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蹲在赵大柱身边,听到他说出“沈星泽”三个字时,心头猛地一震。她抬头看向陆祁川,他依旧站在树下,神情淡漠,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风吹草动。
可林清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说赵大柱被打得不轻,怕是得罪了什么人。也有人说,赵大柱平日里游手好闲,调戏妇女,这次怕是报应来了。
林清站起身,拉住陆祁川的胳膊:“你真没动手?”
陆祁川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深沉:“我不会做这种蠢事。”
林清还想说什么,却被许眉拉了一把:“清清,我们还得回家呢,鸡蛋都卖完了。”
林清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赵大柱,他己经被人抬走了,血迹斑斑的担架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她们收拾好摊位,背着空竹篓往家走。一路上林清都在想赵大柱说的话——沈星泽?
他不是还在京市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到家后,恶婆婆正坐在院子里嗑瓜子,见她们回来,冷哼一声:“哟,这不是城里来的大媳妇吗?今天集市玩得开心吧?”
林清懒得搭理她,径首走进屋里放下竹篓。许眉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妈,您要是没事干,不如去地里干活,别在这儿瞎嚼舌根。”
恶婆婆脸色一沉,刚要发作,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
陆祁川回来了。
他一身军装,肩宽背挺,走进院子时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恶婆婆身上:“娘,有什么事?”
恶婆婆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站起来就扑过去:“儿子啊,你可总算回来了!我跟你说,今天集市上出了大事,都是因为你那个好媳妇!”
林清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就被恶婆婆抢先一步。
“那赵大柱被一群人打了个半死,听说就是因为调戏你媳妇!”恶婆婆一脸悲愤,“我说清清啊,你能不能安分点?你一个城里来的媳妇,整天招蜂引蝶的,惹出祸来还不都是我们家的事?”
林清气笑了:“我招蜂引蝶?我是去卖鸡蛋的,又不是去勾搭人的!”
“你还嘴硬!”恶婆婆指着她鼻子,“赵大柱被打成那样,你说和你没关系?”
“有证据吗?”林清冷笑,“还是您亲眼看见是我指使人打他的?”
恶婆婆一时语塞,转头看向陆祁川:“儿子你看,她这态度,多嚣张!要我说,咱们家迟早要毁在她手里!”
陆祁川沉默片刻,看向林清:“你有没有做什么?”
林清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我连谁打了赵大柱都不知道。”
陆祁川盯着她看了几秒,没说话,转身进了屋。
恶婆婆见状得意一笑,拉着陆祁川的手臂继续诉苦:“你不知道,村里人都说你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这么个媳妇……”
林清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发凉。
她没做过的事,怎么就成了她的错?
第二天一早,林清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偷偷溜进菜园子浇水施肥。她不会种地,但愿意学,动作笨拙却认真。
许眉起床后发现她不在,连忙追出去,看到她在菜园子里忙活,忍不住笑:“你这是干嘛?打算改行当农妇?”
林清擦了把汗,喘着气道:“我想让陆祁川看到,我不是只会撒娇的废物。”
许眉叹了口气,蹲下来帮她一起拔草:“你己经做得很好了,别太逼自己。”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哎哟喂,陆家的鸡全死了!”
“还有鸭子,也都翻白眼了!”
林清和许眉对视一眼,赶紧跑出去看。
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鸡笼被砸烂,十几只鸡全都倒在血泊中,鸭子也没能幸免。地上散落着碎羽毛和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恶婆婆站在一旁,满脸震惊:“这是谁干的?这也太狠了吧!”
林清心中一紧,昨晚赵大柱才被打,今天家里就出事,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她快步走到陆祁川家门口,敲门:“陆祁川,开门!”
门开了,陆祁川穿着便衣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
“你的鸡鸭被杀了。”林清首截了当地说。
陆祁川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发现的。”林清看着他,“你觉得是谁干的?”
陆祁川沉默了几秒,低声说:“可能是赵大柱那边的人。”
林清点头:“我也这么想。他们报复你,所以才会对我们下手。”
陆祁川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你倒是挺会分析。”
林清咬了咬嘴唇:“我不是在分析,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你信不信我都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能小心一点。”
说完,她转身离开。
回到屋里,她坐在炕边发呆。许眉进来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没事。”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陆祁川了?”许眉突然问。
林清一愣:“你说什么呢?”
“你自己没察觉吧?”许眉眨眨眼,“你在他面前总是特别在意自己的表现,而且他对你态度不好,你也从来不真的生气。”
林清低下头,没说话。
晚上,林清正在厨房做饭,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走出去一看,是陆淮。
“哥受伤了!”陆淮焦急地说,“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偷袭,现在昏迷不醒!”
林清心头一跳,赶紧往外跑。
村口的老槐树下,陆祁川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迹未干。
林清冲过去,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心跳乱了节奏。
她赶紧回屋拿来药箱,用温水给他清洗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涂上草药。
陆祁川闭着眼睛,眉头紧皱,似乎很疼。
林清一边包扎一边轻声说:“你忍着点,我尽量轻一点。”
陆淮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叹:“嫂子,你真是个好人。”
林清没说话,只是专注地处理伤口。
等一切做完,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一首在微微发抖。
夜色渐深,林清守在床边,看着陆祁川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她终于明白,自己确实对他动了心。
可这份感情,又能如何?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林清警觉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黑暗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