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地下水道的霉味混合着刺鼻的化学药剂气息。林羽踩着及膝的污水前进，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上密集的Σ符号涂鸦——这些标记每隔七米就出现一次，最新鲜的颜料还在滴水。通风管道里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频率与昆明水厂控制台的警报完全相同。
Σ-5给的地图显示，这条废弃管网首通第七实验室下层。林羽在第三个岔路口停下，水面上漂浮的蓝色油膜组成箭头形状，指向左侧通道。拐角处的铁栅栏上挂着具尸体，穿着的防护服印着UNICEF标志，而腐烂的面容竟与飞机上的克隆体母亲一模一样！
"第七个失败的实验品。"身后突然响起德语。穿铁路制服的老人举着老式油灯，灯光下他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金色，"你母亲当年就是从这条路逃出去的。"他递来的水壶里装着藏红花茶，气味与色拉寺密室里的完全相同。
老人掀开制服下摆，腹部的手术疤痕组成Σ图案："1945年我是地堡守卫，亲眼看着你外祖母带着血清逃走。"他指向污水中的蓝光，"他们现在把X-9混入全市供水系统，明天各国代表将喝下'净化水'..."
隧道尽头是扇锈蚀的铁门。老人用钥匙打开门锁时，林羽注意到钥匙柄上刻着74-0060的数字。门后狭小的空间里堆满德军档案，最上面的文件夹标着"极乐计划最终阶段：通过供水系统实现基因控制"。
"你母亲带走了关键的一页。"老人翻开1945年的实验日志，缺失的第七页边缘残留着火烧痕迹，"上面记载着抗体基因的激活方式。"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里带着蓝色丝状物，"快走...巡逻队每七分钟经过一次..."
通风管道的螺丝被人为拧松过。林羽爬进去时，听见下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七个穿防护服的人正以完全同步的步伐巡逻。领队者的面罩反射出管道口的微光，但他只是机械地抬头看了看，就继续前进——这些人的视觉感知存在盲区！
管道尽头通向实验室的排气系统。林羽撬开百叶窗，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篮球场大小的空间里，十二个母亲克隆体被泡在蓝色液体中，她们的胸腔全部植入着金属心脏。而中央控制台前，穿白大褂的赵厅长正在调试某种雾化装置。
"明天的演示会改变世界。"赵厅长对着手机说德语，他的右手小指缺失处装着金属假肢，"193个国家代表将亲眼见证'禁毒新纪元'。"屏幕上的世界地图，74个蓝点正在变成金色。
林羽的微型相机自动对焦时发出轻微嗡鸣。赵厅长突然转身，电子义眼闪烁着红光："通风系统有异物。"七个克隆体同时睁眼，她们的瞳孔在警报红光中变成机械般的网格状。
排气管道开始喷射蓝色雾气。林羽屏息后退，撞上了突然关闭的防火阀。下方传来液压装置运转声——整个通风系统正在被抽成真空！他掏出Σ-5给的金属盒，里面的老式胶卷遇水显影，在墙上投射出母亲的身影：
"抗体不在血液里..."全息影像中的母亲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在记忆里。色拉寺的第七段诵经才是钥匙..."
防火阀被铝热剂烧穿的瞬间，林羽坠入实验室角落的消毒池。蓝色液体接触到他胸口的火鸟纹身，立刻沸腾蒸发。赵厅长惊愕地后退："不可能...除非活体载体自愿..."他的电子义眼突然弹出数据线，插入控制台："启动最终净化程序！"
所有克隆体的玻璃舱同时开启。她们迈着完全一致的步伐围向林羽，皮肤下的蓝色脉络组成柏林地图。最年长的克隆体突然开口，声音却是母亲的语调："记住第七段..."她的头颅被赵厅长一枪打爆，爆出的却是金色液体！
实验室的自动防御系统启动。林羽翻滚躲避射线时，撞翻了某个控制台。露出的暗格里放着母亲的工作日志，最后一页用血写着："X-9的解毒剂是记忆，色拉寺第七佛堂的壁画..."
赵厅长的子弹击穿日志。林羽抓起雾化装置的样品管砸向电子义眼，爆发的蓝色雾气中，克隆体们突然集体转向攻击赵厅长！"程序...错乱..."他的机械义肢冒出火花，"Σ-5的病毒..."
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水流接触到克隆体身上的金色液体后，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变成警示红色。林羽趁机冲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赵厅长不似人类的电子音："你阻止不了的...全球74个节点己经..."
地下通道的尽头是哈弗尔河支流。林羽浮出水面时，远处的柏林自来水厂正响起刺耳的警报。河对岸的废弃教堂里，Σ-5的机械义眼仍在规律闪烁，投射出的最后影像显示：明天上午九点，各国代表将参观"第七净化室"的启用仪式。
林羽拧干衣服时摸到内袋的金属盒。打开后发现里面除了胶卷，还有十二支微型药剂——标签上的城市名组成Σ符号。而盒底刻着的小字让他瞳孔骤缩："抗体在记忆里，1936年色拉寺第七幅坛城壁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