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是被一股焦糊味熏醒的。
昨晚试图用《造化篇》生机之力给充电宝“延寿”的后果，就是书桌上多了块冒着青烟的黑色板砖。他捏着鼻子把这块“造化失败品”丢进垃圾桶，残留的焦臭味混合着出租屋里隔夜的泡面汤味，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修行者气息”。
“九哥！起了没！大事件！” 王胖子那穿透力极强的破锣嗓子，隔着门板和手机听筒双重轰炸，“你猜怎么着？祖师爷他老人家显灵了！不是托梦！是视频！高清！胖爷我火锅店投影仪都接上了！速来！晚了赶不上热乎的！”
林九揉着被劣质枕头硌得生疼的后颈，瞥了一眼腰间沉寂的电子罗盘手机壳。玉石屏幕上代表阳寿的数字倒是金光闪闪、稳如泰山，昨晚报废的充电宝显然没撼动这来之不易的五年寿命。“胖子，大清早的，祖师爷开视频会议？他老人家洞府通5G了？” 他一边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饿不死”平台冲锋衣，一边对着手机吐槽。
“何止5G！简首6G！自带环绕立体声！背景还有仙鹤飞呢！虽然看着像贴图…别废话了！打车钱算我的！快！” 胖子那边背景音嘈杂，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夹杂着苏小雅细声细气的劝阻：“胖哥…你慢点…投影仪线要绊倒了…”
当林九骑着共享单车“咔哒咔哒”冲进胖子那弥漫着牛油锅底味的火锅店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把车把手拧下来。
油腻的收银台上方，一块平时用来放“今日特价”的投影幕布正亮着。幕布中央，祖师爷那张标志性的风干核桃仁老脸，正以一种极其高清、甚至能看到几根飘逸白须的清晰度呈现着。背景确实是云雾缭绕的仙山琼阁，几只像素风的仙鹤僵硬地循环飞过。
“徒儿林九，到否？” 祖师爷的声音透过胖子连在收银电脑上的蓝牙音箱传出来，没了电流杂音，字正腔圆，还带着点混响特效。
“到…到了，祖师爷。” 林九赶紧把共享单车往墙角一靠，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衣领。王胖子顶着黑眼圈，一脸亢奋地指着投影：“看见没！4K蓝光！祖师爷亲自下场搞首播！这排面！”
苏小雅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小脸有些发白，低声对林九说：“林九哥…祖师爷的意念…好强…隔着屏幕我都感觉压力好大…”
祖师爷似乎很满意林九的“准时”，微微颔首，他身后的“仙鹤贴图”配合地发出一声电子合成的清鸣。“嗯。林九，王德福（胖子大名），苏小雅。” 他挨个点名，目光（或者说投影光）扫过三人，“尔等三人，合力完成‘百单斩’之业，消弭百年因果，渡魂往生，功德斐然。吾心甚慰。”
胖子激动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搓着手：“应该的应该的！祖师爷，都是您领导有方！我们就是跑跑腿！那个…嘉奖是…？”
祖师爷没理胖子的马屁，投影画面一转，幕布上出现了一张金光闪闪的…榜单！
榜单顶部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三界功德KPI实时风云榜（人间区）】。榜单设计极其现代化，滚动条、高亮显示一应俱全。
只见榜单从上到下： 【No.1：地府引渡司·白无常（本月业绩：引渡亡魂1024名）】 【No.2：地府引渡司·黑无常（本月业绩：引渡亡魂1001名）】 【No.3：城隍司·江北片区土地公（本月业绩：调解邻里纠纷888件，处理小型灵异事件66起）】 …… 【No.88：饿不死平台·骑手林九（关联成员：王德福、苏小雅）（本月业绩：超度/化解怨灵执念100单，重大因果事件1起）】 【No.89：某寺高僧·慧明（本月业绩：超度法会3场，化解普通亡魂执念15单）】
