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玄武烽烟**
暴雨冲刷着玄武门的兽首铜钉,谢沉璟伏在城楼飞檐的阴影里。鎏金算盘浸透雨水,二十七枚珠子在指间凝成寒星。他望着宫道上来回巡视的金吾卫,忽然捻碎第三枚算珠——这是给沈青崖的暗号:西南角第七盏风灯己换成赤色。
"谢公子好雅兴。"城墙垛口忽然传来萧景明的声音,他蟒袍外罩着玄麟卫的轻甲,"三更天来赏前朝留下的《守城图》摹本?"
谢沉璟反手将算珠嵌入城墙砖缝:"臣在看景隆三年的雨漏记录。"他指尖划过青砖上的苔痕,"那年七月廿三,玄武门水闸因暴雨失灵,淹了武库三百具神机弩。"
雷鸣恰在此时炸响,沈青崖的箭矢穿透雨幕钉在《守城图》上。箭头绑着的布帛被雨水浸透,显露出太子与倭寇往来的血书原件。萧景明拔剑的手僵在半空——他认出了布帛边缘的沈氏药庐暗纹。
**卯时·医道诛心**
太医院正殿飘着苦涩药香,沈青崖当着六部重臣的面捣碎紫河车。当她将三年前沈家灭门案的药渣投入药炉时,沸腾的汤药突然泛起诡异的靛蓝色。
"诸君看好了!"她舀起药汁泼向鎏金匾额,"御赐'仁心圣手'西个字,就是用我沈氏三百条人命熬的墨!"被药液腐蚀的匾额露出夹层,密密麻麻贴着太子党羽收取倭寇贿赂的凭证。
刑部尚书王衍之突然抽搐倒地,沈青崖银针封住他心脉:"大人莫慌,这'牵机引'的毒,您三日前不还在奏折里说是时疫么?"她挑开王衍之的朝服,露出后背玄麟卫的刺青,"原来太医令的银针,比倭寇的刀还会杀人。"
**辰时·陌刀映日**
镇北军铁骑踏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时,谢沉璟正在拆卸玄武门的水闸机关。他望着《墨子·备城门》的残页被雨水浸透,忽然对身后死士说:"知道为何选今日攻城?"
年轻士兵抹去脸上血水摇头,谢沉璟转动最后一道齿轮:"因为三十年前,我祖父在此门谏止先帝征伐高丽。"水闸轰然洞开的瞬间,他抽出陌刀:"今日这洪水,要冲的是更大的恶!"
洪水裹着武库的断弩残箭奔涌而出,却巧妙绕过民宅区。沈青崖策马立于高坡,看着金吾卫的阵型被冲散:"你祖父若在世,定会赞你这'以水为刃'的本事。"
"不。"谢沉璟刀锋指向宫阙,"他会说——真正的刀该斩在根源。"
**巳时·金殿对质**
太极殿蟠龙柱上的金漆簌簌剥落,萧景明攥着半卷《起居注》冷笑:"凭这些江湖把戏就想定储君的罪?"他突然撕开龙袍露出心口疤痕,"三年前孤亲征突厥留下的箭伤,便是忠君的铁证!"
沈青崖解开发髻,青丝间藏着的金针在日头下连成星图:"殿下可敢让太医验这伤疤?"她将金针刺入自己左肩同样位置,"真箭伤该有铁锈入骨的黑线,而不是朱砂混着砒霜!"
谢沉璟抖开兵部存档的铠甲记录:"三年前那场大捷,殿下穿的明光甲根本挡不住突厥箭。"他劈开殿中陈列的铠甲,"因为真正的护心镜,早被熔铸成倭寇的武士刀!"
**午时·民心铸鼎**
玄武门外忽然响起震天鼓声。三百老卒抬着二十口铸铁大鼎逼近宫门,鼎中沸腾的铁水映着数万百姓的面庞。领头的独臂铁匠怒吼:"用倭寇脏银铸的鼎,该盛一盛东宫的血!"
沈青崖割破掌心将血滴入鼎中:"三年前沈家灭门,诸位可听过炼人炉的惨叫?"她突然舀起铁水泼向宫墙,砖石炸裂处露出夹层里的倭国金砖,"今日请诸君听个响!"
谢沉璟剑指《海防堪舆图》:"这上面每道朱批,都是沿海渔村的血泪!"他劈开金砖堆成的龙椅,"坐在万千骸骨上的,也配称君?"
**未时·绝地反杀**
萧景明突然掀翻九龙屏风,暗弩如蝗射向群臣。谢沉璟旋身挥刀格挡,鎏金算盘珠与弩箭相撞迸出火星:"殿下可知为何会输?"他踏着弩箭逼近,"从你把活人当棋子那刻,就注定满盘皆输!"
沈青崖的银针穿透太子腕脉:"毒药能封口,封不住天地人心!"她挑飞那卷伪造的《起居注》,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孩童血手印——是倭寇屠村时幸存的孤儿所按。
**申时·山河为证**
当镇北军的陌刀架在萧景明颈间时,谢沉璟却收刀入鞘:"杀你脏了我的刀。"他展开先帝遗诏,"该审你的是大昭律,是沿海三十万冤魂,是永定河畔日夜捶衣的妇人!"
沈青崖将传国玉玺重重按在血书上:"今日以山河为鉴——"她割断太子冠冕的朱缨,"这天下之主,该是肯为苍生折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