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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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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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乱世起兵
作者:
钟意渐离
本章字数:
8456
更新时间:
2025-06-30

焦土的气息混着残粮的焦香刺入鼻腔,洛阳王玄色锦袍扫过满地炭灰,靴底碾碎几块发黑的粮囤残片。正午阳光穿过千疮百孔的仓顶,在插满箭矢的梁柱间投下细碎光斑,箭羽上的焦痕,与斑驳的焦木形成刺目对比。

“王爷。” 治粟校尉单膝跪地,“敌军借着风势,用火箭射穿二十三个粮囤。我们拼死抢出半数存粮,可...” 他喉结滚动,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剩下的全化作灰烬了。”

洛阳王指尖抚过立柱上深深没入的箭身。远处传来战马嘶鸣,惊起几羽灰雀,扑棱棱掠过歪斜欲坠的屋檐。粮仓外的街道上,百姓搬运粮袋的嘈杂声混着车轮辘辘,在死寂的废墟间格外刺耳。

“传我令。” 洛阳王转身,玄色衣袂带起几缕烟尘,“将现存粮食分装十队,运至城中其他粮仓暂存。”

洛阳王倚着尚未倒塌的石墙稍作休息,手背抵着冰凉的砖石,眉头紧锁。转运粮草的队伍己陆续出发,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渐渐远去,只剩几名士兵清扫着满地狼藉。

就在这时,一名手持竹扫帚的士兵突然停下动作,踉跄着跑到洛阳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紧张:“报告王爷,粮仓下面发现一密道!” 洛阳王瞬间起身,玄色衣袍猎猎作响,几步便跨到士兵所指之处。只见被炭灰覆盖的地面上,一块石板微微,缝隙间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刚被撬动不久。

治粟校尉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凑上前:“王爷,这密道... 属下从未听闻。” 洛阳王蹲下身子,指尖抚过石板边缘,触感粗糙,还带着潮湿的水汽。他眸光一凛,沉声道:“取火把来。” 待火把燃起,昏黄的光线探入密道,幽黑的洞口仿佛一张巨口,不知通往何处。此刻,阵阵阴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灰烬,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空气中弥漫着未知的危险气息。

火把照亮密道潮湿的石壁,青苔裹着蛛丝在光影里摇曳。洛阳王紧握着剑柄,靴底碾过满地碎石的声响在幽长通道里回荡。随行士兵们屏住呼吸,唯有火把爆裂的噼啪声,混着密道深处传来的滴水声,令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走了多久,密道突然豁然开朗。一座穹顶石室出现在眼前,推开门,只见汉白玉地砖映着火光泛着冷冽光泽,西壁镶嵌的夜明珠将室内照得透亮。八角形的铜炉里,沉水香袅袅升腾,鎏金屏风上刻画着前朝禁军护驾的场景,龙纹烛台上的蜡烛尚未燃尽,蜡泪蜿蜒如血。

“这分明是...” 治粟校尉的声音戛然而止。洛阳王抬手制止,目光扫过案几上半卷的兵书,砚台里的墨迹还未干透。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脂粉香,与密道里的霉味格格不入。

“给我搜!” 洛阳王长剑出鞘,寒光映得他脸色铁青。士兵们立即散开,长枪挑开锦帐,利刃劈开木箱。就在这时,一阵穿堂风卷起地上的卷轴,洛阳王眼疾手快抓住一角,展开竟是前朝皇帝的遗诏残片。

吱呀 ——

厚重的石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倾泻而入。洛阳王眯起眼睛,眼前景象令他瞳孔骤缩:藏身地竟位于洛水郡西侧的鹰嘴崖,脚下云雾缭绕,整个城池如沙盘般尽收眼底。

洛阳王踩着冰凉的汉白玉地砖,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狐裘披风、案头摆放的新鲜瓜果,连铜盆里的洗脸水都还冒着热气。绣着金丝云纹的床榻被褥平整如新,枕头上还留着浅浅的凹陷,分明是有人刚刚休息过。他的手指抚过梳妆台,镜面上纤尘不染,胭脂盒与翡翠簪错落摆放,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王爷!” 一名士兵突然从暗格里钻出,怀里紧紧抱着个檀木盒子,“墙角夹层里发现这个,锁扣是前朝皇室独有的螭龙纹!” 洛阳王命令道:“撬开!”

