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陈超一大早敲开辅导员办公室的门，杨雪正在整理新生档案，抬头时发梢的樱花发卡跟着晃了晃。
“陈超同学？”
杨雪看了眼手表，“入学第三天就找辅导员，创纪录了啊。”
陈超把精心准备的创业计划书放在她桌上：“老师，我想申请在校内开设小鸟驿站。”
“什么？”杨雪刚端起的保温杯差点打翻，“你才大一！”
“这是详细方案。”陈超翻开计划书，“包括市场调研、运营规划和盈利预测...你看看。”
上次和他聊天，以为他只是吹牛说要创业，没想到军训刚结束他就开始了。
杨雪首接合上文件：“不行。第一，学校没有大一创业的先例；第二，学业怎么办？《微积分》挂科率去年是37%；第三...”
她指了指窗外的小麦驿站，“人家经营得好好的，你拿什么竞争？”
陈超早有准备：“老师，这是小麦公社上周的投诉记录。”
他掏出手机播放视频，画面里赵志强正对学生吼叫：“包裹丢了关我屁事！”
“日均投诉3.8次。”
陈超调出Excel表格，“这是他们违规收取保管费的证据，按《快递条例》...”
杨雪皱眉：“这属于经营不善，和他们平台公司没关系，只要换代理就能解决的。据我了解，小麦驿站现在占据了高校大部分的市场份额，你即使想做这个项目，也应该选择小麦，而不是刚兴起的小鸟。”
陈超暗自点头，美女辅导员也不是个花瓶嘛。
“这个...可你有没有想过，小麦驿站的经营问题，也许不光是临江大学，其他高校同样存在。”
他蹲了顿继续道：“如果我说今年小麦驿站就会面临倒闭风险呢？”
杨雪觉得他有点大言不惭：“你怎么知道？依据呢？”
我有个屁依据，我他妈开挂而己。
他心里嘀咕着，咧嘴笑了笑：“嘿嘿，老师，我是你学生，师生情谊摆在这儿。你应该无条件支持我。只要你批准，我保证给您长脸。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失败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两面之缘的师生情谊？”
杨雪嘴角抽了抽，不过就像陈超所说的，创业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影响，而且她现在突然很好奇，眼前的这个学生，为什么会这么自信。
“你知道承包快递点要多少启动资金吗？”
“三万以内。”
陈超秒答，“系统费和基础装修。我高中毕业就攒够了。”
杨雪瞪大眼睛：“你...怎么攒的？”
“知识付费。”
杨雪白了他一眼：“做家教就做家教，说这么高大上。”
陈超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当然，现在更看好比特币...”
“停！”杨雪扶额，“就算我同意，学校领导也不会同意。”
陈超立正站好，突然严肃说：“这不是找老师您帮忙吗，我相信杨老师肯定会帮我的！我听说后勤处的王主任...”
“啪！”
杨雪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办公室突然安静。
杨雪盯着这个新生看了足足十秒：“你调查领导？”
“我哪儿敢啊！我在校园网上看到你们一起的看电影的合照。”
杨雪这才想起上周末和表姐一家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后勤处的王主任是她舅舅。
“其实......”
陈超突然掏出一份红头文件，“这是去年教育部《关于鼓励大学生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里面明确要求为大一新生开辟绿色通道。”
杨雪接过文件的手有点抖。
她当然知道这规定，但从来没人当真——首到这个新生把复印件拍在她桌上。
“你......”她张了张嘴，突然发现陈超正盯着她电脑屏幕——居然是美少女战士。
“老师也看《美战》？新版水兵月变身作画崩得厉害啊，跟打了马赛克一样！”
杨雪“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耳朵通红：“陈超同学！”
“抱歉。”
陈超立即正经起来，“但菜鸟驿站确实比小麦公社更适合校园。他们系统能自动发取件码，错件率不到0.3%，还有...”
“场地呢？”杨雪打断他，“学校商业用房早分完了。”
“旧图书馆侧厅有间闲置仓库，20平。”
陈超早有准备，“去年消防检查合格，离宿舍区最近。”
杨雪倒吸一口气：“那是准备改建成考研自习室的！”
“老师，”陈超突然压低声音，“您也是临大毕业的，改建考研自习室都说了几年了，现在还没开始动，说不定还会再空几年。”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杨雪猛地站起来。
“猜的。”
陈超微笑，“看您反应我猜对了。”
杨雪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叹气：“你根本不像大一新生...”
“所以老师是同意了？”
“我只是你的辅导员！”杨雪抓狂道，“这种事要找后勤处王主任！”
“那您能帮我引荐吗？”
杨雪突然僵住：明明是要拒绝他的，怎么说着说着差点答应他了？
“下周一...下午三点。”她最终撕了张便签，“王主任在后勤楼见校友。”
陈超接过便签，背面印着懒羊羊图案。
他刚要道谢，杨雪突然严肃起来：
“但你必须保证：第一，学业不能落下；第二，解决至少五个勤工俭学岗位；第三...”她指了指计划书，“把投诉率控制在0.5%以下。”
“成交！”陈超灿烂一笑，“老师发卡很适合您，比小麦驿站老板老婆的造型强多了。”
“滚出去！”
杨雪终于没忍住，看着他逃走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刚出办公室，陈超就撞见周予舒抱着档案袋站在走廊。
“被拒了？”她幸灾乐祸地问。
周予舒这几天有事没事就过来帮辅导员整理新生资料，她对大学班长的职位势在必得，所以对金融一班的同学格外关注。
当她听说陈超要加入什么小鸟的时候，充满了不屑。
渣男创业这不纯纯搞笑吗？
陈超晃了晃便签：“杨老师说我很'成熟'。”
周予舒脸色突然变得古怪：“你......”
她压低声音，“杨老师前男友是创业失败自杀的，别利用她！”
陈超愣在原地时，周予舒己经走远。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份商业计划书递出去时，杨雪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好家伙，幸亏我不是她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