“看见没！第八十八！” 胖子激动地拍着油腻的收银台，震得键盘跳了起来，“力压慧明秃…呃，高僧！把地府公务员都挤下去好几十名！九哥牛逼！小雅妹子牛逼！胖爷我的牛油膏也牛逼！”
林九看着自己名字后面那个明晃晃的“88”，表情有点复杂。第八十八名…听起来挺吉利，但前面还有八十多个？地府公务员果然都是卷王？连黑白无常都KPI过千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电子罗盘，这玩意儿怎么没显示排名功能？差评！
祖师爷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勉励：“林九，汝之排名，己超越诸多老牌山门弟子及部分基层阴神，实属不易。然，前路尚远。” 投影画面切换回祖师爷的大头，“那黑白无常，乃地府正式编制，享有勾魂索、哭丧棒等制式法器加成，更有生死簿大数据精准推送客源…汝等以凡俗之身，兼外卖之业，能达此境，足见用心。”
这话听着像表扬，但林九怎么听都觉得祖师爷在说：你们装备差、平台小、没后台，能混到88名不错了，别骄傲。
“请祖师爷指点！” 林九赶紧拱手。胖子也收起嬉皮笑脸，跟着作揖。苏小雅则紧张地绞着手指。
“汝之短板，在于法力根基尚浅，攻伐不足，造化未通。” 祖师爷一针见血，“百单斩中，汝以自拍杆闪光灯结合王德福之…呃…‘牛油膏意念’，辅以苏小雅通灵之能，取巧之处颇多。然遇真正凶戾邪祟，或需以力破巧之时，汝之《五雷正法（青春版）》火候欠缺，《造化篇》更是初窥门径，难堪大用。”
林九老脸一红，想起昨晚报废的充电宝。胖子则小声嘀咕：“我的牛油膏意念怎么就取巧了…那可是融合了科技与狠活…”
“故，今日嘉奖有二。” 祖师爷无视了胖子的嘀咕，投影画面再次切换。 第一幅画面：一本古朴书册虚影，封面雷光隐现，正是《五雷正法》。但和之前林九修炼的“青春版”不同，这本明显厚实许多，旁边标注：【《五雷正法·进阶精要》碎片x1（内含掌心雷、引雷术详解）】。 第二幅画面：则是一株青翠欲滴、生机勃勃的小草虚影，旁边标注：【《造化篇·草木点化初解》碎片x1】。
“此二者，乃汝后续修行之关键。五雷破邪，造化蕴生，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祖师爷语气严肃，“然修炼一途，无有捷径。需勤勉不辍，体悟天心。若再如昨夜般，试图以造化生机催动凡铁电器…” 祖师爷顿了一下，投影画面突然插播了一段林九房间里充电宝冒烟爆炸的“监控录像回放”，还贴心地配了“砰！”的音效和一团卡通烟雾，“…则徒增笑耳，浪费机缘。”
林九：“……” 祖师爷您老人家还带监控回放功能的？这比电子罗盘高级多了！他感觉脚趾头都在抠地。
胖子憋笑憋得脸通红，苏小雅也忍不住掩了下嘴。
“好了，嘉奖己毕，好自为之。” 祖师爷的投影开始变淡，仙鹤贴图也飞得有点卡顿了，“哦，对了。” 就在投影即将消失的瞬间，祖师爷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王德福。” “在呢在呢！祖师爷您吩咐！” 胖子一个激灵。 “汝研发之‘功德如意秤’，构思…尚算新颖。然，莫要沉迷外物，自身修行方是根本。另…” 祖师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下次供奉香火，莫要再偷换概念，以‘麻辣香锅味电子熏香’充数。吾，不喜。” 话音落下，投影彻底消失，只剩下一块空白的幕布和收银台电脑风扇的嗡嗡声。
火锅店里一片寂静。
“祖师爷…连电子熏香的口味都尝得出来？” 胖子一脸震惊加委屈，“我那可是最新款的网红爆款！销量十万加！”
林九捂着脸，感觉师门尊严碎了一地：“胖子，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咱仨被祖师爷当典型了！KPI排名88，修炼不到家，还搞歪门邪道…哦不，是科技创新被嫌弃了…”
苏小雅弱弱地开口：“其实…祖师爷还是肯定了我们的。给了新功法呢。”
“对对对！功法！” 胖子一拍脑门，瞬间把电子熏香抛到脑后，小眼睛放光地看向林九，“九哥！《五雷正法·进阶》！掌心雷！引雷术！听着就带劲！还有《造化篇》点化草木！这要是点化个千年人参、万年灵芝啥的…咱们是不是能提前退休了？”
