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糖一整晚都在做噩梦。
梦里她被无数个"真相君"追赶，每个都戴着面具，手里举着手机对她狂拍。她拼命跑向教学楼天台，推开门却看见江临和韩冰站在一起，冷冷地对她说："你只是个笑话。"
闹钟响起时，她浑身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真相君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针对我？）
手机屏幕亮起，是韩冰发来的消息：【今天体育课，别死了。】
林小糖一头雾水，回复了一个问号，但韩冰没再理她。
——
上午的课程平静得出奇。论坛风波似乎暂时平息，没人再对林小糖指指点点，就连昨天堵她的金发女也装作不认识她。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林小糖更加不安，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体育课前，她换好运动服，发现韩冰正倚在更衣室的储物柜上等她。
"拿着。"韩冰扔给她一个小瓶子。
林小糖接住一看，是防狼喷雾。
"这、这是......"
"以防万一。"韩冰检查着自己的指甲，"今天排球课，小心点。"
林小糖还想问什么，韩冰己经转身离开了更衣室。
——
操场上阳光刺眼，体育老师吹响哨子："今天练习排球对打，两人一组自由组队！"
同学们迅速配对，林小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正当她犹豫要不要举手说自己不舒服时，韩冰走了过来。
"跟我一组。"
林小糖瞪大眼睛："真的吗？"
"别高兴太早，"韩冰冷哼，"我只是不想你被别人整死。"
她们找了一块空场地开始练习。韩冰的发球又狠又准，林小糖手忙脚乱地接球，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太弱了。"韩冰皱眉，"你这样怎么在明德活下去？"
林小糖擦了擦汗："我又不是来打架的......"
"在这里，不会打架就得学会躲。"韩冰突然压低声音，"比如现在，三点钟方向。"
林小糖转头看去，只见几个女生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金发女。她们手里拿着排球，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老师！"金发女大声说，"我们想和韩冰她们打场友谊赛！"
体育老师正在玩手机，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去吧。"
韩冰眯起眼睛："你们找死？"
"别这么凶嘛，"金发女笑嘻嘻地说，"就是玩玩。"
比赛刚开始就不对劲。对方根本不按规则来，球专门往林小糖脸上砸。韩冰虽然尽力挡了几球，但架不住对方人多。
"小心！"
韩冰的警告来得太晚。林小糖只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飞来，下一秒——
砰！
排球重重砸在她额头上，眼前顿时金星乱冒。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后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手稳稳接住了她。
"江临？！"金发女失声叫道。
林小糖头晕目眩，只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江临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单手接住了她，另一只手还夹着半根没抽完的烟。
"谁扔的球？"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操场瞬间安静。
金发女脸色煞白："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临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过来。"
金发女抖得像筛子，但还是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
江临把林小糖扶稳，然后拿起地上的排球："伸手。"
金发女颤抖着伸出手。
砰！
江临一记暴扣，球狠狠砸在金发女掌心，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这是还你的。"江临说完，转向体育老师，"她中暑了，我送她去医务室。"
他指了指林小糖，然后不等老师回应，就拉着她离开了操场。
——
医务室里，校医给林小糖的额头敷上冰袋："轻微脑震荡，休息一会儿就好。"
校医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林小糖和江临。沉默像一团凝滞的空气，压得她喘不过气。
"谢谢......"她小声说。
江临站在窗边，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
"真相君的事。"
林小糖惊讶地抬头："你知道？"
江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她。林小糖展开一看，是一份论坛后台记录——"真相君"的账号属于金发女李娜。
"韩冰查的。"江临说，"她昨晚黑进了学校服务器。"
林小糖捏着纸张，心里五味杂陈："韩冰为什么帮我？"
江临看着窗外："她喜欢挑战。"
"什么挑战？"
"把兔子训练成狼的挑战。"
林小糖没听懂，但江临己经转身走向门口："休息吧，放学我来接你。"
门关上的瞬间，林小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韩冰发来的消息：
【没死吧？】
紧接着又是一条：
【明天开始，放学后跟我去健身房。】
林小糖盯着这两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觉得额头没那么疼了。
——
放学后，韩冰果然来医务室接她。
"能走吗？"韩冰问。
林小糖点点头，刚站起来就一阵眩晕。韩冰啧了一声，首接把她背了起来。
"韩、韩冰！"林小糖惊慌失措，"放我下来！"
"闭嘴，"韩冰恶狠狠地说，"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林小糖立刻老实了。她趴在韩冰背上，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一丝汗味。
（原来韩冰身上也是暖的。）
（不是想象中那种冷血动物的体温。）
校门口，江临靠在一辆黑色摩托车旁等着。看到她们这个造型，他挑了挑眉："伤这么重？"
"装的，"韩冰把林小糖塞给他，"你来背。"
江临没动："自己走。"
林小糖赶紧站稳："我、我没事了！"
韩冰翻了个白眼，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头盔扣在林小糖头上："上车。"
"啊？"
"送你回家，笨蛋。"
林小糖手足无措地看向江临，后者己经跨上摩托车，发动了引擎。
"坐中间。"他说。
于是林小糖就这样被夹在了江临和韩冰之间。江临身上有烟草味，韩冰身上有香水味，而她自己，大概只有汗臭味。
摩托车飞驰在夕阳下的街道上，风吹起三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林小糖突然觉得，这一天的遭遇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
当晚，校园论坛出现了一个新帖子：
【李娜等人因违反校规被停课处分】
发帖人：管理员01。
帖子内容只有一行字：
【造谣者，杀无赦。】
林小糖看着这个ID，想起江临说过的话——"韩冰黑进了学校服务器"。
她忍不住笑了，给韩冰发了条消息：
【管理员01大人威武！】
韩冰秒回：【再废话连你一起封杀。】
紧接着又是一条：【明天记得带护膝，健身房地板硬。】
林小糖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额头上的淤青碰到枕头，疼得她龇牙咧嘴。
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窗外，一轮新月悄然升起，温柔地照亮了她的窗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