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向屋内,秦慧中掀开帷帐,伸了个懒腰。
小翠帮她穿着衣服。
“公主,德佳公主在城门口施粥,咱要不要也去。”
秦慧中看起来愣愣的,衣服穿好了,才反应过来。“施粥,我们吗?”
小翠轻声道,“前段时间干旱,流民有一部分到了京郊,现下德佳公主正在施粥。”
秦慧中洗完脸,坐到梳妆台前。
她看着面前的那堆金簪子若有所思,突然有个想法,“她施粥……那咱就建房子吧!”
小翠给她梳着头,忍不住提醒道,“公主,咱没那么多钱……”
秦慧中问道,“建房子多少钱?”
上官玄殇一袭黑衣从外面走进来。
他回答了这个问题,“至少十万两白银。”
秦慧中挠了挠头,“我没有十万两吗?”
小翠在后面认真的向秦慧中点点头表示真的没有。
秦慧中差点晕过去,以为自己是个天潢贵胄,结果是个外强中干金玉其外的穷鬼。
这满天的富贵呀!不过是大梦一场空~不过是孤影照惊鸿~这座高台,想着宴宾客!结果却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
她的楼呀!是危房呦~要塌了!塌天了!!!
我晕~
小翠扶住她,“公主,你撑住。”
秦慧中抓住小翠的手,一脸悲怆,“那我现在还有多少钱?”
小翠低着头小声道,“除过每月必须要支出的流水,我们的铺子田地都是亏损的。现在最多掏出六万两白银。”
亏损……亏损……
秦慧中颤抖着手,指着墙上的字画和屋内富丽堂皇的摆件,“这些呢?”
小翠吓得赶紧把她的手放下去,大幅度摇着头,“公主,这些都是陛下赏的,不能卖呀!”
上官玄殇坐在一边,瞧着这一主一仆在这里演双簧,忍着脸上的笑意。
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抿着,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其实还有一个法子能赢了德佳。”
秦慧中一听,眼睛亮晶晶的,赶快坐到了旁边,把他手里的茶杯夺了回去,亲自给他斟满了水送到他面前。
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上官玄殇道,“送冬衣。”
秦慧中嘟囔着,“那这和德佳有什么区别,一个送吃食,一个送衣物。不过是平手。”
上官玄殇道,“灾民庇护所朝廷会组织人办的,你干了,你的那几位皇兄做什么?送衣服,这既显示了淑贤公主的善良,更是显示了你的远见。秋天己经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秦慧中听着,好像是有几分道理,笑眯眯道,“上官,你真聪明。我这就差人去办。”
上官玄殇道,“如果公主放心,不如交给我,这段时间承蒙公主照顾,我也想为公主做些什么。”
秦慧中大气的一个肯定,站起身信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你了!”
上官玄殇起身,给秦慧中头上的发簪扶正,秦慧中摸了摸簪子,傻呵呵的笑了笑。
上官玄殇敛下眼皮,睫毛遮挡住了眼里的阴鸷。
秦慧中突然觉得自己旁边这个人怎么阴恻恻的,像个……像个鬼。
“谁!谁叫我!”
海藻头突然冒出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大,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呜呜呜……”
秦慧中感觉到有什么声音,她抬头西周望着。
上官玄殇看她突然在屋里寻找什么,问道,“怎么了?”
秦慧中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上官玄殇和小翠摇摇头。
“老大!你瞅啥呢!”
秦慧中将食指放在嘴巴中间,一脸神神秘秘的,“嘘,你们听,他又说话了。”
上官玄殇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目光深邃而复杂。
“恨意值-1”
小翠西周望着,搓了搓胳膊,声音有些发抖,“公主,你在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奴婢胆小,别吓奴婢。”
海藻头急切的喊叫着,“老大!老大!你到底在干嘛呢!你傻了?!我是海藻头呀!”
秦慧中看向上官玄殇,认真的问道,“上官,你认识海藻头吗?”
上官玄殇皱着眉头,眼神里带着担忧,还有几分己经淡到让人遗忘的本该有的畅快,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难受,他摇了摇头。
小翠被秦慧中现在的样子吓了个半死,声音发抖,“驸马……您看着公主,奴婢这就去宫里请太医。”
说完,跟后面有虎狼撵她一样,撒腿就往外跑。
上官玄殇抱着她的两个胳膊,稳住她的行为,引诱似的问道,“你说的海藻头是谁?”
秦慧中指了指墙角,然后快速坐回梳妆镜前,把头上的发簪都扯了下来,头发散落,挠了挠头,将头弄得更乱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上官玄殇,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海藻头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就在墙角。”
上官玄殇顺着她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墙角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一盆绿菊,再什么都没有了。
海藻头眼泪长一下短一下的掉着,“老大……呜呜呜……你不认识小弟我了……老大……你到底怎么了……”
秦慧中看着哭得眼泪汪汪的海藻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拽着上官玄殇的衣服躲在了他后面,她指着墙角,“海藻头哭了,我以前认识他吗?”
上官玄殇声音有些发紧,面无表情,“不认识。”
秦慧中这才有了底气,合着她不认识,她不认识这么个玩意,这玩意还乱攀亲戚。
她义正言辞向海藻头说道,“我不认识你,你也别哭了,哭着挺丑的。”
海藻头眼泪一顿,“丑!哇啊啊啊……你不仅不认识我,还说我丑……”
他哭得更大声了!
秦慧中捂着耳朵,吵死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呀!跟个喇叭一样。
上官玄殇看着蹙眉捂着耳朵好像被吵到一样的秦慧中,他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真的疯了……他亲手弄疯了她……他本该开心的,为什么他的胸口这么难受……就像是——被刀割了。
上官玄殇突然紧紧抱住了“发疯”的秦慧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睛有些发烫,“没事,没事,不怕不怕……”
秦慧中被哭声吵得不行,她抬头看向上官玄殇,觉得他莫名其妙,平静的解释道,“我不怕,只是吵,他哭声太吵了。”
然后看向墙角,厉声道,“闭嘴!”
海藻头立马闭上了嘴,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