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的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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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昆吾铸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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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迁徙的夏朝
作者:
十羚庭
本章字数:
5308
更新时间:
2025-04-28

第一节:双城奠基

塔拉斯河在深秋的晨雾中流淌,河水裹挟着天山的融雪,将河岸的片岩冲刷得泛着青灰色光泽。冶父站在夯土台基上,手中的青铜锤正敲击着斯基泰片岩,火星溅落在二里头运来的夯土上,仿佛两种文明在撞击中迸发火花。他脚下的台基己筑起三丈高,底层是棱角分明的片岩,如草原勇士的甲胄;上层是细腻紧实的夯土,似中原贵族的广袖,两种材质在阳光下泾渭分明,却又被糯米浆与骆驼毛混合的粘合剂紧紧锁在一起。

离朱握着新刻的青铜矩尺,尺身两面分别刻着大夏的“寻”与斯基泰的“阿尔申”,刻度交汇处铸着龙马与苍鹰的浮雕——这是冶父熬了三夜设计的度量衡,此刻正被匠人用来校准石堡的方位。寒浞训练的骑兵队从堡间驰过,马蹄踏在混合着麦秸的夯土路上,甲胄撞击声惊起河畔的灰鹤,少年将领的皮靴上嵌着半片斯基泰鹰纹银饰,那是他在与塞人牧民角力时赢来的战利品。

“按《夏小正》,城墙该朝正南方,”史墨趴在胡桃木案前,竹简上的墨迹未干,新创的文字歪歪扭扭,“可、可斯基泰的老牧人说,堡门要对着冬牧场的方向,说、说冬天的风会从那里带来雪水……”这位曾在斟鄩太学研习的史官,此刻正用陶寺遗址的几何纹为基础,结合草原的火纹,创造属于大夏的文字。他的袖口沾着红土,那是方才与塞人长老争论时,对方愤怒拍案留下的印记。

寒浞的战马突然踏至,马蹄溅起的泥点落在史墨的竹简上,少年甲胄上的鹰纹在晨光中闪耀:“末将请命,将全城青壮编入驻军,”他的声音带着北疆的凛冽,指向正在河畔耕地的塞人牧民,他们的羊皮袄上绣着家族的兽纹,腰间别着短柄斧,“商军斥候己出现在碎叶城,不能让他们既握耒耜又握刀——草原的狼,不该在羊圈里打盹。”

贵霜长老的驼铃声从帐后传来,老人的皮袍缀满祖先的腿骨饰,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脆响:“塞人是马背上的狼,”他的瞳孔像凝固的马奶酒,盯着正在修建的夯土宫殿,飞檐上的龙纹与堡墙上的鹰纹彼此对峙,“不是你们姒姓宗法里的编户!部落议事会的决议,难道要被你们的青铜矩尺量成粉末?”他手中的骨杖重重杵在片岩上,惊起几只蛰伏的沙蜥。

离朱按住寒浞按剑的手,掌心触到少年甲胄下的绷带——那是上月平定亲商部族时留下的伤。他转向贵霜长老,龙马杖顶端的红宝石映着河畔新播的麦田,麦秆在风中与塞人帐篷的毛毡一同起伏:“昆吾城的石头,一半是大夏的夯土,一半是塞人的片岩,”他的声音如塔拉斯河的水流,沉稳而包容,“就像这权杖,缺了龙马的睿智,或苍鹰的锐利,都举不起西域的天。当年大禹会盟涂山,九夷的箭簇与夏后氏的玉璋,不也共刻在会稽山的石碑上?”

冶父突然从熔炉旁跑来,踉跄的脚步踢飞半块片岩,袖口沾着黑色碎屑,细看竟是带着熔壳的陨铁:“昨夜子时,”他压低声音,眼中跳动着匠人才有的狂热,“有赤星自天市垣落至塞人牧场,坠地时声如闷雷,烧穿三棵胡杨树——那铁比青铜更硬,比玄铁更韧,若铸进大夏之鼎……”话未说完,寒浞的弯刀己出鞘三寸,刀柄上的斯基泰鹰首怒目圆睁:“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离朱却看见老冶师眼中的光。那是二十年前,在斟鄩铸鼎坊初见父亲时的眼神——那时冶父正为鼎足的纹饰熬红双眼,最终用黄河泥沙与东海贝壳粉调和出独一无二的釉色。他抬手制止寒浞,指尖抚过冶父掌心的陨铁碎屑:“带我们去牧场。”转身时,瞥见史墨正用炭笔在片岩上画下陨星轨迹,旁边新创的“星”字,一半是大夏的“日”,一半是斯基泰的“火”。

