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给何义臣些人手,帮他一把,让他安排的更顺利一些。”谢淮州用帕子搭在双眼上,枕着玉壁边缘的头枕,“让人盯着,既要助崔四娘报了李芸萍的仇,警告世家别把长公主金口玉言当空话,又得让王家适逢其时的知道谁是真正的仇人,好送崔四娘下去。”
“这段日子,何义臣雷厉风行,在职权之内将玄鹰卫他能动的位置换了个遍。崔四娘后日就要动手,时间紧迫,何义臣不会冒险用不信任之人。”
裴渡与何义臣在长公主身边共事多年,他很了解何义臣。
“那就暗着帮。”
“是。”裴渡应声退下。
谢淮州得到闲王在平康坊玉槲楼定雅室的消息,翟国舅自然也能知晓。
翟国舅人在中风瘫痪的翟老爷子屋中,他刚伺候父亲用了汤药,细心将床帐放下,从内间出来,立在盆架前,弯腰在铜盆中净手。
听家中管事说,闲王府的眼线来报,闲王派人在平康坊玉槲楼定了雅室,就在后日。
翟鹤鸣皱眉,从婢仆手中抽过帕子擦手:“怎么也是后日在玉槲楼?”
今儿个崔四娘的二叔来送帖子,说在玉槲楼设宴,答谢采矿许可之事,请他赏光,就是在后日。
翟鹤鸣人没有露面,管事以翟国舅公务繁忙拒了。
他随手将帕子丢进铜盆中,转身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盏,冷笑道:“这怕不是那崔四娘给我设的什么局。”
上次在裴宅,翟鹤鸣和眼高于顶的谢淮州,不都被这崔四娘给设计了。
“不管是不是局,只要您不露面就算计不到您,若是国舅不放心,那……老奴派人去盯着。”管事道。
翟鹤鸣眉头并未因管事所言而舒展,反而皱得更紧:“我总觉得那个崔四娘……”
管事等了片刻不见翟鹤鸣说下去,无声向前迈了一步,侧耳静听。
“月初,何义臣递进闲王府的帖子被我们的人扣下,崔四娘见到闲王殿下后定已知晓此事。”翟鹤鸣抿了抿唇,瞧向自家老管事,“崔四娘先让她二叔来送帖子,被你拒了,紧跟着闲王在玉槲楼定雅室的消息就被送到翟府。你说,她会不会就是想让我生疑?”
管事错愕瞧着自家国舅爷。
这崔四娘何德何能,竟让自家一向目无余子的国舅爷如此忌惮?
他看着国舅爷长大,自家国舅爷绝不是吃一次亏,便会杯弓蛇影之人。
就是在长公主那里,国舅爷也是吃尽苦头才乖觉的。
“您或许想多了。”管事低声安抚,“若是不放心,老奴增派人手盯着就是。”
翟鹤鸣颔首:“好好派人盯着,尤其是后日,多派些人,闲王和崔四娘的动向随时来报。”
“是。”管事应声退下。
从翟老爷屋内出来,管事负手立在廊下,怎么都想不明白,翟鹤鸣为何会顾忌崔四娘。
一个小小商户女,即便真是长公主心腹,又攀附上了闲王,能如何?
长公主已经离世三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