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悦兮和钟寡妇两人前往集市的路上,钟寡妇突然捂住心口,脸色有些苍白地朝着白悦兮说道:“妹子,我今天实在是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大事情。你说家里面的孩子们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白悦兮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有些发毛,但还是安慰她说:“云姐姐,别自已吓唬自已了,家里有王大叔看着呢,不会有事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也忍不住开始突突起来。
钟寡妇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可是我这心里就是不安生,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
白悦兮赶紧附和道:“云姐姐,那我们就赶紧办完事情,抓紧时间回去吧,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担心起来,家里面的几个小孩还是太小了,不放心啊。”
钟寡妇连连点头,说:“好好好,那我们赶紧去集市。”
白悦兮却拉住了她,说:“哎呀,还去什么集市,现在心里面慌得很,我们先去看一下小军就回去吧!”
钟寡妇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心神不宁。当白悦兮提出建议时,她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她说:“好啊,妹子,是姐姐对不起你。下次姐姐一定请你吃一顿丰盛的饭。姐姐今天真的感觉心神不宁,但绝对不是因为舍不得请你吃东西才这样想的。妹子,你千万别多心。”
白悦兮微笑着回答道:“云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千万不要这么说,否则会让我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钟寡妇点点头,然后说:“好!那我们现在就直接去找小军吧。说起来,小军的年龄比你还大一些呢。不过,按照辈分来说,他确实应该叫你小姨。”说完,两人便一起前往小军所在的地方。
钟寡妇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对,于是两个人便往小军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她们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只是钟寡妇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好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似的,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奔到想去的目的地。
白悦兮现在的身体底子太差,一直拼命的跟上钟寡妇,但是还是和钟寡妇的距离越来越远,只不过是都在大街上,这里的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所以白悦兮就远远的跟在钟寡妇身后小跑着追赶着。
直到白悦兮看到钟寡妇走进一家铺子,白悦兮才稍微放慢一点速度,让自已喘口气。
不过白悦兮喘了一口气之后还是小跑着奔向那家店铺,走近之后白悦兮才看清楚这里是一家酒铺,方家酒铺。
看到方家两个字,白悦兮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是自已没有抓住的,不过还没等白悦兮想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听到了铺子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一声嚣张且粗鲁的男声响起:“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派人去叫你过来呢!我们方家酒铺看你孤儿寡母可怜,才收留了你儿子来上工,好给你们母子俩一口饭吃,可没想到啊……”
话到一半,那男人故意拖长语调,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门口。
钟寡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赶忙抬起头,看到是方家酒铺的掌柜后,立马快步走上前,带着哭腔的声音也随之传进众人的耳朵里:“方掌柜,求求您告诉我,我儿子现在在哪里?”
原本站在门口的白悦兮,正是被钟寡妇这声凄厉的哭声吸引进来的。
此时的她快步冲进酒铺,入眼的便是那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满脸讥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一个中年小妇人。
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刚强的钟寡妇,此刻的她哪还有白悦兮认识的样子。只见她卑微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嘴里反复询问着自已儿子的下落。
而那男人却很是享受似的接受钟寡妇的磕头,却是只字不提钟寡妇儿子的下落。
白悦兮一见眼前这般情形,心中便已明了,定然是有不妙之事发生。她不敢耽搁分毫,急忙迈开步子,如疾风般冲上前去,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钟寡妇身旁,伸出双手将其小心翼翼地扶起。口中轻声安慰道:“云姐姐,您快些起身,莫要惊慌。待咱们到外头问个明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在此时,那个面容猥琐、身材肥胖的男子,恶狠狠地将目光转向白悦兮,脸上满是鄙夷与轻蔑之色,嘴里更是不干不净地嘟囔着:“瞧瞧你们这群土包子、穷光蛋!活在世上也是白费口粮。休要再打听林军的下落了,他竟敢打碎我珍贵无比的酒坛,若拿不出整整二十两白银作为赔偿,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让那小兔崽子以性命相抵!”
白悦兮闻言,秀眉紧蹙,眼神坚定而锐利地直视对方,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你且先将人交予我们,银两之事自不必担忧,待到当面问清情况后,该如何赔偿定会如数奉上。但绝不可仅凭你一面之词,就随意定罪量刑。”
“哈哈哈……”那男子听罢,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接着,他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哎哟喂,诸位都快来听听啊!这个身着破旧麻布衣裳的乡下丫头片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说能赔付得起足足二十两银子。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白悦兮这才仔细地审视起这家方家酒铺来。此刻,店铺内空空荡荡,竟然连一个顾客都不见踪影。而刚刚随声附和、与那个肥胖男子一同嘲笑他们的人,身上都穿着伙计的衣裳,显然是这家酒铺里的员工。目睹到这群人的品性后,白悦兮不禁在心中暗自琢磨起林军的为人处世究竟如何。她依旧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四周的人们,并未立刻回应对方的话语。
与此同时,钟寡妇却被那胖男人所说的二十两银子给惊得怔在了当场。经过短暂的失神后,她才回过神来,并急匆匆地辩驳道:“方老板,您开价二十两银子?这怎么可能呢!什么样的酒坛子能值这么多钱啊?您这分明是想要我儿子的性命啊!”
