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巷口时,陆一一的肚子突然发出不合时宜的咕噜声。
她不好意思地捂住小腹,抬头看见张浩凌眼里的笑意,耳尖瞬间发烫:“都怪那糖油粑粑闻着太香......”
“回去给你做饭。”槐树花在头顶簌簌飘落,他望着她发间沾着的花瓣。
“张医生还会下厨?”陆一一发间的槐花簌簌掉落,“我以为你们这些学霸,只会背方程式。”
“小时候保姆教的。”张浩凌低头避开她探究的目光,皮鞋碾过满地槐花,“父母总在国外,给我请最贵的家教,塞最厚的银行卡...”他顿了顿,“但连我初中跳级都是从新闻上看到的。”
陆一一的脚步顿住。
“后来去了很多大城市,”他忽然转头看她,眼里有细碎的星光和不易察觉的心疼,“却觉得只有萍乡的巷弄里,有邻居隔着墙递来的酸梅汤,有卖糖油粑粑的阿婆记得我不吃芝麻。”他顿了顿,耳尖泛起微红,“买你隔壁那栋房子时,我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陆一一仰头看他,睫毛上落了片槐花。
张浩凌的心跳漏了半拍,伸手替她拂去花瓣,指尖停在她发梢:“不知道会遇见一个总把洞洞鞋踩出响声,还喜欢在槐树花下笑的女孩。”
晚风卷起满地槐花,陆一一慌乱踢了踢洞洞鞋,故意把声响踩得震天响:“不是说回去做饭吗?我要吃三碗!”
“陆一一,你上次说遇见喜欢的人要说出来。”
槐树花簌簌落在肩头,她僵硬地转身,看见张浩凌喉结滚动着,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张浩凌你......”她仰头时睫毛扫落花瓣,却被他突然凑近的动作惊得后退半步。
“我现在说还来得及吗?”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意,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陆一一,我……”张浩凌的声音还带着未落的颤意,却在尾音处被陆一一突然抬高的嗓音截断。
“等等!能不能先别说,”她慌忙往后退半步,脸色比沾着夕阳的花瓣还要苍白,“我刚刚看槐花看的太开心了扯到刀口了有一点点疼。”指尖无意识揪紧牛仔外套的衣角,连洞洞鞋都忘了晃动。
张浩凌的瞳孔猛地收缩,此刻看着她煞白的嘴唇,喉结剧烈滚动:“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伸手想要触碰她却悬在半空,“我看看......”
陆一一摇头时发间的槐花簌簌掉落,发梢扫过他颤抖的指尖。
暮色里,她看见他眼睛布满血丝,领口不知何时被扯得歪斜,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借口有多拙劣。
“不是你的问题。”她垂眸盯着他皮鞋尖沾着的槐花碎屑,洞洞鞋在石板上蹭出犹豫的声响,“只是......”
张浩凌突然蹲下身,动作带起的风卷起她脚边的花瓣。
他仰头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我等你。”他轻声说,指尖擦过她发凉的手背,“等伤口愈合,等你准备好......”
张浩凌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惊得陆一一的洞洞鞋差点踢翻脚边的槐花。她瞪圆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未抖落的花瓣:“啊?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突然腾空。张浩凌的手臂稳稳托住她膝弯与后背,雪松混着槐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惊得她下意识攥紧他胸前的布料:“你......你干嘛!”
“但是现在你必须乖乖待在我怀里。”张浩凌低头时,露出眼底藏不住的紧张与急切。
他迈步时带起的风卷起她发间的槐花,“伤口疼还逞强,再乱动真要裂开了。”
陆一一僵在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洞洞鞋无助地晃荡着,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透过牛仔外套传来的温度。
巷口杂货店的老板娘探头张望,惊得她慌忙把脸埋进他颈窝:“放我下来!别人都看着呢!”
“别动。”张浩凌的下巴轻轻蹭过她发顶,脚步却丝毫未缓。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他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再敢扯到伤口,下次抱你去医院。”
槐树花簌簌落在他们肩头,陆一一偷偷抬头,看见他泛红的耳尖和抿成首线的薄唇。
原来这个总把白大褂穿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也会因为一句借口慌了神。她嘴角不自觉上扬,换来他更紧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