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的雕花木门歪斜着,门缝里渗出檀香混着焦臭的怪味。林妙被墨曜拽着冲进门时,预知画面和现实终于重叠——
苏婉倒在一地碎瓷片中,月白旗袍上沾着的血迹果然拼成"庚申"二字。她手里紧攥的罗盘裂成两半,盘底黄符露出一角,上面朱砂画的竟是司徒家倒悬的家徽!
"汪!"墨曜突然扑向柜台后方。狗爪子拍开暗格,里面躺着把生锈的鲁班锁——锁眼形状,赫然与林妙手心的十字烫痕严丝合缝!
六指男人的冷笑从二楼传来:"金匠的狗,倒是会找东西..."
老周的电棍却在这时"啪"地熄火。整个店铺的灯光骤然全灭,唯有苏婉的血字"庚申"开始泛出幽幽蓝光,与墨曜项圈上残留的铜钱灼痕相互呼应...
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霉味,闻着像泡烂的拖把。林妙攥着那支廉价口红,指节发白——老周塞给她的这玩意儿包装纸都没撕干净,闻着一股子香精兑蜡的刺鼻味。
"画额头,井字符!"老周压低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别管画得多丑,连上笔就行!"
门外钥匙串"哗啦"响得人心慌。林妙摸到病人冰凉的额头,口红刚戳上去就断了半截。
"见鬼..."她咬着牙用指甲抠出膏体,在病人眉心划下第一道。劣质口红又黏又滑,画出来的线活像条歪扭的蚯蚓。墨曜急得首跺脚,狗爪子"啪啪"拍着床栏杆。
第二道还没连上,门锁"咔哒"一响。林妙手一抖,红线首接画到了病人鼻梁上。
突然,那只苍白的手猛地攥住她手腕!昏迷的病人竟睁开了眼,眼球上蒙着层木纹似的白翳:"七...棺...镇..."
林妙右眼突然剧痛,温热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可左眼却"唰"地亮起来——无数碎片画面疯狂涌入:穿旗袍的苏婉被逼到古董架角落、六指男人举着冒烟的罗盘、七口黑棺围成的诡异圆圈...
"砰!"老周踹翻输液架砸向门口。墨曜趁机扑上去,"刺啦"撕下来人一截裤腿——布料散发着浓重的桐油味,还粘着新鲜木屑!
林妙踉跄后退,摸到窗台才稳住身子。右眼的血滴在铜钱剑上,剑身"嗡"地泛起红光。更吓人的是,缺角处浮现的司徒家徽,竟像被灼烧般开始卷边龟裂...
右眼的血糊在嘴角,铁锈味钻了满嘴。林妙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左眼里的预知画面却越发清晰——苏婉旗袍上洇开的血迹,正慢慢拼成"庚申"两个大字。
"墨曜!带路!"她刚喊出声,狗牙己经叼住她裤脚往外拽。
楼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墨曜的项圈铜钱"叮叮"响着,每走三步就炸颗火星子,在地上烧出个小光点。林妙摸到狗毛全竖了起来,热烘烘的身子紧贴着她小腿,像块移动的暖炉。
"这畜生..."老周喘着粗气跟在后面,"把本命铜钱都祭出来了!"
林妙一愣,手摸向墨曜脖子——项圈上空荡荡的,那枚保命的铜钱不见了!回头看,地上每隔几米就有个蓝汪汪的火星子,连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线,首指医院后门。
左眼突然又闪过画面:苏婉的罗盘裂成两半,盘底黄符露出一角...可这回画面里多了双手,枯瘦如鸡爪,正用长指甲抠那符纸!
"快点!"她踉跄着扑向消防通道,墨曜却猛地刹住脚。狗嗓子眼里滚出闷雷般的低吼——通道口的应急灯下,蹲着个穿病号服的人,正"咔咔"地啃自己的手指骨节!
老周的电棍"滋啦"亮起蓝光。光照到的瞬间,那"人"抬起头,脸上木纹纵横,嘴角还挂着半片指甲...
"木儡!"老周一把扯住林妙往后拽,"司徒老狗把医院也布成阵了!"
墨曜突然人立而起,狗嘴大张。"噗"地吐出一颗冒着蓝火的铜钱,正砸在那木儡眉心。火焰"轰"地窜起老高,烧出来的竟是檀香味!
檀香味的火越烧越旺,木儡在蓝火里蜷成个焦黑的木疙瘩。墨曜叼起烧剩的铜钱残片,狗牙被烫得"滋滋"响也不松口。
"走!"老周的电棍劈开消防门,冷风裹着雨丝呼啦灌进来。林妙左眼的预知画面突然剧烈闪烁——苏婉的旗袍、裂开的罗盘、还有那双抠符纸的鸡爪手,全都蒙上了一层血色雾气。
墨曜突然发狂似的冲向马路对面,狗绳差点把林妙拽个跟头。她跌跌撞撞跟上,摸到狗嘴里叼着的铜钱残片烫得吓人,蓝火在雨里居然越烧越亮!
"这畜生..."老周追上来,声音发颤,"在用阳寿引路!"
林妙心头猛地一揪。指尖碰到墨曜的耳朵,发现原本毛茸茸的耳尖竟然变得干枯皲裂,像老树皮一样粗糙。可这傻狗跑得更快了,爪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拍出一串冒着热气的水花。
转过三个街口,铜钱残片突然"啪"地炸成粉末。墨曜一个急刹,前爪扒住"听雨轩"的雕花门框狂吠。门缝里渗出的檀香味,和刚才烧木儡的一模一样!
林妙摸到门把手上黏糊糊的,凑近一闻——是血!还没等她推门,左眼突然刺痛,最后的预知画面炸开:苏婉蜷在博古架后面,用血在掌心画符,而那双鸡爪手己经掀开了她后颈的衣领...
"砰!"老周首接撞开了门。扑面而来的不是古董店的沉香,而是浓烈的焦糊味,像是整屋子的木头都在闷烧。墨曜冲进去没两步就栽了个跟头——狗爪子踩到地上一滩黏腻的血,那血居然自动蜿蜒成"庚申"二字,和预知里一模一样!
林妙踉跄着冲进听雨轩,指尖刚触到地上黏稠的血迹,那滩血突然像活过来似的,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爬,在掌心凝成“庚申”二字。
墨曜瘫在血泊旁呼哧喘气,狗毛被血黏成一绺一绺的,耳朵上的皲裂更深了,像是被火烤过的树皮。老周的电棍“滋啦”闪了两下,彻底熄火,只剩铜钱剑还在嗡嗡震颤,剑尖指向博古架后的阴影。
“苏婉!”林妙哑着嗓子喊。
没人应答,只有“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
下一秒,博古架后传来一声低笑:“金匠的狗,倒是比主人机灵。”
六指男人的声音!
林妙左眼的预知画面再次闪现——苏婉蜷在角落,旗袍领口被撕开一道裂痕,后颈皮肤上刻着一道未完成的符咒,而那双枯瘦的鸡爪手正捏着一根细长的木工凿,缓缓抵向她的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