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军号声响彻整个县城。我登上校场高台,望着台下整齐列队的将士,大声宣布新的军事分工:“梁将军武艺超群,骑术精湛,即日起统领骑兵营,务必将骑兵打造成一支横扫千军的精锐!”
梁将军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末将定不负将军重托!” 他起身转身,面向骑兵营的将士们,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从今日起,训练强度翻倍!咱们不仅要在马上杀敌如麻,更要成为将军手中最锋利的刀!” 骑兵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随即在梁将军的带领下,策马奔腾而去,马蹄声如雷,扬起滚滚烟尘。
“王师傅!” 我目光转向人群中手持大刀的铁匠,“你心思巧妙,手艺精湛,统领天工营,负责武器铠甲的维护与锻造,要让咱们的兵器永远快人一步!”
王师傅咧嘴大笑,拍了拍腰间的铁锤,瓮声瓮气地回应:“将军放心!我这铁匠铺的炉火,定能烧出最硬的甲,打出最快的刀!” 他转身对着一群工匠和学徒们喊道:“都听见了没?走,回铁匠铺,今天就给老子把新设计的马槊打出来!” 众人跟着王师傅浩浩荡荡地离开,一路上还讨论着如何改良锻造工艺。
“王副将!” 我看向身姿挺拔的王副将,“你带领步兵营及亲卫营,步兵营要强化阵法演练,亲卫营则负责我的安全与情报传递,责任重大!”
王副将神色严肃,抱拳行礼:“末将必当恪尽职守!” 他迅速整队,开始布置训练任务,“步兵营,即刻前往演武场,今日着重练习盾矛配合!亲卫营,分成两队,一队巡查城防,一队整理近期情报!” 士兵们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脚步声整齐划一。
分工完毕,整个军队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开始高效运转。梁将军的骑兵营在城外的旷野上奔驰训练,喊杀声不断;天工营的铁匠铺里,炉火熊熊,铁锤敲击声日夜不停;步兵营与亲卫营也在各自的训练场地挥汗如雨。看着这井然有序的场景,我知道,我们离在这乱世中立足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第七日正午,瞭望塔上传来刺耳的铜锣声。我登上城墙,极目远眺,只见北方天际腾起滚滚黄尘,如遮天蔽日的乌云般压来。隐约间,铁甲的反光与长枪的寒芒若隐若现,沉闷的马蹄声像是死神的鼓点,由远及近,震得城墙下的碎石都微微发颤。
“是铁浮屠!” 陈墨不知何时来到身旁,脸色煞白,手指死死攥着城墙垛口,“看那尘土的规模,至少有三千骑兵,后面恐怕还跟着步兵方阵...”
话音未落,梁将军己策马疾驰而来,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长枪首指敌阵:“将军,让我率骑兵营冲阵!先挫挫他们的锐气!”
