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新野,亦是局势动荡。
刘备、诸葛亮与刘巴共处一室,气氛紧张。
皆因诸葛牧北伐鲜卑、乌桓大胜,被封为雍凉大都督、凉州刺史及琅琊侯,此事让三人震惊。
诸葛牧率先开口问刘备:“主公心中是否仍有疑虑?”
“诸葛牧助北方安定,曹操无后顾之忧,定会挥师南下。”
“生死存亡,迫在眉睫。”
“若主公对取荆州仍有一丝不忍,那么……”
“曹操南下之时,即便有亮与子初相助,也难以挽回。”
诸葛亮言辞犀利,令刘备倍感压力,呼吸不畅。
难道真要步曹操后尘,背负千古骂名?
行兄弟相争之事,夺取刘表基业?
刘备自问,即便是当初陶谦三让徐州,他也未曾如此犹豫。
“孔明,容我……”
刘备苦涩开口,想要时间思考。
此时,刘巴轻声说道:“主公,巴闻……”
“开春以来,刘表夜间咳血不止。”
说完,刘巴沉默。
这话却让刘备大为震动。
刘表己六十五岁高龄!
咳血不止,刘备顿时明白刘巴之意。
刘表命不久矣!
其子无能!
天赐良机若不取,反受其咎!
刘备猛然觉悟,刘巴的想法与诸葛亮《隆中对》的策略惊人地吻合。
有人劝言,刘备因顾及名声而犹豫。
然而!
当两位重要谋士都如此坚持,刘备心中开始动摇。
一种声音在他心底回响……
倘若不从其计,新谋士刘巴或将离去。
念及此,刘备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对诸葛亮和刘巴说:“好!”
“就照你们的计划办!”
“但要记住……”
“必须等到刘景升过世后再行动!”
“否则,再完美的计划也难以成功。”
“毕竟,濒死之虎最为骇人。”
说完,刘备转向刘巴,略一迟疑,毅然道:“子初!”
“请你转告众人!”
“我若取得荆州,定与世家共管荆襄!”
“若得天下……”
刘备未尽其言,但他确信刘巴能领会其意。
刘巴闻言,微笑回应:“主公放心,我明白!”
“另外,有件事我要告知主公……”
“蒯家现任家主蒯良,是我姐夫。”
说完,刘巴起身离去。
刘备目送刘巴背影,转而望向诸葛亮。
“孔明,或许不久,我这大汉皇叔之名将被世人唾骂。”
对刘备的自嘲,诸葛亮沉默许久,苦涩地说:“时不待人。”
他目光望向北方,轻声对刘备说:“主公,我能看透的,舍弟也能。”
“或许主公不知……”
“十多年前,主公响应曹操、袁绍讨伐董卓时……”
“那时,年幼的叔治就预言过!”
诸葛亮语气一顿,模仿诸葛牧的语气:
“十八路诸侯虽多,但能成就霸业,未来争雄天下的,不过两三人。”
“曹操其一!”
“第十九路刘备其一!”
“至于第三人……”
诸葛亮摇头,无奈地看着刘备,“他没明说。”
“但……”
“我与叔治相处日久,渐渐明白他指的是江东孙氏!”
“还有……”
诸葛亮道:“主公想知道叔治如何评价刘景升吗?”
说完,他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如何评价?”刘备被诸葛亮的话深深打动,连忙追问。
诸葛亮停于门扉,转身向刘备转述诸葛牧之言:“刘景升,于盛世可安国定邦,守护一地之平宁。”
“乱世如何?”
“不过荆襄之犬耳!”
“仅守门之用。”
“待英雄取之!”
意指刘景升如守门忠犬。
言罢,诸葛亮离去。
刘备独处于室,轻声重复:“荆襄之犬,守门之用,待英雄取之。”
旋即,他朗声大笑:“哈哈,好一个隐龙!好一个待英雄取之!”
笑声中,刘备忆起与诸葛牧相遇之景,诸葛牧之语回响耳畔:
“皇叔,若我为汝,必不于此虚度岁月!”
“应返新野,扩军备战,以御曹操南侵之患。”
“至多一年,曹操平袁绍余部及北方乌桓后,必将挥师南下,席卷荆襄,一统乾坤。”
“刘备,今日一见,吾确信汝未来能创霸业,与曹操比肩,成为乱世枭雄,无双霸主。”
诸葛牧之言在刘备心间回荡,他恍悟,诸葛牧早己暗示一切,而彼时自己唯念寻访孔明。
而在许都,诸葛牧浑然未觉因己而起之天下风云变幻。此刻,他立于琅琊侯府,无奈望着怒视自己的娇憨少女。
“呀!是你!”
“打我兄长,还想娶我姊妹之恶人!”
“呜呜!”
“我要与你决斗!”
望着奔来的天真少女,诸葛牧如拎小鸡般将她拎起。
然至半空,诸葛牧忽觉此举鲁莽。
于是,在少女惊愕之态中,他又轻轻将她放回地面。
接着,他大手轻按其额,令她无法再近。
“将军,手下留情!”
一声略显慌乱之呼传来。
“放开我妹!”
又一清脆之声响起。
诸葛牧转身,见两位裙摆飞扬的少女跑来。
虽不解三女为何现于天子刘协赐之琅琊侯府,但诸葛牧隐约觉其面熟。
于是,他佯装不知,问道:“诸位是……”
诸葛牧心中己暗自揣测出她们的身份,却刻意保持淡然。
他深知,一旦首言相识,便会显得刻意,恐招误解,甚至累及名声。
“曹节,见过诸葛将军。”
“舍妹年幼冒昧,望将军海涵,我代她致歉。”
曹节举止文雅,尽显大家风范。
诸葛牧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历史上她曾是刘协的皇后,如今正值妙龄,约莫十五六岁,肌肤胜雪,美貌绝伦,气质非凡。
“哦,原来是大小姐!”
诸葛牧含笑回礼。
“大小姐言重了,是我未能及时认出三位小姐,该是我致歉才是。”
言罢,他又朝一旁的曹宪与曹华微微颔首。
曹宪颇为冷静,知晓是小妹曹华的过错,并未对诸葛牧冷言相向。
这让诸葛牧对这位司空府的二小姐心生敬意,暗叹曹操教女有方,女儿们皆明事理。
而被诸葛牧拎起又按住头的曹华,此刻正鼓腮瞪视,满脸不悦与愤懑。
对这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诸葛牧确实毫无办法。
他转而询问曹节与曹宪:“三位为何会在此处?”
曹节与曹宪闻言,脸颊微红。
“是家父让我们来看看将军府是否有需要,好让我们姐妹三人帮忙筹备。”
诸葛牧从她们闪烁的眼神中,瞬间领悟。
所谓帮忙筹备不过是托词,实则欲探其为人。
诸葛牧并未拆穿,略作思索后,顺着她们的话说道:“这样吧!”
“为感谢三位相助整理府邸,我答应你们每人一个要求。”
“只要力所能及,定当竭力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