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识觉醒

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似是老天爷在低低地啜泣，将这世间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湿意之中。天色微微发亮，却因这连绵的雨幕而显得格外晦暗。

村子的一角，有一间破旧的柴房。柴房的木门早己斑驳不堪，上面的漆皮脱落了大半，露显里面腐朽的木头。屋内堆满了杂乱的柴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就在这柴草堆上，蜷缩着一个15岁的少女。

少女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头发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她的眉头紧紧皱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睡得很不安稳。或许是在梦中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柴草，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吱呀”一声，那扇破旧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阵冷风裹挟着雨丝扑了进来，吹得屋内的柴草沙沙作响。少女猛地惊醒，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嘶~好冷

浓重的木柴烟熏味刺入鼻腔时，罗宛清的太阳穴正突突抽痛。她本能地抬手去揉，却撞上几根干枯如枯枝的手指——这具身体的手掌布满裂口，掌纹里嵌着经年累月的泥垢，指甲缝残留着某种暗褐色碎屑，像是晒干的野菜渣。

这不是自己的手！

“作死的小蹄子！日头都晒腚了还装死！”粗粝的嗓音裹着唾沫星子喷在耳畔，罗宛清的后颈被揪住猛地一提，天旋地转间，她看见张沟 壑纵横的老妇面孔：

左眼蒙着翳白，右眼却如鹰隼般死死锁住她，嘴角下垂的纹路里嵌着黑褐色的烟渍。

“阿奶……”罗宛清的喉间不受控地溢出这个称谓，发音时舌根泛起酸苦，像是吞下过期的黄连。

她踉跄着被推搡到灶台前，陶土灶里残留着昨夜的灰烬，铁锅边缘凝着层黢黑的锅巴。老妇的竹烟杆突然戳上她脊梁骨：“发什么痴？昨儿喂猪的泔水桶还没刷，灶膛的火也不生，莫不是等着老娘供你当菩萨？”

宛清的指尖刚触到灶门，就被滚烫的柴灰烫得缩手。她怔怔望着自己这具身体：粗麻布衫短了半截，露 出晒成麦秆色的脚踝，脚背上蜿蜒着道蜈蚣状的疤痕——分明是镰刀割伤后草草包扎留下的。

灶房墙角堆着霉变的红薯藤，梁上悬着的腊肉瘦得能照见人影，墙缝里蜷着只断腿的蜘蛛，正用最后三条腿织着残破的网。

“大丫！聋了？”老妇的烟杆重重磕在石臼上，惊得宛清浑身一颤。这个瞬间，她突然看清铜盆里倒映的面容：蜡黄的脸，稀疏的黄毛辫，鼻梁上星点雀斑，唯独那双眼睛……清凌凌的，像山涧里未被搅浑的寒潭，与这具枯槁躯体格格不入。

罗宛清心中巨震，但是现在情况不明，只好按照记忆那样准备起来，不知为何她竟然隐约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血腥味。

陶碗边沿的豁口刮过舌苔时，罗宛清尝到比化疗更苦涩的味道。八岁男童将嚼碎的芋头皮吐进她粥碗，黄板牙上沾着昨夜她偷藏的半块麦芽糖碎屑。

爷爷拐杖敲击青石板的脆响里，她膝盖旧伤与前世骨穿创口产生共振剧痛——祠堂梁柱垂落的麻绳捆过祭祖猪仔，此刻正在门廊投下与心电监护仪导线相似的阴影。

因为今天起晚了，所以今天的早饭没有她的份捂着微微绞痛的肠胃喝了一瓢水才有所缓解，转头就对上一双恶毒的眼睛，这具身体8岁的弟弟看没有抓住她偷吃，有些遗憾的转身出去了。

收拾完碗筷，这才根据记忆背上背篓往后山走去。

山雾漫过她脚踝时，罗宛清后颈突然刺痛——昨夜被老妇掐红的淤痕正渗出细密血珠，在粗布衣领洇出前世化疗后输液港的渗液痕迹。腐殖土气息里混着某种腥甜，她俯身拨开蕨类丛，竟见半截挂着吊瓶橡胶塞的朽木，其上菌丝生长的纹路与她CT片里的肿瘤阴影惊人相似。

一连串诡异的事情，让罗宛清开始怀疑现在是真实的吗，会不会自己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妈妈还在等自己醒来，也许自己没有死。

刚刚到村子门口迎面走来一群人三男两女，他们的穿着和这个古代风格的村子格格不入，短袖，西装，裙子，这完全是现代穿着。

罗宛清差点激动的冲过去，但是她看着记忆力不可一世村长谄媚中带着渴 望的眼神迟疑的没有上前，转而去了后山割完猪草，转脚去了原主的秘密基地。

山洞口很是隐蔽拨开杂草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便钻了进去

山洞穹顶垂落的钟乳石滴落着暗红锈水，在地面蚀出与化疗输液管走向相似的沟 壑。罗宛清的指尖刚触到岩壁，便被冰凉的触感激得后颈发麻——这分明是ICU恒温箱的金属触感。

洞内唯一光源来自嵌在石缝里的半块琉璃瓦，折射出七彩光斑中悬浮着前世化疗药瓶的标签碎片，在潮湿空气里缓缓拼凑成"吉非替尼"的分子结构式。

当她用树枝挑开腐殖土时，某块青砖应声断裂，露 出内里泛黄的册页。羊皮卷触感在指尖骤然坍缩成某种生物组织，毛孔中渗出的黏液带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罗宛清瞳孔收缩，册页边缘卷曲的纹路竟与她锁骨下的PICC置管疤痕完全吻合，而那些蝌蚪状符文在月光下扭曲成基因测序图谱，某个碱基对的位置还粘着半片褪色的美皮康敷料。

翻动册页时，干涸的血迹突然在纸面晕开，显露 出前世主治医师的签名笔迹。

当她下意识用化疗后颤 抖的手指去擦拭时，符文竟渗入皮肤形成皮下纹身，与她因长期输液形成的静脉炎网状痕迹完美重叠。

洞外惊雷劈中古柏的刹那，册页自动翻至某页，浮现出她前世病历首页的电子水印，而配图竟是这具身体十二岁时的颅脑CT影像。

石壁上跳动的光影忽然定格成无影灯形状，山洞深处传来呼吸机规律的嘶鸣。

人皮书突然自动翻到记载庙中得书经历那页，褪色的孩童血指印下，歪斜的神像轮廓正与宛清化疗时拜过的白大褂医生影子重叠。

当最后一行符文啃噬掉她的指尖血时，整本册子突然伸展成3D投影，显现出原主十二岁寒冬倒卧破庙的景象——而庙宇残破的匾额背面，分明是沪仁医院核医学科走廊的电子排号屏。

眼前的场景不断交织，首到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