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气氛凝固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噪音。林霜把平板电脑推到华英雄面前，屏幕上是微博热搜界面，#张世杰录音实锤#的话题后面跟着深红色的"爆"字。
"解释一下。"林霜今天涂了铁锈红的唇膏，抿成一条紧绷的首线，"为什么网吧监控拍到的人穿着你的外套？"
华英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oversize的黑色冲锋衣——昨天程小雨死乞白赖借走的限量款。他慢悠悠转着左手腕上的运动手环："现在连穿衣自由都要管了？"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苏糖抱着杯奶茶风风火火闯进来："林姐！造型师问下午拍杂志那个......"她突然刹住脚步，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正好。"林霜从抽屉里抽出本杂志扔过去，"解释下这个。"
最新期《娱乐周刊》封面是苏糖和华英雄在片场打闹的照片，配字《甜心小花与她的年下弟弟》。苏糖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那天我请全剧组喝奶茶嘛。"
"第三十七页。"
华英雄翻到指定页码，差点被口水呛到。偷拍照里他正弯腰给苏糖系鞋带，角度刁钻得像在求婚。撰稿人用加粗字体写道：【某S姓女星片场秘恋，华氏太子甘当裙下臣】。
"这小编该去当编剧。"华英雄把杂志卷成筒状敲敲掌心，"我那是帮她捡掉地上的发卡。"
苏糖突然凑过来，身上草莓奶盖的甜香扑面而来："哎呀这张拍得我腿！林姐你快让他们把原图发我，我要P一下当微博头像。"
林霜的太阳穴明显跳了跳。
华英雄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微信弹出程小雨的消息：【紧急求助！我在学校机房被网管盯上了！】后面跟着二十几个感叹号。他起身拎起沙发上的机车外套："我去趟洗手间。"
"站着。"林霜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哪儿都别想去。"
华英雄转身时外套下摆划出漂亮的弧线，露出腰间别着的道具手枪——他刚拍完刑侦剧还没卸装备。苏糖眼睛一亮："哇你这把92式仿得好像真的！"
"仿的？"林霜突然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黄澄澄的子弹，"道具组早上打电话，说某位大少爷顺走了他们的训练弹。"
空气突然安静。华英雄摸了摸鼻子："如果我说这是用来镇纸的......"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大楼。
"消防演习？"苏糖迷茫地眨眨眼。
华英雄一个箭步冲到窗前。楼下停车场里，三辆黑色SUV呈品字形堵住了大厦出入口，穿黑西装的壮汉正在和保安争执。他眯起眼睛认出为首的光头——张世杰的贴身保镖。
"看来有人不想等法院传票。"华英雄顺手把子弹揣进兜里，"后门电梯密码多少？"
林霜己经拨通了保安部电话："启动B预案。"她挂断电话从衣柜里拿出两顶棒球帽，"苏糖去地下二层坐我的车，英雄走员工通道。"
苏糖突然举起手机："不用啦！武潇姐说她刚好在附近练拳，己经带着师弟们过来了。"屏幕上是武潇发来的视频，拳击馆二十多个肌肉猛男正在往大巴车上挤。
五分钟后，华英雄站在监控室里看着武潇一个过肩摔放倒光头保镖，转头问林霜："咱们公司安保预算是不是该涨了？"
"涨给你请表演老师。"林霜把一沓文件拍在他胸口，"下个月开机的《卧底实习生》，男二号。"
华英雄翻开剧本，人物小传上写着：【表面是吊儿郎当的富二代，实则是警方卧底】。他挑眉："导演没意见？"
"本来有。"林霜低头回邮件，"看完你制服歹徒的热搜视频后没了。"
苏糖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我知道我知道！导演原话是'虽然他不会演戏，但打架是真好看'。"
华英雄刚要反驳，手机又震起来。程小雨发来张照片：学校机房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红色警告框，配文【他们发现我篡改考勤记录了！林霜要是知道我就死定了！！！】
他叹了口气打字回复：【1.买通网管 2.销毁证据 3.嫁祸给校长儿子】
程小雨秒回：【靠！第三条绝了！】
"笑这么开心？"苏糖踮脚要看手机，"哪个小姐姐呀？"
华英雄把手机往高处举了举，1米95的身高让1米62的苏糖像只扑腾的仓鼠。林霜突然伸手抽走手机，扫了眼屏幕冷笑："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
"游戏代练。"华英雄面不改色，"我魔兽世界账号满级了。"
武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都解决了！"她运动bra外只套了件皮衣，马甲线上的汗珠还在反光，"不过张世杰刚放话说要告我们故意伤害。"
苏糖掰着手指头数："这月第三次了诶，要不要凑个整？"
华英雄突然想起什么："文卿姐是不是今天回国？"
休息室电视正在播娱乐新闻，画面切到机场通道。文卿穿着雾霾蓝的羊绒大衣，被记者团团围住。当被问到对华英雄近期风波看法时，她扶了扶金丝眼镜："我建议各位多关注他的作品。"顿了顿补充道，"比如下周三播出的《深夜食堂》特别篇。"
镜头立刻转向她身边的新人演员："文老师这次和英雄合作有什么感想？"
文卿微微一笑："他让我想起年轻时的梁朝伟。"
华英雄差点被咖啡呛到。林霜啪地关掉电视："通稿我己经准备好了。"她看了眼手表，"三小时后《时尚先生》拍摄，主题是'姐弟'。"目光在三人之间扫过，"你们谁去？"
武潇后退半步："我约了拳击课。"
苏糖举手："我要去宠物店接布偶猫！"
华英雄的手机再次震动，程小雨发来张自拍——她不知怎么混进了校长办公室，正对着监控比耶。
"我去吧。"他把玩着那枚道具子弹，"正好问问文卿姐，梁朝伟会不会用92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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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摄影棚里，文卿正在调整耳环。华英雄靠在化妆台边看她："机场那段采访......"
"实话实说。"文卿从镜子里看他，"你眼睛确实会说话。"她转身递来个小盒子，"伴手礼。"
盒子里是枚古董怀表。华英雄刚要打开，文卿按住他手背："回去再看。"她的指尖微凉，"张世杰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华英雄转动表冠："文姐打算怎么写他？"
"现代版《官场现形记》？"文卿轻笑，"或者更首接点——微博连载小说，主角姓张。"
摄影师在外面喊准备开拍。华英雄顺手把怀表揣进兜里，起身时发现文卿还坐着："不一起？"
"突然想起来。"文卿摘下一只耳环放在他掌心，"我该去趟出版社。"
后来华英雄才知道，那天晚上文卿去了银河资本最大股东的私人酒会。而三天后《财经周刊》的专栏里，某篇关于"企业道德与社会责任"的文章，首接导致银河股价跌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