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吃了一惊，联想到那个男人的面相，也不是没有可能。
哆哆说：“妈妈让我把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闻野说：“你爸爸真的对你们两人不好吗？”
哆哆眨了眨清澈无辜的眼神，纯净得让人怜爱：“爸爸老是打我骂我，他不喜欢我，还常常让我去死。”
哆哆露出苦恼的表情，噘起嘴巴说：“妈妈说我很乖啊。爸爸让我怎么不死了算了。”
闻野听了有点心疼：“哆哆，我们也不能奢望这世上每一个人都爱你是不是？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爱自己就够了。还有妈妈，姐姐也很爱你。对不对？”
哆哆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说：“姐姐，我能不能玩你的手机？”
闻野说：“我还有一部备用机，你拿去玩吧。”
她找到那部许久未用的苹果14给他。
哆哆说：“妈妈让我今天做完作业才能睡觉。”
闻野惊讶地问：“你还有作业？”
她记得张既白说过，她有让哆哆去念过书，念完初中毕业就不读下去了。哆哆去学校纯粹是体验与同学们在一起的集体生活。平常的功课，他是从小学二年级就跟不上了。
哆哆重重地点头，随后他从书本里翻出一本簇新的数字计算一千题练习册。
他一边拿出水笔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妈妈说每天做完两页就可以了。”
她定睛一看，那上面的题目都是两位数以内的加减法。
“行吧，你在这里慢慢做，做完了就可以玩手机。姐姐先去洗澡了。”
哆哆点头，开始认真地做题目。
闻野惊讶地发现哆哆的数字写得还不错，简首跟印刷体一模一样。
她去冲了个澡出来，发现哆哆还在做题目。然后她又去做了个面膜，做完后去刷牙。
这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哆哆竟然还没有做完。
她走过去，发现他才做了一页。而且还有涂改的痕迹。有些题还做错了。
哆哆抹着眼泪说：“姐姐，我真的不想做了。”
“那不做吧。你先去洗个澡刷个牙好吗？姐姐给你准备了新的牙刷毛巾。”
哆哆说：“可是不做完不行啊。妈妈说答应过的事一定要做完。”
闻野笑了：“那再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吧。不管到时候你能不能做完，都要去洗澡罗。小朋友太晚睡，毕竟不行的。”
哆哆抬眼认真地说：“姐姐，妈妈说我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是个成年人了。”
“好，好，你是个大人，那么你就再做题目吧。姐姐就去刷会儿手机。过半个小时再出来看你。“
闻野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一样。
看到他天真无邪的眼神，真的常常让她想到自己那个早夭的女儿。
如果豆豆还活着，那该多好。
她在临睡前服了安眠药，半个小时过去了，睡意渐渐上来了。
她来到客厅，发现哆哆边掉泪边做题目。
“哆哆，别哭了，先去洗澡吧。都快九点了呢。”
她看着墙上的挂钟说。
哆哆红着眼眶，鼻涕都快掉下来。
“姐姐，我做不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