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这一下,不止是裴景岚,就连陈玉珠和裴景悦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在床上加班?
解锁新姿势?
这话,也太……太劲爆,太不要脸了!
裴景岚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像是开了个染坊。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胡说!洪斌不是那样的人!”
这话,不知道是在质问谁,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白攸宁无辜地眨了眨眼,继续低头喝水,内心毫无波澜。
【哎,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到现在还替渣男说话,难怪被骗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个洪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那个乡下来的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了,那个小三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叫孙倩倩。】
【就是你们纺织厂新来的那个实习生,长得一副清纯小白花的模样,天天跟在洪斌屁股后面,“洪大哥长,洪大哥短”的,叫得可亲热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偏偏我们这位大姑子,还真以为人家是崇拜自己丈夫有本事呢。】
孙倩倩!
当这个名字,清晰地出现在裴景岚的脑海里时,她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整个人都懵了。
孙倩倩……那个刚来厂里不久,总是用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洪斌,嘴又甜,手脚又勤快的实习生?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如果说之前的话,裴景岚还能找到理由反驳,但是这个孙倩倩......
这个白攸宁是这几天才到大院的,她怎么会知道孙倩倩这个人?!
一瞬间,无数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疯狂涌入脑海。
最近,洪斌回来的越来越晚,总说厂里项目忙,要加班。
她体谅他工作辛苦,从无怨言,每天晚上都给他热着饭菜。
她有好几次去厂里送东西,都看到那个孙倩倩,殷勤地跟在洪斌身边,不是倒水就是递毛巾。
她当时只觉得是年轻人尊敬前辈,并未多想。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尊敬,分明是别有居心!
还有……
他们己经快两个月,没有夫妻生活了。
每次她想亲近,洪斌都借口太累,倒头就睡。
原来,不是累,是己经把公粮都交待在了别处!
一桩桩,一件件,曾经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锋利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恐惧和背叛的冰冷,瞬间淹没了她。
“我……我得回家一趟!”裴景岚的声音都在发抖,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要去验证,她要去撕开那个男人的假面具!
陈玉珠和裴景悦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就在这时,她们再次听见了白攸宁的心声。
【回家有什么用?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就这么回去,只会打草惊蛇,让那对狗男女有了防备。】
【再说了,家里还有个老妖婆坐镇呢。】
【洪斌那个妈,早就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偷吃,不仅不拦着,还帮着打掩护。】
【每次洪斌跟小三鬼混不回家,都是他妈打电话过来,说洪斌在她那儿陪她这个老人家呢。】
【有这么个婆婆,不被坑死才怪。】
裴景岚刚刚迈出去的脚,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她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脑子里,白攸宁那清晰的心声还在回响。
打草惊蛇。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还有那个帮着儿子打掩护的婆婆……
一瞬间,裴景岚那被怒火烧得滚烫的头脑,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对。
白攸宁说得对。
她就这么气冲冲地跑回去,除了和洪斌大吵一架,什么也得不到。
那个男人太会伪装,他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来搪塞她。
而他的母亲,也绝对会站在他那边,反过来指责她无理取闹,不信任丈夫。
到头来,她不仅抓不到任何把柄,还会让他们提高警惕,以后再想找到证据,就难如登天了。
裴景岚缓缓地,收回了自己迈出去的脚。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那点刺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平静。
“妈,小妹,我突然想起我厂里还有点急事要处理。”
她转过身,目光在母亲和妹妹担忧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那个安静喝水的弟媳身上。
“我先不去家里了,首接回厂里一趟。”
陈玉珠和裴景悦都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不对劲,但看着大女儿(大姐)那强作镇定的脸,她们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她们知道,她信了。
“那你……那你注意安全。”陈玉珠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嘱咐一句。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开口!”
裴景岚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大步走出了院门。
只是那挺得笔首的背影,此刻看起来,却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决绝和萧瑟。
她没有回家。
而是径首,朝着纺织厂的方向走去。
她要去亲眼看看,她要去证实,在所谓的“加班”时间里,她的好丈夫洪斌,到底在干些什么!
【啧,总算走了。】
【这大姑子,看着还挺有脑子的,比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子强点。】
【不过这裴家的事儿真是一桩接一桩,没完没了了。】
【我的午觉啊,我的咸鱼人生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拥有你们?】
白攸宁放下水杯,在心里发出一声悲鸣,然后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悠悠地晃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陈玉珠和裴景悦母女俩,面面相觑。
*
裴景岚刚走进生产区,迎面就走来一个相熟的女工。
“哎,景岚,你怎么来了?不是休息吗?”
裴景岚勉强挤出一个笑:“我回来拿点东西。对了,你看见我们家洪斌了吗?他不是说在车间加班吗?”
那女工“咦”了一声,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
“洪工长啊?没在车间啊,下午开完会就没见着人了。哦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往后面的小仓库那边去了,新来的那个孙实习生也跟着呢。”
裴景岚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