青铜锁应声而裂,盒盖掀开的瞬间,一道明黄光晕骤然亮起。一枚玉玺静静躺在锦缎上,螭虎纽上的血沁如凝固的火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个篆字在阳光下流转着幽光。治粟校尉扑通跪倒,声音抖得不成调子:“这... 这是前朝灭亡后就下落不明的...”

洛阳王赶忙把玉玺拿在手中仔细查看,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变为惊喜,然后是疑惑,这玉玺是真是假。

洛阳王突然按住剑柄,屏息望向洞口。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正顺着山路蜿蜒而来。

洞口外的山风裹挟着松涛灌进密道,将火把的火苗吹得东倒西歪。脚步声由远及近,混着碎石子被踢开的声响,一个佝偻身影终于从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显现。那人粗布麻衣沾着新鲜的泥土,竹筐边缘还挂着几片带刺的藤蔓,显然是从山林间穿行而来。

“围住!”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挺枪上前,寒光将农夫团团笼罩。突如其来的阵势惊得农夫双腿发软,竹筐 “哐当” 落地,滚出的柿子在汉白玉地面上撞出鲜红的汁液。他抖着嗓子喊道:“军爷饶命!小的只是来送菜的!”

洛阳王缓步上前,玄色衣袍扫过满地狼藉,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惊恐的农夫 —— 此人草鞋边缘浸透露水,裤脚沾着成片的苍耳,分明是刚从鹰嘴崖下的野径跋涉上来。“这地方究竟是何人居住?” 洛阳王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农夫慌忙跪下,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小的真不知道啊!每月十五有人往我家窗台上放银子,让我把果蔬送到这里,其他的一概不知!” 治粟校尉猛地扯起农夫衣领,怒喝道:“何人放的?” 农夫被勒得面色发紫,拼命摆手:“军爷明察!小的实在不知道啊,那人来无影去无踪,还蒙着面,小的从来没跟那人说过话。”

洛阳王盯着农夫抖如筛糠的肩膀,沉吟片刻后冷声道:“带我们下山。” 农夫如蒙大赦,忙不迭磕头,额角在汉白玉地面撞出闷响。洛阳王目光扫过石室中闪烁的夜明珠与案上的传国玉玺,“将宝物仔细打包,务必完好带走。”

平阳郡的青石板路上扬起阵阵尘灰,吆喝声、斧凿声与马蹄声混作一团。在赵岭军队撤退两天后,我下令全城搜捕余下的叛军,以及彻查近来一起装修的铺子。士兵们在街上戒严,目光如炬地盯着往来人群。随着一声令下,数十名士兵如离弦之箭,冲向那些挂着 “装修中” 幌子的店铺。

“哐当 ——” 一家绸缎庄的木门被撞开,扬起的木屑中,几个 “民工” 脸色骤变,慌忙伸手去够墙角麻袋。士兵们眼疾手快,长枪抵住他们咽喉。当麻袋被扯开,寒光闪烁的长枪、箭矢倾泻而出,与散落的绸缎形成刺眼对比。紧接着,其他店铺也陆续传来惊呼声,藏在地板夹层、墙壁暗格里的兵器纷纷现形,原来那些戴着草帽、挽着裤腿的 “工匠”,竟是叛军伪装。

“好个偷梁换柱之计!” 王涛猛地踢到桌子,腰间佩剑撞击出清脆声响,“这些商铺即刻查封!将相关人等押入大牢,待问出主谋后,全境通缉,务必让他们插翅难逃!” 军令如山,士兵们迅速在商铺门前贴上封条,一队人马押着垂头丧气的叛军离去,另一队则带着画师加急绘制的通缉令,向着西面八方疾驰而去。此刻,平阳郡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全城戒备的肃杀之气。

而在城头,天工营王师傅头戴牛皮护盔,腰间别着墨斗和锤子,正弓着背仔细丈量城墙缺口。“那边的石料再凿窄三寸!” 他扯着嗓子喊道,布满老茧的手用力拍了拍摇摇欲坠的城砖。民夫们挑着装满碎石的箩筐,在陡峭的木梯上来回奔走,麻绳勒进肩膀的血痕与汗水混在一起,粗重的喘息声和夯土的号子声响彻云霄。被投石车砸出的巨大豁口处,新运来的青石砖堆成小山,几名工匠正抡起铁锤,叮叮当当将铁楔子打入石缝,迸溅的火星照亮了他们被硝烟熏黑的脸庞。

