼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