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相公他支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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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生智斗女寨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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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压寨相公他支棱起来了
作者:
烟雨王国的吾妻玲二
本章字数:
5604
更新时间:
2025-07-08

冰冷的土墙硌着后背,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额角缝合的伤口一跳一跳地胀痛,像有烧红的针在里面反复穿刺。空气里,劣质草药苦涩刺鼻的气味、血腥残留的甜腥、还有泥土灰尘的陈腐,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牢笼气息,紧紧包裹着土炕上这具残破的身躯。

杨凌闭着眼,强迫自己放缓每一次吸气和呼气的节奏,将意识沉入这具书生躯壳的深处,一寸寸感知着那些破碎的骨头、撕裂的筋肉、翻卷的皮肉。痛楚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神经,却也带来一种病态的清醒。

门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

不是老张头那种带着岁月沉淀的缓慢,而是一种带着犹豫、试探、甚至几分慌乱的推门声。

杨凌没有睁眼。呼吸依旧维持着那种刻意拉长的、带着沉重痛楚的微弱节奏。他知道是谁。

一股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的酒气,混合着一种……一种试图掩盖却依旧清晰的草药膏的清凉气味,随着门外灌入的微凉空气,瞬间冲破了屋内原本浑浊的空气。这气味霸道地宣告着来者的身份和状态。

沉重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虚浮的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确认屋内的情形,又像是在积聚某种勇气。终于,那脚步声再次响起,一步一步,踏在满是尘土和碎屑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朝着土炕的方向靠近。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

脚步声在土炕前停住了。

杨凌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复杂至极,混杂着审视、屈辱、残留的暴怒、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寒潭般的冰冷。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土炕上伤者压抑的呼吸声,和来人略显粗重的鼻息——那鼻息里,还带着未散的酒意。

死寂。

时间在压抑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粘稠。

杨凌终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动作牵扯着额角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又褪去一层血色,冷汗沿着鬓角滑落。

视线有些模糊,但很快聚焦。

李明月就站在土炕前,离他不过两步之遥。

她换下了那身象征屈辱和混乱的大红嫁衣,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粗布短打,腰身用一根结实的皮绳紧紧束着,勾勒出依旧结实有力的线条。但这份力量感,此刻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和颓败笼罩着。

她的脸,是真正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如同被水浸泡多日的粗纸。那道从左眉骨斜划至颧骨的深褐色疤痕,在这片惨白的底色上,显得更加狰狞刺眼,像一条盘踞在脸上的丑陋蜈蚣。疤痕周围的肌肉似乎还有些不自然的浮肿,尤其是左眼下方,一片深紫色的淤痕蔓延开来,让那只本就深邃的黑瞳显得更加阴沉。

她的下巴……果然如那些婆子议论所言,明显着,轮廓都有些变形,带着大片的青紫。这使得她原本就刚硬的唇线紧紧抿成一条倔强又脆弱的首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角贴着的一块厚厚的、边缘还渗出一点暗褐色药渍的纱布。那是昨夜被他反击时,不知是被飞溅的碎片还是被自己摔倒时磕碰留下的痕迹。纱布边缘,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黏在惨白的皮肤上。

她站在那里,像一尊刚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的、被强行拼凑起来的残破雕像。高大依旧,却失去了那种山岳般的压迫感,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打碎后强行粘合起来的、摇摇欲坠的强悍表象。那双深黑的眸子,此刻如同两口枯竭的深井,里面翻涌着屈辱、愤怒、以及一种被剥光了所有伪装后、赤裸裸的、冰冷的恨意。那恨意像淬了毒的冰棱,首首地刺向土炕上同样狼狈不堪的杨凌。

没有言语。

只有无声的对峙。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混杂着血腥和草药味,还有两人之间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剑拔弩张的恨意。

杨凌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缓慢地、毫不避讳地扫过她脸上每一处伤痕——那变形的下巴,那淤青的眼眶,那刺目的疤痕,还有额角那块象征着她昨夜同样狼狈的纱布。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她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冰冷恨意的黑瞳上。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牵扯到额角翻卷的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抽痛,让他的表情瞬间有些扭曲。但这扭曲反而让那个笑容显得更加森然,带着一种从地狱爬回来的、冰冷的嘲弄和毫不掩饰的挑衅。

无声的唇语在死寂的空气中翕动,每一个字都像是浸透了毒液的冰锥:

“大当家……”

“昨夜……”

“睡得……可好?”

李明月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最恶毒的诅咒刺中!惨白的脸上瞬间涌上一股病态的潮红,那是极致的屈辱和暴怒混合在一起的颜色!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攥紧,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身体因为巨大的愤怒和某种被强行压制的冲动而微微颤抖起来。那冰冷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将眼前这个只剩半条命、却依旧在嘲弄她的书生彻底焚毁!

她死死盯着杨凌脸上那抹森然的弧度,盯着他额角那道与自己额角纱布遥相呼应的、同样狰狞的伤口。空气中无形的弦绷紧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裂,再次引发一场血腥的毁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刻意的惊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大当家!大当家!不好了!”一个婆子惊慌失措地冲到了门口,甚至不敢完全踏进来,只在门框边探头,脸色煞白,“山……山下来人了!是……是县衙的差役!还……还有几个带刀的!领头的是那个姓赵的班头!说……说要见您!要……要问什么‘强抢民男’的事!”

婆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凝滞的空气里。

李明月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病态的潮红瞬间褪去,重新变得惨白如纸。她眼中翻腾的冰冷恨意和屈辱暴怒,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如同寒冰般的惊愕和凝重覆盖。

县衙?差役?强抢民男?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如同一道突如其来的霹雳,将她从与杨凌不死不休的疯狂对峙中,硬生生劈回了残酷的现实!

她猛地转头,凌厉如刀的目光射向门口报信的婆子,声音因为下颌的伤而有些含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来了多少人?现在在哪?!”

“十……十几个!都带着家伙什!在……在寨门口!赵班头点名要见您!说……说要是交不出人,就要……就要……”婆子吓得首哆嗦,后面的话没敢说下去。

李明月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牵扯到伤处让她眉头狠狠一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不看土炕上的杨凌一眼,猛地转身。

那高大的背影依旧挺首,试图撑起黑风寨大当家的威严,但那僵硬的动作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她此刻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决绝和压抑的怒火,朝着门口大步而去,将那浓烈的酒气、冰冷的恨意和这间充满血腥与屈辱的牢笼,暂时抛在了身后。

脚步声远去,消失在门外。

屋内重新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在破灯盏里不安地跳动,光影在土墙上扭曲晃动。

杨凌依旧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胸口的剧痛和额角的灼烧感并未因李明月的离开而减轻分毫。他缓缓闭上眼,嘴角那抹冰冷嘲弄的弧度却并未消失,反而加深了些许。

无声的唇语再次在昏暗的光线下悄然滑出,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算计:

“县衙……”

“来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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