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洪薇有些后悔了。
她的确很需要这笔钱，可是这债主......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洪薇转过头来看着一脸臭屁的林盛。
“谁说我跟着你了，我路过也不行啊。”林盛义正言辞。
可他下一句话就暴露了。
“洪师姐下午有事没，我请你去看电影呗，听说最近上了一部叫《小丑回魂》的喜剧片还不错。”
“我不看。”
“哦~不爱看电影啊，那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怎么样？我这个人可爱学习了。”
洪薇突然站定，把银行卡拍到林盛身上。
“卡还给你，我不借了。”
哟呵，还炸毛了~
林盛心中如此想着，脸上混不吝的笑容却是一点都没减少。
他还有绝招。
“洪师姐，你也不想你在学校里养猫的事被别人知道吧......”
“你！”洪薇黛眉微蹙，“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嘿~如果洪师姐你不想猫猫去流浪的话......”
林盛此刻脸上的表情和某岛国电影里男主人公的上司无异，洪薇见状悄悄抬起了右手。
林盛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就把这张卡收好吧，我走了，拜拜！”
说罢，他就真的越过洪薇，奔着教学楼走去。
洪薇看着林盛离去的背影，有些恍惚。
林盛给她的感觉很是奇怪。
因为特殊的成长经历，洪薇对身边每个人的心思都看得十分透彻。
可是林盛......
洪薇看不透。
刚刚林盛莫名其妙说要借她钱的时候，她从林盛的眼神里看到的，像是一个人忽然碰见久未见面的老友、或者是一个衣锦还乡故意臭显摆的傻小子。
唯独没有她最常见的那种眼神。
包括后来林盛在说那些很冒犯的话的时候，眼神也不像是在故意捉弄，更像是在和老朋友开着边界感模糊的玩笑。
“难道我看错了？”
洪薇握了握手中的银行卡。
至少妹妹的住院费有着落了。
其实等待开学后，自已找朋友借一些，再去申请一点贷款应该也够......
但早一天治疗总比晚一天强。
......
林盛没有乱说，他刚刚真是路过而已，只是见洪薇一直盯着他，才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
刚刚吃饭的时候颜青青给她发来消息，说她有两个朋友，也想了解一下，问林盛下午有没有空。
对于颜青青如此强的主观能动性，林盛自然不愿意寒了她的心，当即就说有空。
当然，他也明白，与其说是主观能动性，不如说是颜青青害怕未知，所以想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壮壮胆。
但林盛不在乎，当老板嘛，自然要以结果为重！
颜青青等人就在学校的社团活动室，她和他的几个朋友都是学校Cos社的。
这也是林盛愿意亲自前来的原因。
毕竟学校的Cos社......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他前期的人才储备市场了。
走进许久未见的教学楼，林盛很快就找到了颜青青等人所在的地方。
Cos社团不是小社团，学校给他们批了一间宽广的活动教室，教室里面有十多个人，正在互相帮忙打理着妆发。
推门而进后，见没人搭理自已，林盛也不急，自已扯了一张凳子坐在一旁。
在一众花里胡哨的服装中，林盛的常服反而成了异类，终于有一个带着金发的男生忍不住走过来问了一句“你找谁啊？”
说明自已是来找颜青青过后，男生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林盛，随后才朝着教室里喊了一句：
“青青，有人找你，是个男的。”
金发男刻意强调了一句男的之后，一时间教室里所有人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林盛。
林盛对此毫无感觉，他从容地摆了摆手，“谢谢，我不渴。”
这成功的收获了一大波白眼，谁问你了？
颜青青听到有人找之后，也是从一个化妆镜后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生。
颜青青打扮的样子林盛认识，好像是一个日漫里什么杯战争里的角色，另外两个女生她则是完全认不出来。
“你们这是打算去干嘛？”林盛好奇的问道。
“市中心有个商场搞活动，我们是受邀去做做宣传。”
林盛面上不动声色：“免费？”
“当然不是了，60块一下午，还有一顿晚饭。”
“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林盛。”回答完问题后，颜青青也没多想，她先是介绍了一下林盛，接着指向她身边的两个女生对着林盛说道：“柳花、范小瑜。”
几人都搬过凳子坐下后，名叫范小瑜的女生立马问道：“听青青说，一条视频给100块？”
“这当然是有条件的，比如我们安排明天拍摄一条舞蹈的视频，但是到了拍摄的时候你不会，那就算是工作失职了。”
“会很难吗？”
“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是大多数都比较简单。”
林盛耐心的回答着问题。
即使范小瑜并不符合他的招聘标准。
相反，那个柳花勉强合格，但是也只是因为够大而已。
这有点像是普信男在容貌打分，但林盛清楚，这只是工作而已。
他是为了赚钱来的，不是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来的。
人有情，但流量和算法无情。
就像是一些特殊岗位需要持证上岗一样，互联网的门槛是隐形的，但不代表不存在。
林盛目前的门槛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只要漂亮就行。
范小瑜还在思考，一旁的柳花打断问道：
“你真是大一入学的新生？”
“如假包换。”
“那你哪儿来的钱做这个？”
林盛脸上微笑不变。
柳花问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估计这个柳花只是听颜青青说了自已给了他一份轻松到不可思议的工作，还听自已请她们吃了饭，误以为自已是什么玩票的公子哥。
毕竟蓉大开着奔驰宝马来读书的新生不算少。
“都是我暑假辛辛苦苦在工地上打工挣的，没办法，家里穷，所以才想着试试靠这个能不能赚钱。”
得到答案后，柳花没多说什么，只是掏出了手机自顾自的玩儿了起来。
其中的意思很明显。
倒是一旁的范小瑜继续问道：
“你们拍摄之后是在最近很火的那个抖音上发吗？”
“是的。”
“那我自已的抖音已经有一万多粉丝了，是直接在我的账号上发吗？”
“都在公司的账号上。”林盛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万粉丝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这样吗？”范小瑜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开口说道：“我可以......”
“抱歉学姐，我刚想起来预算不足，耽搁你的时间了。”
林盛的拒绝方式已经是委婉的了，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知道。
可这显然不在范小瑜的预料之中，她看了看一旁的柳花和颜青青。
柳花仍在自顾自的玩着手机，颜青青却是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好的。”最终，范小瑜只是有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预算不足？
她心里明白，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林盛知道自已现在很像反派，但事实是——
世界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就从天上掉下来500w给你。
给颜青青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已出来后，林盛离开了活动教室。
教室外，林盛的面色不太好看。
“下次再有这种事......柳花就是标准，明白了吗？”他的语气不算客气，这是因为浪费掉的时间。
至于颜青青怎么想怎么看。
说实话，林盛不在乎。
见颜青青几次欲言又止，想想她总归是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于是林盛难得开口解释道：
“你可能觉得我对范小瑜有些不礼貌，但我希望你明白。”他顿了一下，“这只是工作。”
林盛相信范小瑜能自已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有一万多个粉丝，一定有她自已的过人之处。
但林盛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培养和发现她的优点，至少现阶段没有。
“好的，我知道了。”颜青青最终只默默地回答了一句。
她出来之后其实想发表一些看法的，但又不知道该站在什么角度去说。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林盛刚刚的气场。
那实在不像一个还未入学的学弟。
努力理解着林盛那句“这只是工作”，颜青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说道：
“学弟，我出境要不...改成80块一条吧，但是不能在低了！”
“你这是听到我挣得都是辛苦钱，所以想体谅我？”林盛不知道自已现在是该笑还是哭。
“什么天生牛马圣体，居然还共情起自已老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