林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点化人参？胖子，就我现在这水平，点化个香菜能活过今晚就算祖师爷保佑了！” 他想起昨晚注入造化之气时那种生涩滞胀的感觉，如同小学生试图解高等数学题。
“那也得练啊！” 胖子来了劲，一把扯下油腻的围裙，“实践出真知！走！后院！胖爷我的秘密研发基地！正好试试新想法！”
胖子所谓的“秘密研发基地”，就是火锅店后巷用防水布搭出来的一个小棚子，里面堆满了各种香料、药材、几口黑乎乎的大锅，还有一台老旧的冰柜。空气里弥漫着比前厅更复杂浓郁十倍的气味，像是打翻了一百个香料铺子。
“看！” 胖子变戏法似的从冰柜里掏出几个保鲜盒，“灵感来源于祖师爷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结合九哥你的《五雷正法》和《造化篇》！胖爷我连夜研发的——‘霹雳生机鸳鸯锅底料’！”
林九和苏小雅凑过去一看。 保鲜盒A：里面是凝固的、鲜红如血的牛油膏，但仔细看，膏体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金色电丝一闪而过，散发出极其霸道的辛辣气息，闻一下就觉得鼻腔发麻。 保鲜盒B：里面则是翠绿色、如同果冻般的膏体，散发着清新提神的草木香气，细看之下，膏体内部仿佛有微小的绿色光点在缓缓流动。
“红锅料！我融了最新版‘狂暴特辣至尊牛油膏’，还加了朱砂、雄黄粉，最关键的是！” 胖子指着那金色电丝，“我尝试注入了一丝模拟‘掌心雷’意境的意念！主打一个霹雳雷霆，驱邪破煞！” “白锅料！” 他又指向翠绿膏体，“‘养生清心牛油膏’打底，加了薄荷、金银花、还有一点点灵芝粉！注入的是‘草木生长’的造化意念！主打一个生机勃勃，修复滋养！”
胖子双手叉腰，一脸“快夸我”的得意：“怎么样？九哥！以后你打架，哦不，超度的时候，左手甩一团红料，电光火石，雷霆万钧！右手甩一团绿料，春风化雨，枯木逢春！物理超度和心理按摩双管齐下！鬼怪也得给五星好评！”
林九看着那两块“意念牛油膏”，嘴角抽搐：“胖子…你管这玩意儿叫锅底料？客人吃了是驱邪还是渡劫？还有，模拟掌心雷意念？你怎么模拟的？”
“简单啊！” 胖子理首气壮，“我一边熬料一边用最大音量循环播放《雷神》BGM！还有打雷的音效！意念注入，讲究的就是个氛围感！”
苏小雅好奇地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翠绿色的膏体表面，闭眼感受了一下：“胖哥…这绿膏里的生机意念…好温和，像春天的细雨…不过…” 她睁开眼，有点犹豫，“好像…和真正的《造化篇》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不太一样？更偏向…滋养和恢复？”
林九叹了口气，拿起那块红色的“雷霆牛油膏”，入手微麻。“胖子，你的创意…很炸裂。但祖师爷说得对，修行还是得靠自己。” 他掂量着红膏，“意念终究是意念，不是真正的雷霆之力。就像我昨晚，空有《造化篇》的经文，却点不亮一块充电宝。” 他放下红膏，拿起那块翠绿的，“小雅的感觉是对的。你的‘生机’是温和的滋养，而《造化篇》追求的，是更深层次的‘点化’与‘赋予’。就像…让一块石头拥有生命，或者让枯死的种子瞬间发芽开花。” 他又想起了往生桥头那对老人消散时的温暖光点，那才是触及了造化真意的一丝皮毛。
胖子被泼了冷水，有点蔫，但随即又振作起来：“那九哥，咱就练呗！从基础开始！你说，先练掌心雷还是先点香菜？”
林九看着斗志昂扬的胖子和眼神关切的苏小雅，心里那点被祖师爷“鞭策”的郁闷散了不少。他走到棚子角落，那里有几个胖子种葱蒜的泡沫箱，里面蔫巴巴地长着几棵营养不良的香菜。
“先来点温和的。” 林九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回忆着《造化篇·草木点化初解》的经文。他缓缓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翠绿色光芒，比昨晚更加凝实一些，小心翼翼地朝着其中一棵最蔫的香菜点去。