暮色为洛水郡镀上一层血色,洛阳王府内,洛阳王反复螭虎纽上的血沁。烛火在玉玺表面跳跃,“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个篆字忽明忽暗,仿佛藏着前朝秘辛。

“王爷,那农夫己安置妥当。” 暗卫单膝跪地,“派两名影卫扮作商贩,日夜监视他住处。” 洛阳王头也不抬,指尖抚过玉玺边缘细微的缺口 —— 这与典籍记载的传国玉玺破损处分毫不差,可越是完美,越让他心生疑窦。

“去找城内最擅金石的匠人,不管是谁,都给我请来。” 洛阳王将玉玺收入锦盒,盒盖闭合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宿鸟。

第二日正午,蝉鸣穿透王府朱漆大门,在寂静的庭院里,呼吸声都不自觉放轻。

洛阳王指尖勾住锦盒铜扣,缓缓掀开盒盖。刹那间,明黄光晕倾泻而出,传国玉玺温润的光泽映亮众人脸庞。老匠人们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老花镜后的目光死死锁住螭虎纽,有人摘下眼镜,眯起眼睛凑近端详。

“这雕工... 确有几分神韵。” 最年长的匠人颤巍巍伸出布满皱纹的手,却在触及玉玺前堪堪顿住,转头望向洛阳王。得到默许后,他才小心翼翼捧起玉玺,对着窗口透进的阳光反复观察。其他匠人也围拢过来,放大镜、卡尺、软毛刷等工具轮番上阵,书房里不时响起 “啧啧” 惊叹与低声议论。

日影西斜时,老匠人额头沁满汗珠,将玉玺轻轻放回锦盒,拱手道:“禀王爷,此玺乃仿造之物。虽用的是和田羊脂玉,雕工更是巧夺天工,但若细看,这‘永’字末笔的弧度与典籍记载略有差异,玺纽上的血沁也...”

听到工匠的定论,洛阳王紧绷的肩膀竟陡然松弛下来,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诸位辛苦了,下去领赏吧。” 侍卫们领着匠人们鱼贯而出,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带头的老匠人跨出王府门槛时,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秋日的风卷着银杏叶掠过他发颤的指尖,他伸手抹了把脸,触感冰凉 —— 若方才咬定玉玺为真,此刻恐怕早己横尸书房。那洛阳王盯着玉玺时眼底翻涌的杀意,分明是忌惮有人知晓这传国玉玺现世的真相。

另一边,书房内的洛阳王着锦盒边缘,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飘忽不定。“做得倒逼真。” 他喃喃自语,指尖叩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急,“幕后之人,仿造这玉玺究竟有何用?”

老匠人匆忙的跑回家,推开家门时,暮色己浸透窗棂。妻子正在灶台前熬粥,看到他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当家的,你这是...”

“快收拾东西!” 老匠人反手闩上门,粗粝的手掌死死按住心口,仿佛要压住狂乱的心跳,“咱们得连夜离开洛水郡!”

灶台里的火苗 “噼啪” 爆开,映得妻子满是皱纹的脸忽明忽暗。她攥着围裙的手指微微发抖:“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莫不是在王府出了事?”

老匠人踉跄着扶住桌沿,眼前又浮现出洛阳王盯着玉玺时那毒蛇般的眼神。他咽了咽唾沫,压低声音道:“别问那么多,总之留在这里性命难保!若是那洛阳王找来别的匠人...” 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抓住妻子手腕,“听我的,带上细软,咱们连夜出城,往平阳郡去!”

妻子望着丈夫眼底血丝密布的恐惧,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追问。她转身掀开床板,取出藏匿的银钱,却见老匠人己将祖传的刻刀塞进包袱 —— 那是他吃饭的家伙,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月光爬上屋檐时,老匠人夫妇佝偻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而此刻的王府书房里,洛阳王正展开一卷新的匠人名册,烛火将 “金石世家 李氏” 几个字照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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