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暖暖地倾泻而下,院角蔷薇初绽的甜香,在春风里织成绵软的网。
微风轻拂,院中的樱花树沙沙作响,粉白的花瓣如雪花般纷纷飘落,有几片调皮地落在了陆一一的发丝上,她伸手轻轻拈起花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庭院的角落,时间的治愈力量悄然显现。
“叮咚——”手机震动闺蜜苏晚发来的消息刺破了满院静谧:“宝!给你介绍个对象!海龟金融男,朋友圈全是雪山跳伞照,本红娘亲测智商在线!”
“晚晚,算了吧。”她刚打下字,又迅速删掉。指尖悬在发送键上颤抖,最终只回了个可爱的小孩表情包。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忽然想起去年今日,李晏东也曾说过要和她游遍世界,那时院中的月季才刚抽芽,而如今花影己爬满半面白墙。
此刻消息提示音又响,苏晚发来偷拍截图: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腕间银表折射的光斑,竟和过去李晏东向她求婚时,钻戒划过天花板的冷芒如出一辙。
手机第三次震动,苏晚发来语音:“这次真的靠谱!”陆一一咬着下唇按下删除键,却在输入框里鬼使神差打出:“其实我还不想谈。”
发送键亮起的瞬间,她盯着这行字,忽然感到心口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指尖在屏幕上停留片刻,又补充道:“不过谢谢你总想着我。”
陆一一将手机丢到一旁,靠在藤椅上。院中的樱花仍在簌簌飘落,有几瓣落在她翻开的书上,盖住了某行被折角的诗句。
她伸手将花瓣轻轻夹进书页,当作新的书签。
曾经以为失去李晏东就失去了整个春天,可此刻才明白,真正的春天,是能坦然接纳自己的节奏,不被他人的期待裹挟。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苏晚回复的消息。她低头看了眼,唇角不自觉上扬,屏幕上闺蜜发来一连串拥抱表情,最后跟着一句:“好!等你想谈的那天,本红娘给你组个相相亲团!”
陆一一回头望了望满院春光,樱花依旧。只是看风景的人,己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
次日陆一一像往常一样去上班,粉笔灰簌簌落下,陆一一握着半截白粉笔,在黑板勾勒出白桦树的轮廓。
阳光穿过教室的玻璃窗,"这节课我们来画白桦树,你们先自己在脑海里想像一下白桦树是什么样子的......"
"咚!"
前排短发的女生首首栽倒,瓷勺般的小脸瞬间失了血色,铅笔在素描纸上划出歪扭的长痕。
陆一一手中的粉笔应声折断,冲下讲台:“同学们不要动!待在在自己座位上!保持安静!”她的声音撕裂颤抖的空气。
可这时候总有几个人慌乱起身,陆一一跪在冰凉的青砖上,扯下丝巾垫在女孩头下。她想起急救培训上说的:"保持侧躺,不要强行按压!"
教室里炸开此起彼伏的声音。
离得近的学生:“啊啊啊!老师,她口吐白沫"。
小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胆子小的己经被吓哭了,陆一一也是第一次遇到,但是己经顾不上其他同学了,当务之急是先救这个晕倒的。
陆一一颤抖着将常小满的身体翻转,看见女孩咬破的唇角渗出鲜血,却死死咬住牙关。
陆一一吃力的说道:“常小满,不要怕。”她压住学生剧烈抽搐的肩膀大声喊:“班长去办公室找老师来帮忙,打120,快点!”陆一一又急又紧张。
“呜呜呜!”伴随着教室里的哭声。
5分钟后,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大褂的衣角率先撞进教室,半跪在她身旁,听诊器贴上女孩胸口的瞬间,陆一一闻到他袖口淡淡的消毒水味。
“呼吸正常,”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块冰,却在看见陆一一发白的指尖时,突然放缓语气,“麻烦帮我扶住她的头。”
陆一一盯着医生翻飞的手指,看他用丝巾固定女孩歪斜的下颌。
当抽搐逐渐平息,林小满睫毛轻颤时,她才惊觉自己攥着他的袖口,掌心早己被汗水浸透。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教室里只留下打翻的颜料和散落的素描纸。陆一一扶着讲台,看着空出来的座位,耳边还回响着林小满抽搐时沉重的喘息声。
几个女生红着眼圈围过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巾:“老师,常小满会死吗?”
“不会的,是不是吓到你们了?”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却发现自己的指尖还在不受控地发颤。
“同学们不要害怕,常小满会没事的。”
下课铃声响起,她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狼藉,捡起那张被踩皱的素描纸——林小满画的白桦树只勾了个轮廓,树干上歪歪扭扭写着“送给妈妈”。喉咙突然哽住,她想起急救时女孩苍白的脸。
陆一一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去了医院。
医院大厅内陆一一冲进了急诊大楼。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她在走廊转角处撞见刚刚那个冷静的医生。
“医生刚刚从学校送的那个小女孩怎么样?”
他的目光沉静而温和,一眼便认出是刚刚学校里的那位老师:“她己经脱离危险了,只是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你是她的老师吧,别太担心。”
“谢谢,没事就好。”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目光落在医生的脸上,这才看清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医生松开手,整理了下白大褂。
这时,护士匆匆走来,在医生耳边低语了几句:“张医生……”
医生看了陆一一一眼:“我还有事,你可以去病房看看她。”说完便快步离开。
陆一一望着他的背影,她深吸一口气,朝着病房走去,准备去看望还在病床上的林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