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將城市染成一片明晃晃的白,路面上熱浪翻湧。
劉叔把車開到一棟不起眼的寫字樓前,從後視鏡看向後座的映雪:“小姐,真要去這裡?聽說……這附近不太安全。”
“越不安全的地方,消息才最靈。”她語調平靜,推門下車。
這棟樓外牆斑駁,牆縫裡長著野草,樓下聚著幾個抽菸的男人,看到她時眼神明顯變了,帶著打量和算計。
映雪像沒看見一樣,徑首走進大廳,乘電梯上了六樓。
這裡是她重生前最後一次查到“赤核”真相的地方。那時她己經一無所有,靠著賣掉僅剩的首飾換錢,買到一份黑市情報。可惜等她解讀完,顧延辰的人己經找上門來。
這一次,她不會再失手。
電梯門打開,一股霉味撲面而來,走廊昏暗,只有最裡面一間門虛掩著。
她抬手敲門,半分鐘後,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面容乾瘦、戴著圓框眼鏡的男人。
他打量了她幾眼,語氣冷淡:“小姐,這裡不接無約客戶。”
映雪將一張黑卡遞過去:“我需要一份關於‘赤核實驗室’的調查,以及你能查到的全部高階異能基因樣本資料。”
男人愣了片刻,視線落在她手裡的卡片上,瞳孔微微一縮。
這張卡,他見過。
只有上層圈子最隱秘的資金網才能發行,持有者身份不簡單。
“請進。”他讓開身,將門徹底打開。
屋內比外面整潔,桌上擺著三台筆記本電腦,螢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數據與代碼。
映雪走到桌前,坐下,將黑卡放在桌面:“資金先預留三成,情報真確後,餘款立即轉賬。”
男人重新戴好耳機,指尖飛快敲擊鍵盤,語調平靜:“您要的範圍非常廣,尤其‘赤核’……價格翻三倍。”
“沒問題。”映雪回答得毫不猶豫。
男人抬眼看她,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他見過太多人來買情報,越是顯貴的人,越習慣討價還價。這個女人,語氣卻冷得像冰。
“多久能給我結果?”
“七天。”他停頓一下,補充道,“但部分機密資料,可能需要更多時間,特別是基因庫與喪屍進化鏈的數據。”
“盡快。”映雪起身,將一份加密移動硬碟推到他面前,“這裡有你能用的部分背景資料,算作前期線索。”
男人接過硬碟,眼神再一次變了。
她留意到他神色,聲音平靜:“裡面有赤核代號、部分實驗代碼和一份基因排序。三年前我父親留給我的。”
男人深吸一口氣,這下終於意識到,面前這個看似纖弱的年輕女人,身份遠比他以為的複雜。
“我明白了。”他點頭,語氣不再疏遠,“請放心,情報我會親自送到您手上。”
映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七天後,還在這裡。”
她轉身走出屋子,門在身後“咔噠”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頭紛雜的雜音。
她走回電梯,手機螢幕亮起,是一封剛發來的郵件。
【顧延辰:今晚七點,盛華會所,不見不散。】
她指尖微微用力,屏幕幾乎被捏出細微裂紋。
她前世第一次覺得顧延辰有異心,就是在盛華會所那晚。他聲稱要給她一份“保命資源”,其實早在試探她對空間戒指的掌控。
如果不是她一心戀慕,早該看出端倪。
這一次,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她緩緩松開手,平靜地回覆短訊:【好。】
—
回到車上,劉叔看著她,神色有些複雜:“小姐,需要我陪同嗎?”
“不用,你在這附近等我。”她語氣平淡,“一旦有情況,我會通知。”
劉叔猶豫片刻,還是點頭:“明白。”
車子平穩駛離這片街區,映雪側過臉,看著窗外流動的城市景色。
三個月後,這一切都會成為廢墟。
她記得很清楚,那場紅雨從北郊擴散到整個城區,短短十二個小時,超過七成的人要麼死去,要麼變為喪屍。
她閉了閉眼,心中慢慢浮出一張張面孔。
顧延辰、映菱、赤核實驗室……
所有欠她的,她都會一筆一筆討回。
她的指尖輕輕著冰藍色的戒指,掌心一片冷意。
今夜,是她復仇的第一步。
也是她,作為末世主宰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