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茜纱窗时,顾梓欣正对镜拆解发间累丝金凤,铜镜中映出她那张温婉而精致的脸庞。
室内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悄然弥漫开来,那是只属于太子萧逸朗的气息。
顾梓欣的心猛地一紧,手中的金凤簪不觉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只宽大的蟒纹广袖从她的身后悄然笼罩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萧逸朗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他的指尖轻轻勾起一缕顾梓欣散落的青丝,细细地着。
“爱妃可知……”
他俯身下来,玉冠上垂下的流苏轻轻扫过顾梓欣的耳际,带着一丝玩味与深情:
“你拆簪的模样,比白日里那端庄的样子,更惑人心魄。”
顾梓欣望着镜中那重叠的身影,金镶玉的禁步在她的腰间轻轻摇晃,发出细碎而悦耳的声音。
然而,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此。
她故意将手中的犀角梳往案上一掷。
那清脆的声响惊得鎏金烛台上的灯花猛地爆开,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颤抖。
“殿下伤口未愈,就这般孟浪吗?”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与妥协。
这些日子,全靠她细心照料,要不是突然出了嫁祸的事情,估计现在的她应该是满心的欢喜。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一轻,竟被萧逸朗打横抱了起来。
他玄色的锦袍上,银线暗绣的蟠龙在她手腕上轻轻擦过,带来一丝凉意。
缠枝牡丹的屏风在两人的身后轰然倒地,惊得外间守夜的侍女手中的铜盆也打翻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想你的唇,本王也没办法。”
顾梓欣慌忙攀住萧逸朗的脖颈,却意外地摸到了他绷带下新结的血痂。
她的心猛地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然而,萧逸朗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将她狠狠地抛进了合欢被堆中。
指尖勾开她腰间的蹀躞带,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
“本王若死在榻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也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殿下,给我呸呸呸。不吉利!”
顾梓欣娇羞地堵住萧逸朗的嘴,她哪里舍得说这样的话。
骤起的夜风掀开半幅纱帐,顾梓欣的目光突然瞥见了窗外闪过的一抹鹅黄衣角。
那是顾梓涵白日里戴的璎珞颜色,此刻正悬在滴水檐下晃荡。
她的心神不禁微微一乱。
就在这时,萧逸朗已经咬开了她中衣的系带,滚烫的唇印在了她肩头的守宫砂上,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侵略性。
“等等!”
顾梓欣突然按住他探向肚兜的手。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与紧张:
“殿下可闻到奇怪香气?”
萧逸朗的动作一顿,目光转向那鎏金狻猊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
他眯起眼睛,看向香炉旁新换的鹅梨帐中香,突然冷笑一声:
“二小姐倒是贴心,连催情香都替姐姐备好了。”
顾梓欣的心头剧震,她想起了顾梓涵午后借口更衣消失的那半盏茶时间。
此刻,暗香浮动。
她分明看见萧逸朗的眼底泛起了血丝,额角的青筋也在突突地跳动着。
她明白,这场由顾梓涵精心布置的局,她已经无法再逃避。
“殿下不可……”
她的话音未落,萧逸朗已经猛然撕开了她杏色的肚兜,守宫砂在烛火下红得妖异,衬得她锁骨处的淡粉疤痕愈发狰狞。
那是五岁那年,顾梓涵“失手”打翻的滚油留下的痕迹,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萧逸朗的吻突然停在疤痕边缘。
他的舌尖轻轻卷起她战栗的肌肤,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怜惜。
“本王第一次见你就想问,顾家嫡女身上怎会有灶间奴婢才有的烫伤?”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似乎能穿透人心。
窗外骤起一声惊雷,照亮了顾梓欣那双惊恐的眼眸。
暴雨倾盆而至,却浇不灭她体内翻涌的热浪。
她突然翻身将萧逸朗压在身下,扯开他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
“殿下不也藏着秘密?这道箭伤走向,分明是故意用左肩迎上弩机才有的角度。”
两人在锦被间如同缠斗的野兽般撕扯着,金钩扯落的纱帐紧紧裹住他们交叠的身躯。
顾梓欣发间的玉簪不知何时斜插在萧逸朗的枕边,映着烛光泛着幽蓝的光芒……
那是她为了自保,以防万一而准备的。
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萧
逸朗突然擒住顾梓欣的双手按在头顶,汗湿的胸膛紧紧地贴了上来:
“爱妃果然是顾府最锋利的刀,连自保的武器都如此特别。”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与决绝。
他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时,暴雨中突然传来尖利的哨声。
那是太子府暗卫的预警信号,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顾梓欣的瞳孔骤缩,她正要起身逃离,却被萧逸朗死死地按在榻上。
他含着她的耳垂呢喃道:
“现在才想逃?晚了。”
纱帐外忽然传来柠檬带着哭腔的呼喊:
“娘娘!北星苑走水了!刘侧妃她……”
梧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萧逸朗的动作骤停,他眼底的瞬间化作寒冰。
他扯过外袍披上时,顾梓欣看见了他后腰处那道陈年的箭伤,她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