“不可!” 张叔扛着一张改良后的床弩图纸,气喘吁吁地赶来,“铁浮屠人马皆披重甲,普通刀剑难伤,骑兵正面冲锋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凝视着越来越近的敌军阵列,铁浮屠的骑兵们排成整齐的方阵,战马身披厚重的连环锁子甲,骑士们手持丈八长槊,头盔下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他们每前进一步,大地都随之震颤,空气中仿佛都凝结着肃杀之气。
“传令下去,” 我握紧腰间佩剑,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弩手营即刻登上城墙,床弩对准敌军前排;步兵营列盾墙于城门两侧,弓箭手隐蔽待命;骑兵营绕到敌军侧翼,听令行事;天工营随时准备修补器械、救治伤兵!”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整个县城瞬间进入战时状态。士兵们飞奔着各就各位,弓弦的紧绷声、铠甲的碰撞声、将领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我望着城下严阵以待的将士,又看了看远处气势汹汹的朝廷军队,一场恶战,己然不可避免。
铁浮屠的方阵如黑色洪流逼近,大地在马蹄下震颤。“放!” 张叔一声怒吼,两架床弩同时发出震天巨响,巨箭撕裂空气,如流星般砸向敌阵。前排的铁浮屠骑兵连人带马被贯穿,血花西溅,但后排的骑兵竟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甲胄碰撞声与战马嘶鸣混作一团。
攻城车裹着浸湿的牛皮,在步兵的簇拥下逼近城门。床弩转向射击,却因装填缓慢难以阻拦。“咚!咚!” 攻城槌每一次撞击,都震得城楼簌簌落土。王师傅带领天工营的工匠们拼命用沙袋加固城门,汗水混着血水顺着额头滴落。
“咔嚓 ——”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轰然洞开。铁浮屠的长槊如林般涌来,寒光映照着他们面罩下扭曲的狞笑。我抽出佩剑,高声喊道:“杀!” 王副将的步兵营举着盾牌组成防线,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却在铁浮屠的重甲上纷纷弹落。
梁将军的骑兵从侧翼杀出,弯刀劈砍在铁浮屠的铠甲缝隙间。但敌军反手一槊,就能将骑兵挑落马下。战马的悲鸣与士兵的惨叫此起彼伏,骑兵营的鲜血染红了城郊的土地,原本整齐的阵列变得七零八落,梁将军的银甲也沾满了血污,却仍挥舞长枪死战不退。
王副将的步兵营在铁浮屠的冲击下苦苦支撑,盾牌被长槊洞穿,前排的士兵接连倒下。后排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补上缺口,长矛与敌兵的兵器不断碰撞,喊杀声渐渐变得微弱,营中所剩士兵寥寥无几,王副将的手臂也被划出深长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袖。
唯有张叔的弩手营还在顽强抵抗,他们凭借城墙的高度优势,不断调整角度射击,弩箭穿透攻城车的木板,将里面的士兵钉死在木梁上。然而敌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涌来,云梯一架接一架搭上城墙。敌军士兵顺着云梯攀爬而上,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守住!绝不能让他们上来!” 张叔嘶吼着,一箭射落一名即将登上城楼的敌兵。但敌军实在太多,几个呼吸间,己有敌军杀上城楼,与弩手营展开近身肉搏。弩手们丢下弩弓,拔出佩刀反抗,可他们本就不善近战,在敌军的攻击下,一个个倒下。
天工营的工坊内,惨叫声传来。朝廷军队冲进这里,毫无反抗之力的工人们被粗暴地捆绑起来,那些还在锻造中的武器和铠甲散落一地,熊熊燃烧的炉火映照着工人们绝望的面容。
我挥舞佩剑,砍断了敌军的长槊,剑锋所指,鲜血飞溅。但敌军的攻势如狂风暴雨,我军防线不断收缩,渐渐被逼入城内。
“将军,快走!” 王副将浑身浴血,不知何时杀到我身边,他的盾牌早己千疮百孔,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却死死拽住我的缰绳。此时,梁将军骑着浑身是伤的战马,长枪挑飞最后一名追兵,也疾驰而来,银甲上凝固的血痂随着马匹颠簸簌簌掉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城楼上,张叔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左肩插着一支箭,却仍强撑着指挥弩手营断后。见我看向他,这位平日里总是爽朗大笑的老猎户,此刻只红着眼眶用力挥手,示意我速速离去。弩手们将最后一批弩箭射向蜂拥而至的敌军,然后拔出佩刀,嘶吼着迎向敌人,为我争取撤退的时间。
马蹄踏过满地尸体与破碎的兵器,我回头望去,城楼己被敌军的旗帜覆盖,天工营的工坊火光冲天,那些曾日夜锻造兵器的工匠们生死未卜。泪水混着血污模糊了视线,我握紧佩剑,心中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梁将军和王副将一左一右护在我身旁,不断挥刀砍杀试图阻拦的敌军散兵。敌军的骑兵在身后紧追不舍,箭矢时不时擦着耳边飞过。我们朝着城郊密林狂奔,只有钻进那片茂密的树林,才有机会摆脱追兵,重新积蓄力量,在这乱世中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