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青,把信再念一遍。” 我头也不抬地说。
青阳真人的山羊胡子在发抖,颤声念道:“三日后血洗贵宗,以祭实验室 K-3 协议。’落款是…… 咬尾蛇齿轮。”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被雨声盖过。
玛丽的等离子电锯突然 “咔嗒” 启动,吓得老青往后跳了半步:“早知道你和实验室有勾结,林三,首接把他绑去当诱饵!”
“玛丽。” 艾莉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亮起,像冷蓝的灯,“老道士帮过我们不少忙。”
我站起身,投票箱在手里沉甸甸的,“老青,你早知道宗门有难,才故意在情绪共鸣舱搞事,引我们注意?”
青阳真人的耳朵尖瞬间红透:“贫道…… 贫道怕说了你们不帮!” 他突然哽咽,“但贫道发誓,这次若能活下来,必当牛做马!”
我打开投票箱,里面躺着西张选票 —— 玛丽的字迹力透纸背,“赞成” 两个字把纸都戳破了;艾莉的选票折成纸船,船帆上画着盾牌;狗子用电子屏投影出 “汪汪赞成”;最后是我的选票,墨迹被雨水晕开,勉强能看出 “去他娘的,赌一把”。
“看见没?” 我晃了晃手里的投票,“老青,这票不是给你的,是给我们自己的良心。” 我转头看向玛丽,“你投赞成,是因为他救过你机械松鼠的命;艾莉投赞成,是因为你帮她修过义眼;狗子投赞成……” 我看着傻狗摇尾巴,“这货只要有零食就赞成。”
玛丽哼了一声,把电锯扛在肩头:“少废话!老神棍,你最好祈祷那些破纸片能挡住实验室的炮口。”
青阳真人突然跪下,额头磕在积水的地面:“大恩不言谢!若有来世 ——”
“得了得了。” 我拽起他,然后对众人说道:“同志们,准备好弹药粮草,准备战斗! 记住,我们不是去当英雄,是去讨债 —— 老青欠我们十吨精金,不能让他死得太早。”
三日后?修真界山门
传送门在废土与修真界的缝隙中绽开,像道淌着银光的伤口。粉红死神机甲率先踏出,液压关节在青苔覆盖的石阶上碾出裂痕。我趴在副驾驶,透过舷窗看见青阳真人的背影 —— 他攥着罗盘的手在发抖,道袍上 “清阳观” 的刺绣己褪色成浅灰。
“怕吗?” 我问。
“怕。” 他没回头,“但更怕连累你们。”
玛丽突然大笑,机甲臂举起一筐符纸:“老神棍,看好了!老子要让你的宗门见识见识,废土是怎么打仗的!”
话音未落,山林间突然响起金属摩擦的尖啸。五百台机械义体从竹林深处涌出,关节处的咬尾蛇标志泛着幽光,步枪齐刷刷瞄准我们。
我摸出爆炎符,“那就让他们看看,咱们能硬到什么程度!”
青阳真人突然转身,眼里有泪光闪烁:“诸位!贫道……”
“省省吧!” 玛丽的电锯劈断第一台义体的枪管,“等打赢了,再哭给老子看!”
雨势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机甲面罩上。艾莉的蓝光护盾如琉璃般展开,将迎面而来的能量束弹向悬崖,炸得竹林掀起绿色风暴。狗子叼着青阳的 “赛博符纸” 冲进敌群,每片符纸炸开都掀起银色气浪,机械义体的胸腔被震出裂纹。
“散开!抢占高地!” 我大喊。
玛丽操控机甲跃上石阶,靴底碾碎一台义体的头颅。老道士手忙脚乱地甩出符纸,金黄色的光团在雨中游走,半数义体果然转向,却被爆炎符炸得零件横飞。雨水混着机油流淌,在石阶上汇成黑色的河。
“林三!左后方有重装单位!” 艾莉的义眼扫过战场,“能量反应是普通义体的三倍!”
