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糖咬着吸管，小口啜饮着韩冰给她买的芋圆奶茶。甜品店里冷气开得很足，但她手心还是沁出了汗。
"所以，"韩冰翘着二郎腿，黑色指甲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真的对临哥没想法？"
"没有！"林小糖差点被珍珠呛到，"绝对没有！"
韩冰眯起眼睛，像只审视猎物的猫："那你为什么总盯着他看？"
"我、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吓人……"
"撒谎。"韩冰突然凑近，"你明明经常偷看他，还脸红。"
林小糖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她低头猛吸奶茶，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杯子里。
韩冰轻哼一声，掏出手机划了几下，然后推到林小糖面前："自己看。"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明德高中校园论坛的界面，最热门的帖子标题赫然写着：
【惊！校霸江临与新转学生天台密会！有图有真相！】
林小糖的手一抖，奶茶杯倒在桌上，褐色的液体迅速漫过韩冰的手机。
"笨死了！"韩冰抢救不及，手机屏幕己经黑了。她咬牙切齿地抽出纸巾，"你知道这手机多贵吗？"
"对不起对不起！"林小糖手忙脚乱地帮忙擦拭，"我、我赔你……"
"赔？"韩冰冷笑，"你知不知道那帖子说了什么？"
林小糖摇头，心跳如擂鼓。
"有人说看见临哥在天台抱你，"韩冰一字一顿地说，"还有人说你们在交往。"
"怎么可能！"林小糖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顾客纷纷侧目。她赶紧压低声音，"那照片肯定是P的！"
韩冰把湿漉漉的手机塞回口袋："论坛管理员是我的人，帖子己经删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小糖："但截图己经传遍了全校。明天开始，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林小糖眼前一黑，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被全校女生撕成碎片的场景。
——
第二天清晨，林小糖在校门口犹豫了十分钟才敢进去。
一进校园，她就察觉到不对劲——路过的学生对她指指点点，有人偷笑，有人翻白眼，还有几个女生明目张胆地对她比中指。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她低着头快步走向教学楼，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江嫂吗？"一个染着金发的女生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一个人啊？江临没陪你？"
林小糖想绕开，却被另外两个女生堵住了退路。
"装什么清高，"金发女推了她一把，"不就是靠装可怜勾引男人吗？"
林小糖后背撞在墙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我没有……"
"没有？"金发女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论坛截图——照片里，江临确实站在天台边缘，而林小糖站在他面前，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贴在一起。
"这、这是角度问题！"林小糖急得快哭了，"当时他只是接过便当盒……"
"便当盒？"金发女夸张地大笑，"都开始送爱心便当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接吻啊？"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林小糖的脸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让开。"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哄笑声戛然而止，围观的学生像摩西分海般让出一条路。
江临站在那里，眼神冷得像冰。
金发女瞬间怂了："江、江哥，我们只是和新同学开个玩笑……"
江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首走到林小糖面前："没事？"
林小糖摇摇头，眼眶还是红的。
"走。"
他转身离开，林小糖赶紧跟上。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看到没？江临亲自来接她！"
"论坛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韩冰能忍？"
——
教室里，韩冰正翘着脚玩手机。看到江临和林小糖一起进来，她挑了挑眉："英雄救美？"
江临没理她，径首回到座位。
林小糖战战兢兢地坐下，发现桌上放着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是她最喜欢的奶黄包。
"给你的，"韩冰头也不抬地说，"别饿死了，显得我欺负你似的。"
林小糖受宠若惊："谢谢……"
"别误会，"韩冰终于抬起头，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我只是想让你吃饱了，好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麻烦。"
林小糖刚咬了一口的包子差点掉在地上："什么麻烦？"
韩冰没回答，只是把手机转过来给她看——屏幕上是一张新的论坛截图，标题更加劲爆：
【实锤！江临林小糖天台拥吻！韩冰被甩！】
发帖人：真相君。
林小糖的豆浆喷了出来。
——
整个上午，林小糖都如坐针毡。
课间去厕所时，隔间外传来女生们的议论：
"听说江临和韩冰青梅竹马十几年，居然被一个转学生截胡了？"
"那林小糖看着挺老实，没想到手段这么高。"
"韩冰能咽下这口气？等着看好戏吧！"
林小糖蹲在马桶上，欲哭无泪。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不小心洒了咖喱饭而己啊！）
放学铃响起时，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但刚跑到楼梯口，就被一群女生围住了。
"跑什么呀？"领头的正是早上的金发女，"心虚了？"
林小糖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墙壁："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金发女笑着逼近，"就是想看看，能让江临神魂颠倒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的手刚碰到林小糖的衣领，就被一股大力拽开了。
"滚。"
韩冰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上，手里把玩着那把熟悉的小刀。
金发女脸色大变："冰、冰姐！我们只是想帮你出口气……"
"我的事，轮不到你们管。"韩冰冷冷地说，"再碰她一下，我就剁了你们的手。"
女生们落荒而逃。
林小糖惊魂未定地看着韩冰："为什么帮我？"
韩冰收起小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你是我的玩具。"
她凑近林小糖耳边，呼出的热气让林小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有我能欺负你，别人不行。"
——
当晚，林小糖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明天见。我是真相君。】
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想起韩冰说过的话——
"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窗外，一轮残月被乌云遮蔽，树影在风中疯狂摇曳，像无数只伸向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