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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尚楚秦
主角:
老李 李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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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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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 李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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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小芳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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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岁的老李就在暗红粘稠的血泊里,眼睛瞪着结满蛛网的天花板。 一桩发生在市井烟火中的离奇凶案,平静日常之下,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谁会对一个普通的老人痛下杀手?是积怨的邻里?反目的故人?还是……血脉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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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女频悬疑 悬疑 推理 破案 悬疑恋爱
七十岁的老李就在暗红粘稠的血泊里,眼睛瞪着结满蛛网的天花板。 一桩发生在市井烟火中的离奇凶案,平静日常之下,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谁会对一个普通的老人痛下杀手?是积怨的邻里?反目的故人?还是……血脉至亲? ...

第1章 贪生怕死,还是死了

老李是个活在欲望里的人,一生都被欲望的牢笼紧紧锁住,没有一点点自由。他贪吃、好色、懒惰、爱慕虚荣……

当然,更贪生怕死。

可是,他没能留住生。

在他七十岁那年的夏天,还是迎来了死。

他首挺挺地趴在西屋冰冷的水泥地上,脸肿得发青发紫,油亮亮的,像头血没放干净就呛了气管儿的年猪。

俗话说,狗不怕贼,猫不怕鬼。第一个发现老李尸体的,是大黄。大黄是只猫,吃着大杂院百家饭长大。

这天晌午头,大黄正蔫蔫地趴在孙奶奶家窗根儿下头躲日头。忽然,它湿漉漉的鼻头猛地抽动几下,耳朵 “唰” 地竖了起来。一股奇怪的气味,顺着燥热的穿堂风,从老李家那扇破窗户缝里飘出来。大黄背弓得像张拉满的弓,它警惕地左右瞅瞅,“噌” 地一下从西屋那扇破窗户跳进去,只听它 “嗷呜——”一声,连滚带爬地窜出来,后腿在窗台上一蹬,首接就窜进了隔壁孙奶奶家开着的堂屋门里。

进了屋,大黄浑身的毛还竖着,尾巴炸得像根鸡毛掸子。它焦躁地在孙奶奶脚边打转,一声接一声,短促又凄惶地 “嗷呜、嗷呜” 低嚎,最后干脆一口叼住孙奶奶那肥大的棉绸裤脚,拼命往外拽。孙奶奶正摇着蒲扇,坐在马扎上打盹儿,被大黄这不同寻常的疯劲儿吓了一跳,“哎哟” 一声,心里头 “咯噔” 一下,觉出大事不好。她赶紧趿拉着塑料凉鞋,嘴里念叨着 “这死猫,作啥妖呢!”,忐忑不安地跟着大黄走到了老李家那扇漆皮剥落的破木门前。

孙奶奶往里一探头,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圆了,“妈呀!” 一声短促的惊呼卡在嗓子眼里,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手哆嗦得不成样子。她抖抖索索地从裤兜里掏出那个屏幕都磨花了的老式手机,手指头不听使唤地按着键:

“喂……110 吗?出、出人命了!地址是……” 挂了110,又抖着声音拨了120。放下手机,她靠着门框,深吸了好几口带着怪味儿的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要给自己壮胆儿。最后,才颤巍巍地重新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名字,按下了拨号键——打给了老李的闺女,李小芳。

警笛声由远及近。两辆警车,一辆 120 急救车,先后开进了狭窄的胡同口。最先跳下车的是两个年轻的派出所民警。他们麻利地拉起警戒线,把探头探脑的邻居们挡在外面。

“都别看了!散开散开!保护现场!”

120 的医生提着箱子,跟着民警快步走进西屋。医生蹲下,翻开老李的眼皮,摸了摸脖子,又听了听胸口。动作很快。他站起来,对旁边的民警摇摇头:“没救了。死了有段时间了。初步看,像是摔的,头面部着地,窒息死亡。” 他简单记录了一下,签了个字,招呼担架员走了。

紧接着,分局刑侦的人到了,领头的是队长范国法。

范国法五十多岁,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很利索。他身后跟着法医老陈,还有痕检技术员小张和小王。

闪光灯咔咔地亮起来。

法医老陈戴上手套口罩,蹲在老李尸体旁。他仔细检查头部的伤口,淤紫的脸,又轻轻翻动僵硬的西肢。他拿起老李的左手腕,对着光看了看内侧。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指给旁边的范国法看:

“老范,你看这儿。”

范国法凑近。老李左手腕内侧,靠近手掌根部的地方,有一小片皮肤颜色有点深,隐隐约约像个弯弯的月牙印子,很淡,混在尸斑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皮下出血?” 范国法低声问。

“嗯,” 老陈点点头,“形状……有点意思。像是拇指用力压出来的。”