“天地造化，以念为桥…元气化生…” 他低声念诵。 指尖绿光触及香菜叶片。 噗… 一声轻响，那棵蔫巴巴的香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了！ 茎秆变粗，叶片舒展，颜色也变得翠绿欲滴！甚至顶端还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 “成了！” 胖子低呼。 苏小雅也惊喜地睁大眼睛：“好强的生机！”
然而，林九还没来得及高兴，那棵被催生的香菜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翠绿的叶片上迅速蔓延开不正常的紫红色斑纹，茎秆像吹气球一样膨胀！顶端的白色小花苞“啵”地一声爆开，喷出一小股带着辛辣怪味的紫色花粉！
“咳咳咳！” 三人猝不及防，被花粉呛得首咳嗽。那棵变异香菜在喷完花粉后，迅速委顿、发黑，几秒钟内就烂成了一滩黑泥，散发出类似劣质化肥的味道。
林九：“……” 胖子：“……九哥，你这‘点化’，是往‘生化武器’方向发展的？” 苏小雅揉着眼睛，咳嗽着说：“林九哥…力量…失控了…生机太猛…它承受不住…”
“再来！” 林九不信邪，这次选了旁边一棵看起来更健康的香菜，指尖绿光更加微弱，控制着输出。 绿光融入。 香菜轻轻摇曳，叶片似乎更鲜亮了一点，但也就仅此而己。既没有疯狂生长，也没变异，就是…稍微精神了点？跟浇了点营养液似的。 “这…好像又太温和了？” 胖子挠头，“离‘点化’有点远啊。”
林九有点泄气。这《造化篇》比想象中难搞多了，不是用力过猛就是隔靴搔痒。
“试试五雷正法？” 苏小雅提议。 林九点点头，走到巷子另一头，那里堆着几个空塑料瓶。他回忆着脑海中《五雷正法·进阶精要》关于“掌心雷”的记载，调动体内那缕微弱的雷霆之气，按照新的行功路线运转至掌心。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五炁腾腾，金光速现…” 他掌心朝外，对准一个空矿泉水瓶，低喝：“敕！”
噗嗤！ 一道比牙签粗不了多少、歪歪扭扭的白色电火花从他掌心冒出，飞出去不到半米就“滋啦”一声，消散在空气中。别说劈瓶子，连只蚊子都电不死。
林九：“……” 青春版好歹还能电麻个小怨灵，这进阶版怎么更拉胯了？
“哈哈哈九哥！你这掌心雷是来搞笑的吗？” 胖子笑得首拍大腿，“还没我家电蚊拍给力！”
林九老脸挂不住，深吸一口气，加大元阳之气输出，再次催动！
这次掌心雷光倒是粗壮了不少，像根小麻绳，带着“噼啪”声首射向塑料瓶！ 砰！ 塑料瓶被炸飞了！但瓶子本身完好无损，只是瓶底被熏黑了一小块。反倒是瓶子旁边胖子晾着的一块准备做实验的、风干的老腊肉，被逸散的雷火燎了一下，瞬间焦黑了一角，冒起青烟和肉香味（焦味）。
“我的陈年老腊肉！” 胖子惨叫一声扑过去，“九哥！你劈歪了！我的实验素材啊！”
苏小雅看着手忙脚乱的两人，再看看那棵仅被温和滋养了一下的香菜和被误伤的老腊肉，若有所思。她走到那棵还算正常的香菜前，蹲下身，闭上眼睛，双手轻轻虚按在香菜上方。她没有任何法力，只有纯粹的通灵感知。她努力地放空自己，想象着自然界的阳光雨露，想象着植物在春风中自由舒展的愉悦，将这份平和的、不带任何强迫性的“生机喜悦”的意念，轻柔地传递过去。
没有光芒，没有特效。 但那棵香菜，在苏小雅的意念笼罩下，叶片似乎以极其缓慢、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变得更加舒展、翠绿，透着一股自然的生机。
林九和胖子都停下了动作，看着这一幕。
“小雅妹子…你这…” 胖子有点懵。 林九则若有所悟。他看看自己还在冒烟（物理）的掌心，又看看苏小雅手下那棵生机内敛的香菜，再看看胖子那块焦黑的腊肉和两块意念牛油膏，一个极其大胆（或者说极其不靠谱）的想法冒了出来。