我转头望去,只见一台三米高的重装义体踏着碎竹逼近,手臂上的加特林枪管旋转着发出嗡鸣。玛丽咒骂着切换武器,机甲肩部的脉冲炮轰然启动,却在充能时被对方的电磁干扰震得火花西溅。
青阳真人挥手甩出七张符纸,中化作锁链,缠住重装义体的脚踝。那怪物轰然跪倒,加特林的子弹犁碎地面,溅起的泥点糊在我脸上。
“干得漂亮!” 玛丽趁机射出钩索,将机甲与义体捆在一起,“老青,再来张炸符!老子要把这铁疙瘩炸成零件!”
青阳真人摸出符纸,却在甩出的瞬间被流弹击中手腕。符纸偏移方向,擦着重装义体的边缘炸开,只炸断了一条手臂。
“妈的!老子来!” 玛丽怒吼着启动自毁程序,机甲臂的脉冲钻头瞬间充能至过载,“林三,抓紧!”
我死死攥住座椅把手,眼睁睁看着钻头刺入重装义体的胸腔。剧烈的爆炸将机甲掀飞十米,我撞在山门上,耳麦里只剩下电流杂音。
“林三!” 艾莉的声音穿透耳鸣,“你受伤了!”
我摸向后颈,指尖沾着暗红的液体,抬头望去,数百台义体正从两侧包抄,而青阳真人跪在断桥边,用身体护住昏迷的宗门弟子。
我喊道:“先救老青!他死了,我们的精金就没了!”
玛丽骂骂咧咧地调转机甲,电锯切开挡路的义体,却在接近断桥时被密集的火力压制。艾莉突然跃起,义眼的蓝光凝聚成利刃,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
“接着!” 她甩出急救包,“给老青止血!”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青阳身边,发现他后背插着半截齿轮。老青见我靠近,竟露出笑容:“贫道…… 没骗你们…… 宗门的地窖…… 真有灵酒……”
“别废话了!” 我按住他的伤口。
狗子不知何时窜到身边,用电子屏投影出止血教程,尾巴卷着绷带转圈。玛丽的机甲在头顶轰鸣,电锯与加特林的声响震得山体簌簌落石。
“林三!” 艾莉的义眼突然锁定天空,“战舰来了!”
我抬头,只见实验室的战舰如黑色巨鲸,在云层中张开炮口。青阳真人的瞳孔骤缩:“护山大阵被打开了!”
“用符纸堆墙!” 我扯开嗓子,“玛丽,搬货舱里的符纸!老青,用你的血在上面画阵!”
玛丽着操作机甲,三百张符纸在山门前堆成金字塔。青阳真人咬破手指,鲜血在符纸上游走,画出歪歪扭扭的阵纹。每一道纹路亮起,都伴随他痛苦的呻吟。
“这是…… 贫道宗门的‘三才困仙阵’……” 他颤抖着解释,“能把攻击…… 反弹回去……”
艾莉启动义眼的最大功率,蓝光如锁链般缠绕符纸塔:“林三,你的接口频率!和阵纹共鸣!”
我咬牙将手掌按在符纸堆上,后颈的数据流如决堤的洪水,顺着银浆纹路奔涌。战舰的主炮红光映红整片天空,我在强光中看见玛丽的机甲臂死死撑住符纸塔,艾莉的义眼迸出裂纹,狗子用身体挡住掉落的碎石。
“全票通过的决议……” 我对着轰鸣的主炮怒吼,“不能输!”
主炮命中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符纸塔在强光中层层燃烧,万千光点,如逆飞的流星雨。冲击波将我掀飞,却在触碰到身体前被光盾弹开。我看见青阳真人在火光中微笑,看见玛丽的机甲靴死死抵住塔基,看见艾莉的义眼始终盯着阵纹的破绽。
当光芒退去,符纸塔只剩底座完好,而战舰的主炮口冒出浓烟 —— 攻击被成功反弹,在云层中炸出绚丽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