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于情话说给聋子听。
因为菘蓝根本听不懂,还故人之姿,什么叫故人,什么叫之姿?
“师父,我们上课吧。三少爷您还有事么,没事就不要打扰我上课,谢谢。”
菘蓝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郝小姐你受伤了?还缝了这么多针。天哪,快给我看看。”
段齐明一步迈到他跟前,双手捧起菘蓝小臂,一双眼心疼得难以隐藏。
忽地,他盯着菘蓝小拇指上的疤痕。
那疤痕很小,白白得像月牙。
他的小菘蓝手上也有这样一个伤痕。
那是五年前,菘蓝去山上抓野兔,说要给他补补身子。回来时哭唧唧喊小拇指受伤了,被兔子咬的。
他看不见,又不敢去碰,急得从床上跌下来。脑门左边磕了个小口子,也是月牙的形状。
那时他还打趣:“有这个疤,走到哪我也能认出你。”
“郝小姐,你手上这个疤,哪来的啊?”
菘蓝本想抽回手,听见这话蓦地定住。
回想起往事,她表情难掩落寞。
李会琛进院里时,就看到俩人以这个姿态靠得很近。
“呦呵,又是段齐明,这眼神,你俩要是没点什么还真说不过去…”
他拍给段屹。
【我现在过去是不是太多余了】
段屹觉得,全世界都在给他发关于菘蓝的消息,除了当事人自己。
照片上两人站在葡萄树下,阳光洒进枝叶,斑驳光影在微风中晃荡,暧昧气息呼之欲出。
【他俩在干嘛】
李会琛回【看不出来么?卿卿我我地谈恋爱呗。我还用过去替你看看她?你不觉卑微?我都替你卑微。】
段屹摔了手机。
郝帅正联系监狱里的线人,猛地吓了一跳:“干啥啊二爷,又要换新手机?”
段屹扔出去时,还没锁屏,所以郝帅捡起来给他送回时,看见了这张照片。
他没忍住:“我草!”
旧情复燃了?
还是段齐明认出菘蓝了?
还是命中注定再度相爱了?
我草我草!这不行啊!
如果说段屹是颗原子弹,那段齐明就是个随时可能爆的定时炸弹。
段屹撑着太阳穴看他:“怎么了?反应比我还大,你也看上她了?赶紧取个号排队去吧,否则就得赶下辈子。”
说话跟吃了枪药似的。
郝帅尽量让自己面部看起来平稳:“不是。我只是惊讶,这三少爷都要跟张新碧订婚了,咋还往菘蓝身边跑。”
“他要订婚了?”
“咱们留在三房的眼线说,最近张新碧去给老爷子治病,很有疗效。老爷子对她相当满意,看着有意指婚。”
段屹不语,眯了眯眼。
没这么简单。
老爷子心肠八百道弯,每一道弯都写满了金钱利益,怎么可能让段齐明娶个山里人。
山里人……
说起来,菘蓝也是山里的,挺巧。
“郝帅,你说巧不巧,菘蓝也会医术,也不害怕野生动物。我听段齐明说那个张什么碧,比她还厉害。”
在现代人眼里,菘蓝这种跟万兽之王差不多,相当强悍。
那张新碧得厉害成什么样。
郝帅整个人都僵硬了,汗流浃背。就差一步,段屹就能猜到真相了。
不行,得打断他思路。
“二爷!!!”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有件事我忘了跟您说,昨晚我去偷她人参的时候,看见段廷竹盛情邀请她去看今晚的芭蕾舞剧。”
段屹倏然笑了。
呵呵…是很阴冷的笑,带着些许无奈。
杀不光,根本杀不光。
“她答应了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把票收下了。”
段屹挽起衬衣袖子,抬手向后抓了下头发,“去给我弄两张票。”
“二爷,现在这个严峻形势您还有空去看舞台剧?各大势力都虎视眈眈盯着疗养院,咱们前头把这事挑出来,那就是导火索。”
段屹咬着烟,把黑衬衣塞进西裤里,收紧腰带。
“这一团风云暗涌的脏东西,早该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