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这天，联邦转运站的广场飘着菊花和能量菊的混合香气。赵磊踩着凳子往檐下挂茱萸，红色的果实串在风里晃悠，和旁边联邦的能量茱萸相映成趣——后者的果实会发出淡淡的紫光，据说驱蚊效果比普通茱萸强十倍。
“王奶奶，您看这高度合适不？”他往下喊，手里的茱萸串差点脱手，“张大爷说茱萸得挂高些，才能‘辟邪消灾’，你们联邦的说法是啥来着？”
王奶奶正坐在竹椅上，教联邦的老太太们纳鞋底。她手里的针线穿过棉布，留下整齐的针脚，闻言抬头笑：“管它啥说法，图个吉利呗！”她指了指旁边的能量坐垫，“你们这垫子是好东西，坐着比棉垫暖和，还不闷汗，俺这老腰都舒坦多了。”
联邦老太太笑着把个能量手环递给她：“这个能按摩，你试试按侧面的按钮，力道能调。”王奶奶按了下，手环果然震动起来，酥麻的力道顺着手腕往上窜，引得她连连称奇：“比俺家老头子按得舒服！”
广场上早己摆开长桌，铺着暗红色的桌布，上面摆满了给老人准备的礼物——现实世界的棉袜、老花镜、保暖手套，联邦的能量按摩仪、恒温围巾、轻便助行器。顾君临正帮一位老爷爷调试助行器，银色的支架上缠着红绸带，按动按钮时，底部会弹出小小的光轮，推行时几乎听不到声音。
“这玩意儿比拐杖稳当多了！”老爷爷试着走了两步，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俺家那孙子要是见了，保准抢着玩！”
陆沉舟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能量保温杯，正给老人们倒热茶。杯子能自动保温，还能显示水温，他给每位老人递杯子时，都会轻声说：“60度，不烫嘴。”有位老奶奶接过杯子，拉着他的手问：“小伙子，你们那边的老人，平时都爱干啥呀？”
“会去星轨边散步，”陆沉舟的声音放得很轻，“也会聚在一起下棋，用能量石当棋子，能自动归位。”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小小的能量棋盘，“像这样，您看——”他把棋子放在盘上，棋子果然自己滑到对应的位置，引得老奶奶们围过来看热闹。
上午的“才艺展示”让老人们乐开了怀。现实世界的老爷爷拉起了二胡，《二泉映月》的调子在广场上回荡，听得人眼眶发热；联邦的老者则吹起了能量笛，悠扬的旋律里带着淡淡的光粒，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钻。
“俺给大伙唱段评剧！”张大爷清了清嗓子，扯开嗓子唱起来，虽然调子有点跑，但中气十足，惹得联邦老人跟着节奏拍手。他们听不懂词，却能从张大爷的表情里看出故事里的喜怒哀乐，有位老太太甚至抹起了眼泪，说这调子像她们星球的“思乡曲”。
顾君临和林舟坐在角落，看着老人们互相比划着交流。现实世界的老奶奶教联邦老人剪纸，红纸在手里转了两圈，就变成了只展翅的蝴蝶；联邦老人则教她们用能量笔绘画，光笔在纸上划过，立刻出现朵会发光的菊花，引得剪纸的老奶奶们啧啧称奇。
“你看他们，”顾君临笑着说，“比年轻人还容易接受新东西。”
林舟点点头，调出屏幕上的健康数据——这是联邦的便携式体检仪测的，能快速检测血压、心率，甚至能分析出身体缺什么营养。“张大爷有点缺钙，联邦的营养师说他们的能量钙片吸收快，己经给他配了一瓶。”他指着屏幕上的曲线图，“王奶奶的血压有点高，咱们的降压茶和他们的能量液混着喝，效果更好。”
中午的敬老宴开了二十桌，每桌都坐着现实世界和联邦的老人，像一大家子聚餐。现实世界的菜肴以软糯为主——红烧肉炖得入口即化，豆腐羹滑嫩爽口，南瓜饼甜而不腻；联邦的能量料理则注重营养——星果炖的汤清甜滋补，光叶菜做的沙拉脆嫩可口，能量糕入口即化，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来，喝口菊花酒！”张大爷提着酒壶给每位老人倒酒，酒液呈淡黄色，飘着几朵菊花，“这酒俺泡了三个月，养肝明目，喝了不上头！”
联邦的老者回敬了杯能量饮，淡绿色的液体里浮着颗能量珠，喝下去喉咙里像含着片薄荷叶：“这叫‘星露饮’，用晨露和菊花酿的，跟你们的酒一样，越陈越香。”
