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团薄雾笼罩着监护病房,陆一一睫毛颤动着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过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陆一一的耳中,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浩凌。
他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欣喜和释然,似乎对她的醒来感到十分欣慰。
陆一一的喉咙有些干涩,她虚弱地问道:“我怎么了?”
张浩凌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语气严肃而凝重地说:“你急性阑尾炎穿孔,情况非常危险。昨晚我发现你的时候,如果再晚半个小时送来医院,很可能会引发败血症,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听到这里,陆一一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后怕。她想起昨天下午开会时就有一点点疼,到晚上时突然腹痛难忍,却没有当回事,以为只是普通的肚子疼,还强撑着回到家门口,还没开门就己经,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陆一一攥着被角的手指微微发抖,喉间泛起苦涩:"难怪疼得像有人在绞我的肠子..."
话音未落,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和九十九条未读消息赫然入目,全是陆一南的名字。
“你的电话快被打爆了,我用你的指纹解锁后通知了你的家人,他们应该快到了。”张浩凌解释道。
陆一一还没来得及回复,病房门就被猛地推开,陆一南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里满是焦急与担忧,几步冲到病床前,一把抓住陆一一的手,声音都带着颤:“一一,你怎么样了?”那紧张的模样,仿佛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他自己。
陆一一看着陆一南这副模样,心里一阵温暖,刚想开口安慰他,却被陆一南打断:“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张浩凌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病人刚醒,需要多休息,家属也别太激动。”
陆一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随后,他又转头看向张浩凌,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救了她。”
张浩凌微笑着摆了摆手:“这是我的职责。不过病人术后要好好调养,饮食上得格外注意,刚开始只能吃流食,之后再慢慢过渡。伤口也要小心护理,避免感染。”
陆一南认真地点头,眼神一刻也没从陆一一身上移开。张浩凌见状,便说自己还有事要去忙,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兄妹俩,陆一南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又心疼:“你呀,以后可不许再这么粗心,我都快吓死了。你爸妈知道后也急得不行,也急着赶回来了。”
陆一一虚弱地笑了笑,轻声说:“我知道啦,让你担心了。其实昨晚疼的时候,我也有点害怕,但是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
“傻丫头,以后可不能这样想了。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别自己硬扛,你好好休息,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陆一一看着陆一南,心里满是感动。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她渐渐又陷入了浅眠,这一次,她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面对病痛,有亲人,还有那个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张浩凌医生,他们就像驱散迷雾的光,给了她温暖与安心。
……
消毒水的气味在午后的病房里悄然发酵,陆一一躺在病床上。
腹部的疼痛己经转为隐隐的钝痛,她盯着床头的输液管发呆,突然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那熟悉得让她眼眶发烫的声音。
"一一的病房是这间吗?"是母亲的声音。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陆母红着眼圈冲进来,身上还带着奔波的疲惫,浅灰色针织衫的纽扣都扣错了位。
陆父站在门口,喉结上下滚动着说不出话,镜片后的眼睛却早己。
“妈,爸...”陆一一声音发颤,刚要抬手,就被陆母握住了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背,仿佛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一一,还疼吗?”陆母哽咽着,指尖拂过女儿苍白的脸颊,“听到你一南哥告诉我们的消息,我和你爸一刻都不敢耽误。”
陆父终于缓过神,走到病床另一侧,这个向来严肃的男人声音难得发闷:“以后别硬撑着,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他笨拙地整理着女儿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日里在课堂上疾言厉色的老师。
这时,张浩凌正巧来查房,看到病房里的场景,笑着说:“陆老师的手术做的很成功,不过还需要多卧床休息。”
陆母立刻起身,紧紧握住张浩凌的手:"医生,真是太感谢您救了我女儿!
张浩凌忙笑着回应:“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别太客气。”陆父也在一旁连声道谢,张浩凌认真地给他们交代了术后护理的注意事项。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又被推开,陆一南手里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叔叔婶婶你们来了。”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这是我熬的粥。”
张浩凌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莫名有些触动。他检查完陆一一的情况后,准备离开。
陆一南突然叫住他:“医生,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问题方便咨询您。”张浩凌点头同意,两人加了好友。
待张浩凌走后,病房里又充满了家人关切的话语,陆一一感受着这份温暖,心里满是幸福。
……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陆一一躺在病床上,听着父母你一言我一语地念叨。
父亲说要推掉下周所有工作留在萍乡照顾她,母亲则在盘算着回家后要给她炖什么补身体。
消毒水的气味不知何时变得不再刺鼻,满室都是温暖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