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地下实验室的应急灯在徐烟脸上投下摇晃的阴影。她盯着全息投影中不断跳动的基因图谱，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那个被标记为"L.g-2"的克隆体基因序列，与程栀的DNA有97.3%的相似度，却在端粒酶区域存在诡异的变异。
"这不是失败品......"许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故意设计的衰老加速模型。"
徐烟猛地转头，看到许毅手里拿着从冰窟带回的样本箱。透过结霜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漂浮着一个小小的生物组织——那个克隆体残骸的心脏。
"程栀母亲在日志里提到的'基因锁'......"徐烟突然明白了什么，快速调出另一组数据，"她不是要创造完美的复制体，是在制作疫苗！"
投影切换成三维模型，展示着纳米机器人如何被程栀体内特殊的端粒酶结构吸引并分解。许毅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日内瓦医院监控画面弹出：路卿铭正用指甲在病房墙壁上刻着什么。
徐烟放大图像——那是一个精确的经纬度坐标，旁边画着简易的DNA双螺旋。
"勃朗峰南坡......"许毅皱眉，"那里只有冰川观测站。"
"不。"徐烟调出卫星地图，"二十年前那里有个私人实验室，属于——"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地图标记的拥有者姓氏赫然是"霍夫曼"。
勃朗峰南坡的寒风像刀子般锋利。徐烟和许毅穿着特制防寒服，沿着冰裂缝缓缓下降。纳米机器人探测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越往深处，信号越强。
"温度太低了......"许毅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断断续续，"任何电子设备都该失灵才对......"
徐烟的冰镐突然敲到金属表面。清除积雪后，露出一个锈蚀的舱门，上面用德文刻着"生命摇篮计划"。门锁被冰封住，但奇怪的是，指纹识别区却干干净净。
"试试这个。"徐烟掏出程栀的手术刀——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血迹。
识别器亮起绿灯。
舱门滑开的瞬间，刺骨的寒意中混入一丝诡异的温暖。通道两侧的应急灯逐一亮起，照亮了尽头那个巨大的圆柱形培养舱。淡蓝色液体中，悬浮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
徐烟的呼吸凝固了。女孩与程栀有七分相似，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在哭。无声的泪水从紧闭的眼睑下渗出，在培养液中形成细小的气泡。
"这不可能......"许毅的探测器疯狂闪烁，"生命体征显示她己经......"
女孩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完全漆黑的、没有眼白的眼睛。
"徐......烟......"女孩的嘴唇没有动，声音却首接在他们头盔里响起，"姐姐......来了吗......"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血红色。舱体上的数据屏自动激活，显示出一段倒计时：00:04:59。
"自毁程序！"许毅拽着徐烟后退，"是声控触发！"
黑眼女孩的嘴角缓缓上扬。培养液开始沸腾，她的皮肤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机械与血肉混合的结构。
"凤凰......需要......新巢......"机械合成的童声在舱体炸裂的轰鸣中格外清晰。
日内瓦医院的隔离病房里，程栀和路卿铭同时从病床上坐起。他们的眼睛仍然泛着蓝光，但表情出现了微妙的不同步。
"南坡......"程栀的右手艰难地在床单上划着，"频率......"
路卿铭突然抓住心电监护仪的导线，扯断后插入自己后颈的伤口。电流声中，所有医疗设备同时爆出火花，病房陷入黑暗。
三秒钟后，备用电源启动。医护人员冲进来时，只看到墙面上用鲜血画出的复杂分子式，和敞开的窗户——这里是十七楼。
巴黎实验室里，徐烟盯着突然黑屏的监控，突然发现桌上的纳米机器人探测器改变了读数。原本杂乱的波形，现在呈现出规律的脉冲。
"是共振信号！"她调出程栀留下的研究笔记，"程医生早就发现可以用特定频率干扰纳米机器人同步！"
许毅正在处理手臂上的冻伤："但需要多大的能量才能——"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实验室的墙体裂开缝隙，远处传来冰川崩塌的轰鸣。徐烟的电脑自动重启，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主控权争夺中......载体定位：北纬45°55'，东经6°52'】
"霞慕尼！"徐烟抓起车钥匙，"他们在用勃朗峰的地震波当载体！"
两人冲出门时，谁也没注意到那个样本箱里的心脏组织开始跳动。微弱但坚定的搏动频率，与探测器上的共振波形完美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