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的钟乳石折射着手电筒的光,将张医生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他手中的注射器在暗红药液中晃了晃,针尖对准林深的脖颈:"知道为什么赵勇会发疯吗?这缸'还魂液'的副作用,就是让服用者成为失去理智的傀儡。"
林深护着秦雪后退半步,脚腕撞上漂浮的兽骨发出咔嚓声响:"当年医疗事故的死者,也是因为这个?"
"答对了。"张医生摘下防毒面具,露出额角狰狞的疤痕,"你爷爷想用秘方救我父亲,却拿活人试药。那些死者不是意外,是被灌下了未成熟的药液!"他突然狂笑起来,声音在溶洞里回荡成刺耳的嗡鸣,"你爷爷发现副作用后想毁掉秘方,却被我父亲失手推下悬崖——那笔药材交易记录,就是他们争吵的证据!"
秦雪猛地拽住林深的袖子:"账本里模糊的来源......是你父亲从幽冥谷偷运药材?"
"聪明的女孩。"张医生逼近一步,注射器的药液滴落地面,将岩石腐蚀出滋滋白烟,"我父亲死后,'永生会'的人找到我,说只要完善秘方,就能让死人复活。你以为赵勇为什么听他们的?他老婆就是当年试药的受害者之一!"
话音未落,洞顶突然落下碎石。林深抬头看见岩壁裂缝中伸出的金属爪——正是之前追杀他们的机械蜘蛛!张医生趁机扑来,注射器眼看就要刺入林深肩膀,却被秦雪用石块砸中手腕。
"跑!"林深抓起石台上的古籍,拽着秦雪冲向溶洞另一侧的水潭。身后传来张医生的怒吼,伴随着齿轮转动的轰鸣。他们跳进冰冷的潭水,却发现潭底有暗流涌动。
"屏住呼吸!"林深拽着秦雪潜入水底,借着岩壁缝隙透下的微光,看见水下布满了锈迹斑斑的铁链。这些铁链竟连接着潭底的巨型齿轮,而齿轮中心插着一柄断剑——剑鞘上刻着的"林"字,与祖宅铜镜的纹饰如出一辙。
当他们浮出水面时,发现己身处另一个狭小的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石碑,上面刻着残缺的医书图谱。林深展开从溶洞带出的古籍,发现两者竟能拼接完整。图谱最后一页画着恐怖的场景:一个人被铁链绑在齿轮上,胸腔剖开,心脏被药液浸泡。
"这不是起死回生......"秦雪捂住嘴,"是把活人改造成傀儡!"
石碑背后突然传来咔哒声。林深转身用手电筒照去,只见赵勇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嘴里塞着破布,眼中竟流出泪水。他拼命摇头,示意林深看向他脚边的铜盒。
打开铜盒,里面是半支烧焦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永生会要的不是药......是......心脏......林医生说过......只有林氏血脉的心脏......才能催动秘方......"
林深如遭雷击,后退半步撞在石碑上。张医生的声音突然从石室上方的洞口传来:"终于明白了?你爷爷当年发现的真相,就是秘方需要活人献祭!而你,林深,作为林氏最后的血脉,就是最好的祭品!"
无数机械蜘蛛顺着洞口爬下,金属腿摩擦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张医生站在洞口边缘,手中举着扩音器:"永生会的各位,祭品己经找到,准备启动仪式!"
洞顶突然降下铁笼,将林深和秦雪罩在其中。赵勇疯狂挣扎,铁链撞得石壁砰砰响。林深看着古籍上的图谱,又看看赵勇脚边散落的药渣,突然想起祖宅铜镜里的古装女子——她的胸口,竟也有类似齿轮的纹身。
"等等!"林深突然喊道,"你说秘方需要林氏血脉,但我父亲死前告诉我,林氏药庄的真正秘密,是解药!"他展开古籍最后一页的夹层,里面果然藏着另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画着与"还魂液"完全相反的药方。
张医生的脸色第一次出现慌乱:"不可能!我父亲的笔记里......"
"你父亲被永生会骗了!"林深将解药配方举到灯光下,"当年我爷爷用自己做实验,发现药液会侵蚀大脑,但他找到了中和毒性的方法——就是用幽冥谷特产的'忘忧草'!赵勇布包里的植物,其实是解药的药引!"
赵勇突然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点头。林深继续说道:"永生会需要傀儡军队,所以故意隐瞒解药,还让你以为秘方真能复活亲人。你父亲当年不是失手杀了我爷爷,是发现真相后想毁掉秘方,却被永生会的人灭口!"
张医生手中的注射器"当啷"落地,眼神从疯狂转为茫然。就在此时,洞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铁笼的锁链应声断裂。林深拽着秦雪冲出石室,看见一群穿黑色风衣的人正在与机械蜘蛛激战,为首的竟是失踪多日的老警察王队。
"快走!"王队扔出闪光弹,"我们追踪永生会十年了!"
混乱中,林深看见张医生跪在地上,手里捧着那半支录音笔,喃喃自语。赵勇被王队的人解开锁链,却突然抓起地上的注射器,将剩余的药液全部注入自己体内。
"赵勇!"秦雪惊呼。
赵勇的身体瞬间青筋暴起,双眼变得血红。但他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嘶吼着冲向溶洞深处,用身体撞向连接巨型齿轮的石柱。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中,溶洞顶部开始坠落巨石。
"他在毁掉仪式机关!"林深拽着秦雪跟着王队向外跑,"快走!"
当他们冲出幽冥谷时,身后的裂谷己被崩塌的山石掩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在林深手中的解药配方上。秦雪看着远处升起的浓烟,声音带着颤抖:"张医生和赵勇......"
王队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刻着齿轮图案的徽章:"永生会的核心成员都在里面,包括当年策划医疗事故的主谋。赵勇......他是我们安插的线人,代号'齿轮'。"
林深猛地抬头,想起赵勇在石室里流泪的样子。原来从始至终,都有人在暗中守护着真相。他展开解药配方,上面最后一行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以吾心血,换世人清醒。"
雾山镇的晨雾渐渐散去,镇口的老槐树下,聚集着许多等待消息的村民。当林深和秦雪走出密林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王队举起那枚齿轮徽章,向大家展示:"雾山镇的噩梦,结束了!"
然而,当林深回头望向幽冥谷的方向时,却看见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黑影。那黑影戴着与张医生同款的防毒面具,手中拿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正在记录着什么。
"怎么了?"秦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茫茫雾气。
林深握紧手中的解药配方,低声说:"也许,这只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阳光穿过他指缝,将纸上的字迹照得透亮——那是他爷爷用鲜血写下的最后警示:"永生会的根,在雾山镇的心脏。"
在小镇深处,某栋老宅的地下室里,一台老旧的留声机正在转动。唱片上刻着的不是音乐,而是密密麻麻的齿轮纹路。随着留声机的转动,地下室的墙壁缓缓打开,露出排列整齐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的,正是那些在医疗事故中"死亡"的人......他们的胸口,都插着一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齿轮状导管。
而在留声机旁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崭新的照片。照片上,林深和秦雪站在祖宅门前,笑容灿烂。照片的右下角,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新的祭品,己出现。"
雾山镇的阳光依旧明媚,但在看不见的角落,齿轮仍在悄然转动。林深低头看着手中的解药配方,突然发现纸张边缘渗出一丝暗红——那不是墨水,而是真正的血迹,正在慢慢勾勒出一个熟悉的齿轮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