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越野车颠簸着碾过碎石路，钱小满死死闭着眼睛，睫毛却在脸颊投下不安分的颤动。她满脑子都是幻境里陆尘渊滚烫的呼吸，还有机械手指游走时酥麻的触感。
后腰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她猛地睁眼，正对上温屿关切的琥珀色眸子，对方手里的暖手宝不知何时贴在了她发凉的腰际。
“体温偏低，是后遗症。”温屿晃了晃医疗箱，草莓味护手霜的气息混着消毒棉的味道飘来，“要检查一下心率吗？”他说着就要掀开她卫衣下摆，钱小满条件反射地拍开那只手，却带倒了旁边的矿泉水瓶。
“小心！”
陆尘渊探身接住即将滚落地的水瓶，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精密的机械纹路。
钱小满盯着那些泛着冷光的金属接口，幻境里被这双手禁锢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喉咙发紧地别开脸：“多、多管闲事！”
她没注意到陆尘渊收回手时，指尖在膝盖上擦了擦，像是要抹去某种虚幻的触感。
夏灼突然从副驾驶转过身，火红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小满，你刚才在幻境里喊陆老大名字的样子——”他模仿着夸张的花痴表情，“简首比我游戏里的SSR角色还！”
钱小满抄起抱枕砸过去，却被苏清寒用钢笔精准拦截。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桃花眼眯成危险的弧度：“看来有人对陆部长的‘机械构造’很感兴趣？”他故意加重尾音，余光瞥见陆尘渊耳尖迅速爬上红晕，连带着镜片后的眸光都泛起涟漪。
回到公司时，钱小满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宿舍。
她对着镜子摸自己发烫的脸，镜中人的唇瓣还泛着不正常的嫣红，恍惚间竟与幻境里被吻得红肿的模样重叠。“一定是妖术后遗症！”她对着空气大喊，抓起卸妆棉用力擦拭，却怎么也擦不掉锁骨处若有似无的雪松气息。
深夜，钱小满被一阵电子蜂鸣惊醒。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条纹，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
“下楼，天台。”
简短的短信后面跟着一串乱码，她攥着手机的手指突然发抖——那串乱码的排列方式，和陆尘渊机械义肢的电路纹路一模一样。
天台的铁门吱呀作响，陆尘渊倚在生锈的护栏旁，黑框眼镜反射着月光。
他今天没穿白大褂，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裹着精瘦的身躯，袖口处露出一截银色的机械关节。钱小满感觉喉咙发紧，幻境里被这双手抵在墙上的画面不受控地循环播放。
“你的心跳频率。”陆尘渊突然开口，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在幻境中出现了17次异常峰值。”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眸光晦暗不明，“检测报告显示，你的脑电波与某种未知频率产生共振。”
钱小满盯着他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疤痕，突然想起幻境里自己说过的疯话，脸腾地烧起来：“所以呢？要把我切片研究吗，陆大科学家？”
她梗着脖子走近，雪松与烟草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是说，你也对我的‘特殊反应’很感兴趣？”
陆尘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护栏。
钱小满突然发现他耳尖红得厉害，连带着脖颈都泛起可疑的绯色。
“你的身体正在适应某种能量。”他别开脸，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可能与窥心魔读取到的——”
“读取到我对你的非分之想？”钱小满突然踮脚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冰凉的耳垂，“陆部长，你锁骨下方的疤痕，真的像电路板一样吗？”她伸手就要触碰，却被陆尘渊反手扣住手腕。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钱小满盯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幻境里那个炽热的吻。
陆尘渊的机械手指在她手腕上，金属与皮肤接触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麻。“别试探。”
他的声音低得像呢喃，“有些秘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就在这时，天台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钱小满慌忙后退，却踩空台阶，后腰撞上晾衣杆发出巨响。陆尘渊几乎是瞬间揽住她，两人跌坐在晾晒的床单间。
月光透过布料在陆尘渊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凌乱的发丝扫过她鼻尖，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露出平时被镜片遮挡的狭长眼尾。
钱小满盯着他泛红的唇瓣，突然很想知道现实中的吻，是否也像幻境里那样滚烫。在脑海里想象时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陆尘渊迅速起身，整理好白大褂，镜片后的眸光又恢复成平日的冷冽：“明天来实验室，做全面检查。”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带着几分狼狈，钱小满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发现手里攥着一块银色的金属片——那是从陆尘渊袖口脱落的，边缘还刻着她看不懂的电路纹路。
远处传来夏灼的喊叫声，她慌忙把金属片塞进兜里，心跳仍旧有些错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