面对钟寡妇的质问,那胖男人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嘿,我要你儿子的命有何用?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东西,实在太让人心寒了!我对待你家儿子就如同亲生骨肉一般,如今听到你这番言论,真叫人痛心疾首啊!果真是一帮忘恩负义之徒,大的如此,小的亦是这般,简直就是一窝子的白眼狼!哼!”他说完,还狠狠地瞪了钟寡妇一眼,似乎对她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白悦兮听着那胖男人嘴里不断念叨着“赔不起钱就赔命”之类的话语,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她暗自思忖道:“这人如此蛮横无理,恐怕事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啊!”想到这里,白悦兮急忙将刚刚购买生姜尚未焐热的银两取了出来。此刻,她满心懊悔,恨自已为何方才会那般豪爽地卖掉价值许多银两的布匹。不禁寻思着是否可以将其取回并退还,但又觉得此举未必可行。白悦兮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如今自已浑身上下仅有区区十八两银子外加二百七十八文铜钱而已,实在是令人头疼不已。事已至此,也唯有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了。
只见白悦兮从腰间解下钱袋,从中掏出一枚沉甸甸的五两银锭,毫不犹豫地朝着那胖男人扔去,并高声说道:“喏,这是五两银子,不过在此之前,总得让我们先瞧一眼人再说吧,否则怎知后续该如何处理?”
话音未落,那胖男人瞬间愣住了,而一旁的钟寡妇更是惊愕得合不拢嘴。
胖男人呆呆地接住银子,满脸狐疑地盯着白悦兮,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白悦兮与钟寡妇竟然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拿出整锭的银子来。
于是乎,他开始反复端详手中的银子,同时目光也不停地在白悦兮和钟寡妇身上游移,仿佛要透过她们的外表看穿其内心深处一般。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胖男人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好似大彻大悟一般,明白了某些事情。
他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嘲讽地说道:“呵呵,就凭区区五两银子?恐怕这已经是你们的全部身家了吧!不过呢,本大爷可看不上这点小钱,这人啊,我也是绝对不可能交出去的……”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只见白悦兮手腕一抖,又是一锭沉甸甸的五两银子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直直砸向胖男人。
与此同时,她轻轻晃动手中那个装满银两的钱袋,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虽然无法看清钱袋内究竟藏有多少财富,但仅仅是那一声声银钱相互撞击的声响,便足以让人想象到其中数额不菲。
白悦兮完成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后,双眼如同寒星般闪烁着冷冽光芒,死死盯着眼前的胖男人,口中冷冷吐出两个字:“放人。”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宛如重锤敲在胖男人心头,令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怯意。面对如此强势的白悦兮,胖男人开始有些拿捏不准对方的意图和底线,原本即将松动的嘴皮子此刻也变得僵硬起来。
眼看着局势逐渐朝着有利于自已的方向发展,白悦兮正准备进一步施压时,一旁的钟寡妇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紧紧拉住白悦兮的手,满脸焦急与不安地说道:“妹子呀,俺不能收你的银子!整整二十两啊,可不是个小数目!俺咋能要你的银子呢?你赶快把这些银子都收好吧!”
就因为钟寡妇的这句话,那胖男人脸上原本浮现出的一丝松动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笑容。
他的语气也像是突然被施了魔法一般,硬生生地拐了三个大弯、绕了十八道小路般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哈哈哈,这位娇俏可爱的小娘子啊,听本大爷一句劝吧!您瞧瞧,这妇人家可是个寡妇呢,她哪来的钱还您呐?这二十两银子呐,要是拿到我这家小店儿里,给您家中那位如意郎君打上几坛上好的美酒,岂不是既能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又能让您家相公对您更加疼爱有加?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桩嘛!您却非要拿这笔银子来替这寡妇还债,恐怕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哦!到时候回到家里,可得当心着点儿府上那些管事儿的人的拳头哟!嘿嘿嘿......”
原本白悦兮心中还算淡定,并未过多担忧林军可能遭遇的危险。然而此刻,眼见这胖男人一个劲儿地胡言乱语,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放人,她的心不禁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开始砰砰砰地狂跳不止。
脑海中各种不好的念头纷至沓来,令她愈发焦躁不安。想到此处,白悦兮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与愤怒,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说掌柜的,您莫不是住在海边的吧?怎么闲事管得比天还宽呐!我们明明已经付了你整整十两银子了,为何还不见人被带出来?莫非他们早已遭了你们的毒手,要么被贩卖到不知何处去了,要么......”
说到这里,白悦兮实在不敢继续往下想,生怕自已的猜测真的成为现实。但同时,一股强烈的正义感涌上心头,驱使着她一定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绝不能让林军受到任何伤害。
尚未等白悦兮将话语讲完,那身形肥胖的男子便极不耐烦地插嘴道:“这位小娘子啊,本大爷可是在真心实意为你着想呢!怎地如此不知好歹?竟然一开口便是胡言乱语!哼哼,你若执意要替这寡妇一家子强出头,那就尽管试试看好了,且看你最终会落得个怎样凄惨的下场!”
紧接着,他又高声呼喊道:“来人呐!速速去将林军给本大爷带出来!”听闻此言,白悦兮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稍稍落下一些。
趁着等待的这段时间空隙,她赶忙上前好生劝慰起钟寡妇来:“云姐姐呀,我既是你的亲妹子,那么此时此刻,你万万不可再说出这般丧气之话来了哟。”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之后,先前奔向后院的店小二拖拉着某个物件缓缓走来。
白悦兮尚未来得及看清究竟何物,钟寡妇已然如饿虎扑食般猛冲过去,浑身战栗不止,双手亦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起来,完全不知所措,唯有扯开嗓子不停地呼喊着:“军儿啊,我的军儿啊......”
待到此刻,白悦兮方才瞧清楚,原来被拖拽而出之物竟是个人,而此人正是那位钟寡妇的长子林军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