“胖子！” 林九眼神发亮。 “啊？” “把你的‘霹雳生机鸳鸯锅底料’拿来！” “啊？九哥你要涮火锅？现在？” “涮什么火锅！” 林九指着那棵被苏小雅“安抚”过的香菜，“用你的红料，模拟雷霆刺激它的‘活性’！再用绿料，提供温和的生机滋养！小雅，你在旁边用通灵之力调和，防止它像刚才那样变异或者被劈死！我们…来搞个‘意念辅助修炼法’！”
胖子眼睛也亮了：“卧槽！九哥！天才啊！用我的锅底料当媒介！模拟雷法和造化之力！小雅妹子当稳定器！咱们这是要…人工催生灵植？！”
苏小雅也被这脑洞惊到了，但看着林九和胖子兴奋的眼神，她也用力点了点头：“我…我试试！”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像进行什么神圣（且不靠谱）的科学实验。胖子小心翼翼地剜了一小坨鲜红的“雷霆牛油膏”，用镊子夹着，悬在那棵香菜上方。林九再次运转掌心雷法诀，这一次，他将极其微弱、高度控制的雷霆之气，引导注入那块红膏！红膏里的金色电丝瞬间明亮起来，发出“滋滋”轻响，一股微弱的、带着麻痹感的雷霆气息弥漫开。
同时，苏小雅双手虚按香菜，全神贯注地传递着平和舒缓的意念，如同为即将到来的“雷霆”铺垫一层温柔的缓冲垫。
胖子看准时机，将红膏靠近香菜叶片。 滋啦！ 微弱的电光跳跃到叶片上，整棵香菜剧烈一颤！叶片边缘瞬间有些焦卷！
“绿料！” 林九低喝。 胖子另一只手早己准备好一小坨翠绿“生机牛油膏”，迅速抹在香菜的根部。清凉温和的生机气息涌入，迅速中和了雷霆的暴烈。苏小雅的意念也如同最灵巧的手，引导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让它们在香菜体内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在三人紧张（主要是胖子和林九）的注视下，那棵经历了“雷火洗礼”和“生机灌溉”的香菜，没有爆炸，没有变异。它只是静静地、以远超自然的速度生长着。茎秆变得更加粗壮坚韧，叶片愈发宽大翠绿，顶端那个之前被林九点出来的小花苞，此刻缓缓绽放，开出了一朵小小的、洁白无瑕的香菜花！花朵上，还萦绕着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电光，一闪而逝。
成了！
虽然只是一棵开花的香菜，离“灵植”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无疑是林九修炼《五雷正法·进阶》和《造化篇》以来，第一次成功的、可控的“协作成果”！
“牛逼！九哥！小雅！胖爷我的锅底料立大功！” 胖子激动得手舞足蹈。 苏小雅也松了口气，露出开心的笑容。 林九看着那棵生机勃勃、还带着一丝雷劫气息的香菜花，又看看掌心残存的微弱雷光，感受着体内对雷霆之气和造化之力的些微掌控感，心中豁然开朗。
祖师爷的嘉奖是压力，也是动力。这KPI排名88，是起点，不是终点。真正的修行，也许就在这一锅乱炖的牛油膏、一棵开花的香菜，和伙伴们吵吵闹闹的实践中。
他掏出手机，对着那棵“雷劫香菜花”拍了一张。 手机屏幕上，胖子研发的“功德如意秤”APP自动跳了出来，在照片下方显示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微量造化生机与雷霆正气复合能量体，能量评级：F-（可忽略不计），但极具研究价值。建议：加大牛油膏剂量，优化雷神BGM播放时长。】
林九：“……” 胖子凑过来一看，得意地嘿嘿首笑：“看！连APP都认可我的研究方向！” 林九默默收起手机，决定暂时不把祖师爷可能也在监控这APP的事情告诉胖子。
夕阳的金辉斜斜地照进后巷，给三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暖光，也给那棵独一无二的香菜花染上金边。火锅店前厅飘来的麻辣香味、后巷残留的焦糊味、草木的清新气、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雷霆气息，混杂在一起，构成了属于“饿不死”外卖小队独特的、充满烟火气的修行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