陆沉舟被几位老奶奶拉着喝酒，他不太习惯酒的味道，抿了小口就放下了。王奶奶看在眼里，给他夹了块能量糕：“吃点甜的压一压，这糕软，好消化。”她看着陆沉舟把糕慢慢咽下，忽然说，“俺家那老头子要是还在，肯定跟你投缘，他以前也总爱帮衬老人。”
陆沉舟的动作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个能量暖手宝，塞到王奶奶手里：“这个能保温一整天，冬天揣着暖和。”暖手宝在王奶奶掌心慢慢变热，像个小小的太阳，暖得她眼睛都湿了。
下午的“回忆分享会”成了最动人的环节。现实世界的老爷爷讲年轻时开荒种地的故事，说那时候没机器，全靠人力，却觉得日子有奔头；联邦的老者则说他们星球曾经遭遇过能量危机，全靠大家互相接济，才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其实都一样，”顾君临轻声对林舟说，“不管哪个世界，老人的故事里都藏着‘抱团取暖’的道理。”
林舟调出屏幕上的照片——年轻时的张大爷扛着锄头站在田埂上，年轻时的联邦老者穿着战甲守护能量核心，照片里的人虽然隔着时空，眼神里的坚韧却一模一样。“这些故事得记下来，”他说，“编成书，让孩子们都学学。”
傍晚的“登高祈福”活动在转运站后的小山举行。现实世界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往上走，联邦的老人则踩着轻便的能量助行器，光轮在台阶上轻轻滚动，比拐杖稳当多了。年轻人跟在后面，时不时扶一把，说说笑笑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山顶的平台上摆着祈福牌，红色的木牌上写着现实世界的祝福——“愿儿孙平安”“身体康健”，蓝色的能量牌上则是联邦的符号，据说输入心愿后，牌会自动飞向星空。
王奶奶在木牌上写下“愿两个世界永远好”，刚挂好，旁边的联邦老太太就把能量牌递过来：“帮俺也写一句，就写‘愿孩子们常回家看看’。”顾君临帮她写好，能量牌立刻亮起柔和的光，缓缓飘向天空，像颗会飞的星星。
陆沉舟站在山顶边缘，望着远处的夕阳。现实世界的田野被染成金色，联邦的能量塔泛着淡蓝的光，两种颜色在天际线处交融，美得像幅油画。顾君临走过来，递给她件能量披肩：“山顶风大，披上吧。”
“他们说明天要建个‘双界养老院’，”陆沉舟接过披肩，指尖碰到她的手，像有微弱的电流划过，“现实世界的老人教联邦的老人剪纸、种菜，联邦的老人教他们用能量设备，还能一起下棋、看戏。”
“会很热闹的，”顾君临望着山下的灯火，转运站的光和村庄的灯连成一片，像条温暖的河，“就像今天这样，有人递杯热茶，有人说句暖心话，比啥都强。”
下山时，老人们互相搀扶着，脚步虽然慢，却走得很稳。张大爷哼着年轻时的小调，联邦的老者用能量笛轻轻和着，调子不同，却奇异地和谐。孩子们跑前跑后，给老人递水、擦汗，笑声像串银铃，在山间滚来滚去。
赵磊举着相机拍个不停，镜头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王奶奶和联邦老太太并排坐在石头上，共用一个能量暖手宝，王奶奶教她纳鞋底，她教王奶奶调试按摩仪，夕阳的金光落在她们头上，像顶温柔的皇冠。
顾君临最后一个离开山顶，手里拿着块没被取走的祈福牌，上面的字迹己经模糊，却能看出是“平安”二字。山风吹过，带来远处的饭菜香，还有能量菊的清味，混在一起，像碗刚熬好的粥，暖得人心头发热。
转运站的灯亮起来时，老人们己经开始商量下次的活动了。有人说要搞个“厨艺交流”，现实世界的老人教做家常菜，联邦的教做能量点心；有人说要办“故事会”，把年轻时的故事都讲给孩子们听。
林舟在记录册上写下：“双界敬老宴，无分彼此，只有家人。”他抬头看向顾君临，她正望着窗外，月光落在她脸上，像层柔和的纱。
这场关于陪伴的盛宴，会像山间的泉水一样，慢慢流淌，滋养着每个角落。毕竟，最好的尊重从来不是物质的给予，而是蹲下来听他们说说话，牵起他们的手慢慢走，让他们知道——无论哪个世界，老人的智慧和温暖，永远是最珍贵的宝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