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的南京路飘着糖炒栗子香，程墨白驻足于老字号"桂香村"的玻璃橱窗前。学徒阿福正给月饼模子刷油，突然失手打翻桂花蜜，金黄的在青砖地上蜿蜒如残月。
"模子齿痕不对！"林清和蹲身用拓印纸蘸取蜜渍，"这五蝠捧月纹的蝙蝠翅膀多了一道刻痕。"
话音未落，对街广寒茶楼传来惊呼。二楼雅座的青瓷盘里，半块莲蓉月饼裂成月牙状，露出的馅料中嵌着枚微型齿轮，齿槽泛着靛蓝色幽光。
茶楼后厨蒸汽氤氲，程墨白掀开蒸笼盖板。二十八枚未烘焙的饼胚整齐排列，每个底部都印着带缺口的满月图案。林清和用银针刺入面皮："发酵粉里掺了乌头碱，遇高温会释放氰化物气体。"
"程探长请看！"巡警阿坤举着摔碎的月饼模子，"这阴刻纹路里塞着铜丝，像是...像是能导电！"
圣约翰实验室的离心机嗡嗡作响，程墨白将模子碎片浸入电解液。林清和突然调高电压，铜丝在磁场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状："这是电磁触发装置，当月饼受热到特定温度..."
解剖室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程墨白护住尸检报告。死者口腔黏膜的灼伤痕迹在紫外线下显形，竟构成"广寒宫"三个篆体字。
城隍庙灯市游人如织，程墨白驻足于兔儿爷灯摊前。卖灯老叟的竹篾刀突然划破彩纸，露出内层锡箔上的电路图："客官小心，这月宫灯芯烫手得很。"
林清和拆解灯笼骨架，在玉兔眼睛部位发现钨丝线圈："通电后会产生高频声波，诱发心脏病。"她突然指向灯谜纸条，"看这'嫦娥应悔偷灵药'的'悔'字，墨迹比其它字深三分！"
暴雨突至，程墨白在灯市库房发现改装变压器。浸水的账本在碘蒸汽中显形，出货记录显示上月售出二十八盏特制河灯，购买者登记为"吴刚"。
"是超声波发射器！"林清和调试着示波器，"每盏河灯都是杀人凶器，当它们在江面组成北斗阵..."
虹口精铁厂的熔炉泛着诡异红光，程墨白踹开质检科铁柜。成摞的月饼模具图纸上，朱批标注着"月满则亏"的电磁参数。山田的副手举着淬火钳逼近："今夜月圆之时，黄浦江就是你们的广寒宫！"
"你们把乡愁做成毒馅，将童谣化作丧钟！"程墨白挥斧斩断总电闸，飞溅的火花中，他扯开副手的工装——胸口纹着的三足金蟾正吞吐着齿轮。
林清和将中和剂泼向变压器，升腾的蒸汽里浮现氰化钾结晶："用乡愁做杀人诱饵，比砒霜更毒三分！"
西马路茶馆的八仙桌旁，程墨白将齿轮泡进桂花酿。跑堂阿庆擦着汗端来鲜肉月饼："南市新开了银楼，能在金饰上錾出月相图。"
林清和翻着新到的《科学画报》，忽然抬头："圣约翰团队发现，乌头碱遇桂花多糖会产生中和反应——那夜毒雾突然消散，是月饼里的糖浆起了作用！"
教堂钟声惊起栖鸽，卖花女在医疗所窗前放下银桂。程墨白走过外滩，海关大钟的月相盘镀着清辉，缺角处新换了锡青铜齿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