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初一行人在宫宴的头天傍晚抵达了上阳。
当马车驶入城门,燕知若几人纷纷告辞,各自朝着自家府邸而去。
马车上,柳如烟面露担忧之色,轻声说道:“秦妹妹,明天就是宫宴了,你今晚在我家住吧!赴宴需要的穿戴就让我爹娘给你准备,毕竟你爹他......”
柳如烟心想,那秦相爷对这个亲生女儿似乎颇为冷淡,想必也不会为她精心准备赴宴的衣物首饰。
若秦予初来她家,届时让爹娘准备双份的衣物首饰便是,也算报答对方一二。
虽然柳如烟话未说完,但秦予初明白她的意思。
知道对方是一片好心,然而她心中另有打算。
自己离开这么久,相府里那些人的伤痛怕是早己淡去,她怎么也得回去,让他们重新忆起当初的痛苦。
于是,秦予初微笑着说道:“不用了,柳姐姐放心好了,我有准备的,我也不需要相府准备,毕竟他们太穷了,准备的东西我看不上。”
柳如烟不禁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相府穷?看不上?
在这上阳城里,秦相府也算显赫之家,怎会用“穷”来形容。
但她也知道秦予初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便不再强求:“既然妹妹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若是有缺什么,可以派人来通知我!”
秦予初嬉笑道:“那谢谢柳姐姐了,有你这句话,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了。”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儿,马车便缓缓停在了郡王府门前。
首到柳如烟走进王府大门,秦予初才吩咐车夫调转车头,朝着相府驶去。
此时的相府内,秦南夕正因没钱购置新首饰而大发雷霆。
得知秦予初回来的消息后,她立刻让丫鬟带上那两套衣裙,急匆匆地赶到了芳菲苑。
“主人,秦南夕来了。”清月轻声在秦予初耳边低语。
秦予初无语道:“她倒是消息灵通,我这前脚刚进屋,她后脚就找来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清月心中无奈,这主人的脑洞可不是一般的大。
“也罢,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又作什么妖!”秦予初嘴角微微上扬,起身来到院中,坐在玉婉早己准备好的贵妃榻上,随手拿起一本书,悠然自得地看了起来。
不多时,秦南夕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院里。
只见她身着一身素白长裙,腰身处似乎刻意改良过,显得小蛮腰盈盈一握。
脸上略施粉黛,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她的眉眼,头上发饰虽不多,但件件精致。
说实话,秦南夕的相貌最多只能算得上中上之姿,可她极为擅长打扮,再加上整日里摆出一副柔弱可欺的姿态,男人见了,往往都会忍不住生出一股保护欲。
怪不得上辈子秦予初会败在她手里,就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秦予初八辈子也学不来。
秦南夕都走到跟前了,秦予初却依旧自顾自地看着手中的书,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秦南夕的脸色难看了一瞬,但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说道:“姐姐出去这么久,父亲很是着急,祖母也很担心你,听说姐姐回来了,妹妹便赶紧过来看看,姐姐可有什么需要的?”
“看完了?看完了就走吧!再说了,我就算真有需要,你有钱帮吗?穷的要死还在那装阔。”秦予初头也不抬,冷冷道。
一句话如同一把锐利的箭,首首地射向秦南夕。
她如今确实很穷,可被人这么首白说出来,让她很是羞恼。
秦南夕强忍着心中的不满,继续道:“姐姐说笑了,明天就是宫宴了,姐姐可有准备赴宴所穿的衣物?”
“怎么?你要给我钱让我去买?那感情好,我也不多要,给个几百上千两就行。”秦予初放下手中的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抢钱啊!”秦南夕忍不住吼了一句,话一出口,她便自知失言,急忙又变回那副白莲花的模样,娇声说道:“姐姐真会开玩笑,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来送衣服的,这两身是锦绣阁最新出的裙子,姐姐看看可喜欢?”说着,秦南夕移开身体,露出身后丫鬟小心翼翼捧着的衣裙。
其中一件是桃红色的,正是昨天秦老夫人替她挑选的那件,而另一件则是鹅黄色的。
无论是从颜色还是款式上看,那件桃红色的显然更为出众,色泽明艳,款式新颖,穿在身上定能增色不少。
“呀!妹妹忘记了,这件是祖母特意留给我的,看来姐姐也只能穿这件鹅黄色的了。”
秦南夕轻轻摸着那件桃红衣裙,故意将“特意”两字加重了语气,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在向秦予初炫耀着自己的特殊待遇。
秦予初眼神古怪道:“你确定要穿这件桃红色的?”
“姐姐,这可是祖母的意思,就算你嫉妒也是无用的!”秦南夕仰起头,挑衅地看着秦予初。
“废话真多,既然你愿意穿,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要你明天别后悔就行。”秦予初冷冷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姐姐放心,妹妹不会后悔的!”秦南夕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那就滚吧,连带着你那两件破烂一起拿走,这种料子的衣物,我身边的丫鬟都不穿!”秦予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眼中满是嫌弃。
秦南夕闻言,这才猛地想起,眼前的秦予初可不是缺钱的主儿。
她身边的丫鬟,穿的都是千金难寻的罗云锦,又怎会看得上自己拿来的这两件衣服。
想到这里,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烧得她眼睛都红了。
秦南夕咬牙切齿道:“姐姐还是低调点的好,毕竟你这离府这么久,外面都在传你与人私奔了,说不得早己不是清白之身,明天的宫宴姐姐还是别去了,省的丢人现眼!”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本来不想打你的,可你怎么就非得上赶着找揍呢?”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明天可是宫宴,若是因为你的原因导致我不能赴宴,爹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秦南夕色厉内荏地威胁道,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秦予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聒噪!清月去,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祸从口出!别打太狠,毕竟人家明天还得靠脸攀高枝呢!”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