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抱她那么紧。
“他消失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上官玄殇松开了手,躲开了秦慧中的眼神,尽量不与她眼神接触。
他端起茶盏,声音伪装着平静,可微微发紧的语调暴露了他的紧张,“你除了能看到海藻头,还有什么不适吗?”
秦慧中迷茫的摇摇头,然后笑着安慰自己道,“我很好啊,难道你看不见那个东西?我应该不会出现幻觉吧,毕竟我只是脑子不够用,又不是得了疯病。”
上官玄殇挤出一个笑容,顺着她的话说道,“是,你很正常,只是记性不好。”
秦慧中扶着头,轻轻叹口气。
上官玄殇问道,“叹什么气?”
秦慧中看向上官玄殇的眼里带着求助与困惑,“唉,你说我怎么就记性不好呢,而且记性还越来越差了,小翠进来的时候,我都恍惚了一下。”
上官玄殇手微微颤抖,握着茶杯的手猛然一紧,茶水险些洒出来。
他急忙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和反应自然,“或许是近日累着了,多休息几日就好了。”
他偷偷抬眼看向秦慧中,只见她眼里带着无助的困惑和恐惧,像是走进迷雾里看不清前路的人。
可他何曾不是呢!他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内心如翻江倒海,微微侧身,半张脸隐藏在了阴影中。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快!赶紧看看我家公主怎么了?她突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小翠喘着粗气,拉着太医进来。
秦慧中平静道,“小翠,你请太医干什么,我没事呀。”
小翠捂着胸口,倒了几口气。“公主,看看吧,不妨事的。”
秦慧中伸出胳膊,示意太医把脉。
旁边的上官玄殇压根一点也不心虚,那些药都是慢性的,就算是扁鹊在世也是诊不出来的。
太医问诊完,回道,“公主没事,很健康。”
秦慧中微微歪头很是轻松,像是放下心来。对着上官玄殇挑眉一笑。
仿佛在说,看吧,我很好,很健康。有时候一个人记不住东西,只是因为这个人脑子不好使。
上官玄殇微笑点头,“既然公主没事,那我就去办公主的事了。”
秦慧中知道他在说流民的事,看着太医在场不好明说,就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去。
上官玄殇出门时,己经正午了,太阳到了头顶,恰似浓金倾洒,耀眼但一点也没有多暖和。
他走出公主府,穿过市井,到了一个死胡同。一声哨声,一个黑影落下。
上官玄殇将图纸塞给了黑影,“需要一批衣服,这种样式的。”
断刀低头恭敬道,“主子,这次的机会,我们不能再错过了。”
上官玄殇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过两日淑贤公主发放冬衣,到时我也会想办法混迹在流民里出城。”
断刀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主子,你刚刚叫那个蠢丫头片子为淑贤公主。”
上官玄殇不悦道,“以后不准用蠢笨之类的字眼去形容她。”
断刀哦了一声。“主子,我们到时要不要劫持一下那个蠢~春天一样的公主!也算是我们的一个砝码。”
上官玄殇语气冰冷,透着寒意,“谁都不准动她。”
断刀瞧着自家主子的反应,忍不住题醒道,“主子,你不会喜欢上淑贤公主了吧。别忘了咱可是给她下了药的,就算把药停了,有些感情注定会没有结果,她熬不过去的。”
这首白而残忍的提醒,像是刀子一样。
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口水,试图缓解喉咙里的苦涩。
断刀继续补刀道,“主子,这个月她就没了,咱没必要为了个短命的浪费感情,我们还有宏图霸业呢。”
上官玄殇一言不发,只是额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乱了头发,遮盖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秋风吹着,明明艳阳高照,却一点也不暖和,风将他的衣衫吹得有些乱,他就首愣愣的站着,半天才回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