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划破夜空，林栀攥着带血的白大褂布料，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远处传来对讲机的杂音，师姐的声音混着电流刺啦作响："全市出现不明信号干扰，所有电子设备..."
话音未落，信号彻底中断，街边的路灯齐刷刷熄灭，只剩月光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惨白的影子。
"林警官？"新人法医不知何时出现在阴影里，金丝眼镜蒙着层灰，手术刀上还沾着暗红血迹，"你该看看这个。"
他递来半截烧焦的手机，屏幕上残留着未发送的短信，收件人是"苏然"，内容只有一串坐标和三个字——实验室。
林栀的心跳陡然加快，三年前那场夺走苏然所有同事生命的爆炸案现场，也是这个坐标。
她正要追问，法医突然脸色骤变，猛地将她扑倒在地。
子弹擦着耳畔飞过，击碎身后的广告牌，破碎的霓虹灯管里，"派对永不停"的残缺字样忽明忽暗。
"他们不会让知道真相的人活着。"
法医捂住渗血的肩膀，从口袋掏出枚生锈的徽章，正面是闪电图案，背面刻着苏然的名字缩写，"当年我们都是'快乐计划'的实验体，被注射能操控情绪的病毒。苏然...他是唯一成功逃脱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栀将徽章紧紧攥在手心，金属边缘硌得生疼。
她想起苏然总在深夜盯着显微镜的背影，想起他藏在抽屉深处的抗抑郁药，想起庆功宴那晚他望向橘猫时眼底转瞬即逝的恐惧——原来那些无法言说的秘密，早就藏在无数个欲言又止的瞬间。
"林栀！"
师姐举着手电筒冲来，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特警，"局长下令封锁全市，那个主唱...他越狱了。"
强光扫过法医染血的衬衫，师姐的枪口瞬间对准他，"这个人是谁？"
"自己人。"
林栀挡在法医身前，警服下摆扫过他颤抖的指尖，"现在立刻去这个坐标。"
她将烧焦的手机递给师姐，余光瞥见远处巷口闪过熟悉的白大褂衣角。
心跳漏了一拍，她挣脱师姐的阻拦追去，却只在墙角发现半块融化的薄荷糖，糖纸下压着张便签，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出：别相信穿白大褂的人。
暴雨倾盆而下，林栀站在实验室遗址前，雨水冲刷着墙面斑驳的闪电标记。
推土机的轰鸣声中，她弯腰捡起块刻着编号的金属牌——"SR-07"，和苏然实验室抽屉暗格里的钥匙一模一样。
泥土深处突然传来手机震动声，她扒开碎石，摸到部防水手机，锁屏是张泛黄的合照：年幼的苏然抱着橘猫，身后站着戴着金丝眼镜的少年，两人胸口都别着闪电徽章。
"找到你了。"
冰冷的枪管抵住她后脑，墨镜男的声音混着雨声，"苏然没告诉你吧？他才是'社牛病毒'的最初宿主，而你..."
他扯开她的衣领，用枪口指着后颈淡粉色的胎记，"和他一样，天生带着病毒抗体。"
手机突然自动解锁，相册跳出段加密视频。
画面里，苏然穿着病号服蜷缩在实验室角落，面前的医生摘下口罩——赫然是如今的局长。
"实验体SR-07出现情感认知障碍，建议清除记忆。"
局长的声音让林栀浑身血液凝固，"不过他发现了我们和主唱的交易，留着或许还有用..."
惊雷炸响，照亮实验室废墟深处缓缓走来的身影。
苏然的白大褂沾满泥泞，额角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死死攥着个金属盒。
他的目光越过墨镜男，与林栀对视的瞬间，所有防备轰然崩塌："跑。"
他嘶哑着开口，雨水混着血水滑进嘴角，"他们要的...是你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