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回来后,别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莉黎总觉得丁程鑫在躲着她。
练舞时她去送水,丁程鑫会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两步;吃饭时她想坐他对面,他会突然说“耀文你坐这儿”,把刘耀文推到她旁边;甚至晚上在客厅看电视,他也总是隔着马嘉祺或张真源,离她远远的。
那些曾经自然的关心,如今像被硬生生掐断的线。他不再给她夹菜,不再主动帮她解答题目,甚至连眼神交汇都变得小心翼翼,像怕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
莉黎的心像被泡在凉水里,一点点沉下去。她不明白,露营那晚还说“跟你对视没有觉得为难”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
“小黎,发什么呆呢?”宋亚轩拿着一袋薯片凑过来,看到她对着画本上未完成的丁程鑫速写出神,“画丁哥呢?哎,你觉不觉得丁哥最近有点怪怪的?”
莉黎手忙脚乱地合上画本,脸颊发烫:“没、没有啊。”
“怎么没有?”宋亚轩咬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说,“他最近老躲着你,上次你问他借颜料,他居然让你找贺儿,这不明显不对劲吗?”
莉黎的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可能……他最近太忙了吧。”
“忙也不至于这样啊。”宋亚轩摸着下巴,突然眼睛一亮,“难道是张哥说他什么了?”
这话像根针,猛地刺中了莉黎。她想起露营那晚张真源走出帐篷时的眼神,想起丁程鑫经过他身边时那声意味深长的拍打——或许,真的是张哥说了什么。
毕竟,她是“张哥的妹妹”。这个身份像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她和丁程鑫之间。
这天下午,莉黎在房间整理画具,不小心把颜料盒碰倒在地上,五颜六色的颜料洒了一地,还溅到了她的白T恤上。
她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不是因为颜料难洗,而是因为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为什么明明靠近过,却又要突然推开?
“需要帮忙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莉黎抬头,看到严浩翔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清洁喷雾。
“浩翔哥……”她赶紧擦了擦眼睛,“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严浩翔没说话,走进来蹲下,默默地帮她擦地上的颜料。他动作很轻,白色的地板很快恢复了干净,只是她T恤上的污渍格外显眼。
“这个颜料不好洗。”严浩翔看着她的衣服,“我房间有去渍膏,你拿去试试?”
“谢谢。”莉黎低着头,声音带着点哭腔。
严浩翔递过清洁喷雾,突然开口:“丁程鑫最近不对劲,你别往心里去。”
莉黎猛地抬头看他。
严浩翔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平淡却带着点认真:“他那人有时候钻牛角尖,自己想不通的事,就喜欢瞎折腾。”他顿了顿,补充道,“跟你没关系。”
莉黎咬着唇没说话,心里却更乱了。连严浩翔都看出来了,那丁程鑫的疏远,到底是因为张哥的警告,还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份在意“不对劲”?
而被议论的主角,此刻正躲在练习室的角落里,对着镜子发呆。
镜子里的人眉头紧锁,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这几天的刻意疏远,比高强度练舞还要累。每次看到莉黎那双带着困惑和失落的眼睛,他的心就像被揪着疼,可张真源那句“把握好分寸”总在耳边回响。
他不能害了莉黎,更不能毁了兄弟情。
“丁哥,发什么呆呢?该合舞了。”马嘉祺走过来拍他的肩,目光带着担忧,“你这几天状态不对啊,是不是太累了?”
丁程鑫摇摇头,强迫自己笑了笑:“没事,可能没休息好。”
合舞时,他一个转身没站稳,差点撞到旁边的刘耀文。
“我去!丁哥你干嘛呢?”刘耀文吓了一跳,“魂不守舍的。”
“抱歉。”丁程鑫扶着额头,深吸一口气。
张真源站在一旁看着,眉头皱得更紧。他知道丁程鑫在刻意保持距离,可这种生硬的疏远,反而更显眼。他叹了口气,走过去:“程鑫,过来一下。”
两人走到练习室角落,张真源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语气放缓了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用这样。”
丁程鑫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分寸。”
“分寸不是让你躲着她。”张真源看着他,“你这样反而让她不自在,也让大家看出问题。正常相处就好,别想太多。”
丁程鑫愣住了。他以为张真源希望他离莉黎越远越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话。
“她是我妹妹,也是大家的妹妹。”张真源拍了拍他的肩,“别因为这点事搞得这么僵,不值得。”
张真源走后,丁程鑫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是啊,他把事情搞砸了。刻意的疏远不仅没解决问题,反而让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或许,张真源说得对,正常相处就好。
可“正常”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当他再次看到莉黎时,目光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追随,心跳还是会漏掉半拍。
那天晚上,莉黎在客厅做数学题,一道函数题卡了半个多小时,急得鼻尖冒汗。
丁程鑫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脚步顿了顿。
客厅的灯暖黄柔和,莉黎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眉头微微蹙着,像只困在难题里的小兔子。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这里错了。”他弯下腰,指尖轻轻点在她的草稿纸上,“设未知数的时候,应该先考虑定义域。”
他的气息拂过莉黎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莉黎的身体瞬间僵住,笔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丁程鑫也意识到自己靠得太近,猛地首起身,耳根微微发烫:“我、我就是路过,看你好像卡住了。”
莉黎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谢、谢谢丁哥。”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丁程鑫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那道刻意筑起的防线,好像裂开了一道缝。
他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手机却突然响了,是经纪人打来的,说有个临时活动需要他和马嘉祺明天去参加。
挂了电话,他对莉黎说了句“早点休息”,便匆匆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抬手按住狂跳的心脏。
原来,只是靠近一点点,就足以让他溃不成军。
而客厅里,莉黎看着草稿纸上那道清晰的指痕,指尖轻轻抚过,心里那片冰凉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回暖。
她不知道这条路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这份小心翼翼的情愫是否该存在。但至少此刻,那道刻意拉开的距离,好像又悄悄缩短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