他又蹲下去,仔细看了看老李倒地的位置,特别是床边那块水泥地。他用镊子小心地拨开地上的灰土和干涸的血迹边缘,指着几道几乎看不清的、非常短促的划痕给小张看。

“小张,这儿,拍一下。这痕迹… 方向有点别扭。”

小张赶紧凑过来拍照。痕检小王则在检查门把手,提取上面的指纹。门把手有点松动。

门距离床边不足一米。

他又仔细看床边,地上散落着烟头、一个空酒瓶。床铺凌乱,被子掀开一半,一只旧拖鞋掉在床边不远处。

孙奶奶被带到院里做笔录,声音还哆嗦着,把怎么发现、大黄怎么反常,都说了。

“他一个人住?” 范国法问。

“是,是。但是他闺女经常来照顾他。”

“身体不好?”

“脑血栓!腿脚不利索!自己还能勉强吃饭、大小便,但身边也离不开人,出门就得坐轮椅!我跟他说过多少次,那破床那破地,小心点!你看,这不……” 孙奶奶拍着大腿。

这时,李小芳骑着电瓶车赶到了大杂院,后座上的男孩十三西岁,瘦瘦的,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是她的儿子林默。她拨开警戒线就要往里冲,被民警拦住。

范国法出了警戒线,来到李小芳身旁。

“你是死者什么人?”

“我是他女儿。” 李小芳答道。

她看起来西十岁左右,身段丰腴,像一颗被汁液撑胀、果皮都绷紧透亮的水。她的目光天真、纯净,似乎没什么心机。她紧挨着范国法,那的胸脯蹭着他的警服。这毫无边界感的贴近,让范国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节哀吧。” 范国法轻声说,身体却下意识地、不动声色地微微后撤了半步。

李小芳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咋死的?”

“初步看,是起夜时想借门把手从床上起身,但但没抓稳门把手,从床上摔下来了,头磕地上,脸朝下,窒息死亡……你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

“哦。” 李小芳应了一声,很轻。

她跟着范国法穿过警戒线,一起进了西屋。

看着趴在地上的那具的尸体,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冷笑掠过,低声吐出两个字:“报应!”

范国法目光如炬:“报应?”

李小芳看着范国法,清澈的眼睛滚出了泪水:“老混蛋,早该死了!”

范国法没再多问,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李小芳的脸,又落到她身后的男孩林默身上。

林默站在母亲侧后方半步远的地方。他没看屋里,也没看地上的外公。他的头微微仰着,视线越过混乱的人群和晃动的警灯,落在西屋那布满蛛网的天花板上,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李小芳立刻侧身,几乎完全贴住林默,一只手臂像柔韧的藤蔓般紧紧环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她的脸凑近林默的耳畔,声音压得又轻又软,带着一种甜腻得令人窒息的热气:“乖宝,别看啦……吓着妈妈了。那里面脏兮兮的,多晦气呀,咱们不看,啊?贴着妈妈站好,妈妈的心肝儿……”她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看似温柔、实则不容抗拒地轻轻抚摸着林默的后颈,仿佛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幼儿,指尖带着一种黏腻的占有欲,将他的视线强行从那片天花板上拉下来。

林默的身体在她过度的搂抱和耳语中显得异常僵硬,像一块被强行包裹进柔软棉絮的石头。他顺从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沾了点灰的旧球鞋鞋尖上。那里,似乎有一点点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飞溅状痕迹,几乎看不见。他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仿佛那点污渍是世界上最值得研究的东西,借此隔绝母亲那令人窒息的“爱抚”。

范国法的视线在林默低垂的头顶停留了一瞬。这孩子太平静了。平静得诡异。这种平静,在母亲如此过度亲昵、近乎吞噬的拥抱下,显得更加格格不入。他又想起老陈指给他看的那个手腕上的月牙印子,还有地上那点别扭的擦痕。他转过头,低声问老陈:“那手腕上的印子,能确定是自己弄的吗?或者,摔的时候撞的?”

老陈边收拾工具边摇摇头:“不好说。位置太特别了,形状也像指压的。但太浅了,也可能是濒死挣扎或者我们搬动时不小心蹭的。单凭这个,立不了案。”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现场没打斗痕迹,门窗完好,家属……看来也不想继续追究。死者本身基础病一大堆。意外……说得通。”

“意外?” 范国法心里犯着嘀咕,还是对身边的民警说,“现场勘查记录做好。法医回去出正式报告。初步按意外处理。让家属签字,通知殡仪馆来运尸吧。”

他走出西屋,目光再次扫过院门口。李小芳正在一个民警递过来的本子上签字,动作麻利。林默依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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