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的灯泡忽明忽暗，华英雄盯着镜子里自己唇边残留的淡淡红色出神。这是文卿的口红印，五分钟前谢幕时她留下的。南京站的第三场演出，第三个吻，每次都比上次多停留0.5秒。
"擦擦。"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从侧面递过来，文卿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下场武汉站要换戏服，深蓝色那套。"
华英雄接过手帕，闻到上面淡淡的橙花香气。他抬头想说些什么，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哟，又在擦口红？"武潇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林霜让我提醒你们，热搜己经挂了三天了。"
文卿转身整理戏服，语气平淡："观众喜欢看。"
"是观众喜欢看，"武潇大步走进来，突然伸手捏住华英雄的下巴，"还是某人演上瘾了？"
华英雄往后缩了缩，后脑勺撞上了化妆镜。文卿的动作顿了一下，衣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武潇松开手，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甩在化妆台上："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昨晚演出后，他们并肩走出剧院时被拍到的画面。华英雄撑着伞，文卿靠在他臂弯里，两人的手指在阴影中若即若离。
"《话剧情侣假戏真做》"武潇念出小报标题，"再这样下去，公关声明就成废纸了。"
文卿拿起一张照片看了看："拍得不错。"
"文卿！"武潇难得严肃，"你知道现在多少代言在观望吗？如果你们——"
"我们会注意。"文卿打断她，伸手替华英雄拨正撞歪的领结，"武汉站开始，谢幕保持距离。"
华英雄看着文卿近在咫尺的睫毛，突然说："其实我们可以公开。"
化妆间瞬间安静。连隔壁演员的说笑声都仿佛远去了。
文卿的手指停在领结上。武潇挑起眉毛。
"我是说，"华英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如果影响工作的话..."
"傻子。"武潇突然笑出声，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知道文卿推掉了多少情侣代言邀约吗？就为了不让你被说成靠绯闻炒作。"
华英雄愣住了。文卿收回手，转身继续整理戏服，耳尖却悄悄红了。
"明天飞机九点，"她背对着他们说，"别迟到。"
武潇冲华英雄挤挤眼，做了个口型：她害羞了。
......
武汉的雨来得突然。华英雄站在剧院后门的屋檐下，看文卿站在雨幕里拦出租车。她的白衬衫被雨水打湿，隐约透出背脊的轮廓。
"伞给你。"华英雄冲出去，把伞塞到她手里。
文卿转身，雨滴顺着她的发梢滑落："你呢？"
"我跑回去就行，酒店不远。"
文卿看了看他，突然把伞往地上一放，抓起他的手就跑。雨水打在脸上，华英雄却感觉心跳声比雨声还大。他们穿过马路，跑过亮着红灯的便利店，最后在酒店大堂气喘吁吁地停下。
文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衬衫完全湿透了。华英雄慌忙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锁骨，触电般缩了回来。
"谢谢。"文卿轻声说，却没把外套还给他。
电梯里，水滴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华英雄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说："为什么推掉那些代言？"
文卿沉默了一会儿："不想你被定义成谁的男友。"
"我不在乎——"
"我在乎。"电梯叮的一声停下，文卿走出去，湿漉漉的头发在背后留下蜿蜒的水痕，"你值得更好的。"
华英雄站在电梯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手机震动，是武潇发来的消息："明早突击训练，六点健身房见。别告诉文卿。"
......
健身房的沙袋前，武潇看着华英雄心不在焉的出拳，叹了口气："说吧，怎么了？"
华英雄擦了擦汗："她说不想我被定义。"
"啊，那个啊。"武潇喝了口水，"知道文卿第一部戏拿了新人奖后，媒体怎么报道的吗？《某导演的新宠》，整整三个月没人讨论她的演技。"
沙袋晃了晃，华英雄的拳头停在半空。
"所以她讨厌绯闻？"
"她讨厌你被轻视。"武潇扔给他一条毛巾，"昨晚她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说有个国际品牌在接触你单人代言。文卿怕公开会影响评估。"
华英雄慢慢握紧毛巾。他突然想起文卿湿透的衬衫，想起她说"你值得更好的"时微微发颤的声音。
"我有个主意。"武潇突然咧嘴一笑，"下站长沙，谢幕时你主动吻她。"
"什么？"
"不是真亲，"武潇翻了个白眼，"借位懂吗？让媒体以为你们在营业，实际上..."她眨眨眼，"你们私下爱怎样怎样。"
华英雄的耳朵红了："我们没..."
"得了吧，"武潇拍拍他的肩，"她今早五点就问我你训练完没有。"
......
长沙站的谢幕比预计的还要轰动。当华英雄低头靠近文卿时，全场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她的睫毛，远到能让前排观众看出是借位。
文卿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她的唇角勾起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弧度。
回到后台，华英雄被记者团团围住。
"这是新的谢幕设计吗？"
"你们真的在恋爱吗？"
"为什么选择借位？"
华英雄看向不远处的文卿，她正在和导演交谈，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专业演员，"他对着话筒说，"知道什么时候该保留一些秘密。"
当晚，热搜再次刷新：
#华英雄 借位吻#
#文卿笑了#
#什么是专业演员#
武潇发来消息："干得漂亮。PS：文卿经纪人刚接了三个国际品牌电话。"
华英雄放下手机，看向窗外长沙的夜景。房门被轻轻敲响，文卿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明天的剧本，要再对一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