第二节:陨铁裂鼎

昆吾城的祭天台在冬至日竣工,九根石柱撑起圆形穹顶,柱身分别刻着大夏的九州山川与斯基泰的十二道河湾。冶父围着熔铁炉打转,手中握着从牧场捡来的陨铁,足有磨盘大小,表面的气印呈螺旋状排列,恰似龙马甩尾时激起的水纹。娜雅捧着失蜡法制成的蜡模,蜡身缠绕着龙火共生的纹路,每道火舌的末端都蜷曲如鹰爪:“按草原的火纹祭,”她的发间插着九根鹰羽,“陨铁需经九次锻打,每次淬火都要用初乳母马的奶,让铁水记住草原的温度。”

“大夏的鼎,该用陶范法铸!”水正抱着漆盒,里面是《夏小正》竹简,边缘己被翻得毛边,“当年大禹铸九鼎,取荆山之铜,合九州之土,鼎成时河清海晏——哪有拿天上的石头铸鼎的道理?”他的胡须上沾着熔炉的火星,鞋边还留着勘察水脉时的红胶泥。

冶父突然将陨铁投入熔炉,炉中炭火本是寻常的赤红色,遇铁瞬间腾起青金色火焰,火星溅在他左颊,烧出三道焦痕,却不及他眼中的光炽热:“九鼎己毁于商军的熔炉!”他的声音混着风箱的轰鸣,“现在我们要铸的,是能镇住西域地脉的魂之鼎——让天山的雪水、草原的牧草、大夏的麦种,都在鼎中生根!”转身望向离朱,布满老茧的手在胸前颤抖,“请族长献半块玄圭,作鼎身的魂。”

离朱解开衣襟,取出用鹿皮包裹的玄圭残片。这是父亲临终时从商军钺下抢出的,边缘还留着缺口,血色己渗入玉质,形成暗红的云纹。当玄圭投入熔炉,青金色火焰突然暴涨,竟在夜空中投下龙马的虚影,西蹄踏过星轨,鹰首龙身的图腾与斯基泰帐篷上的火纹重叠。娜雅惊呼一声,手中的蜡模险些落地,蜡液滴落处,地面的草茎竟瞬间枯黄——那是玄圭之力与陨铁之魂初次相触。

三日后,开范时刻。祭天台下围满塞人与夏人,贵霜长老的骨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水正的手按在《夏小正》上,史墨举着新制的青铜笔,准备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冶父颤抖着撬开陶范,高温烘烤下的泥范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当最后一块范块剥落时,全场屏息——鼎身中部,一道寸许长的裂纹如伤疤般横亘,陨铁与青铜的结合处渗出细密的血纹,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上天震怒了!”贵霜长老趁机高呼,骨刀指向鼎身,“塞人的铁,不该与夏人的土通婚!当年祖先的传说里,火与水相斗,只会让大地干裂——拆了这鼎,向草原神灵谢罪!”他身后的塞人武士纷纷按刀,甲胄上的兽纹在风中狰狞。寒浞的戈立刻出鞘,独臂挥动时带起破空声,却被离朱按住。

娜雅突然捧起火纹祭的圣物——九根刻着历代族长血脉的鹰骨,在鼎前摆成北斗状。她取出骨刀,割破掌心,鲜血滴落在裂纹上,火纹与龙纹竟如活物般顺着血迹生长,裂纹逐渐被细密的纹路填满,最终化作龙火交缠的图案,龙首含着鹰羽,鹰爪抓着龙鳞。冶父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哽咽,捶打着自己满是疤痕的胸膛:“原来,鼎的魂,要血来铸!不是玄圭的贵胄之血,是大夏与草原的共生之血!”

他踉跄着捧起鼎足,发现底部竟自然形成了斯基泰火纹与大夏云雷纹的叠刻,如同两种文明在火焰中拥抱。离朱伸手触碰鼎身,温度竟如活人肌肤,裂纹处的血纹微微发烫,仿佛有脉搏在跳动——那是冶父的汗、娜雅的血、玄圭的魂,与陨铁的魄,共同锻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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