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军缓缓地抬起手,轻柔而坚定地拍打着钟寡妇紧紧搀扶着他的双手,目光坚毅且充满决心,轻声说道:“娘啊,这次我必须亲自去讨要一个公正的说法。您并不清楚具体究竟是因何缘故致使如此,所以请您放心吧,相信孩儿能够承受住这一切。”
钟寡妇闻言,眼中满是忧虑与心疼,但她也深知自已无法阻拦儿子去追寻真相和正义,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唉……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去吧!只是千万要小心行事啊。”
得到母亲的应允后,林军心中稍感宽慰。然而一旁的白悦兮却陷入了沉默之中,此刻的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正如林军所言,他们对于林军为何会遭受这般折磨一无所知。据钟寡妇所述,林军在此处做工已有一年有余,以往从未出现过类似状况,甚至还时常给家中寄送银钱补贴家用。
可如今竟落得如此凄惨模样,其间定然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变故,方才酿成眼前这令人痛心的局面。
如此这般一番盘算之后,众人便毫不犹豫地径直朝那衙门方向迈步而去。一路走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变得越来越多,然而他们无一例外,皆是紧紧跟随在那些官差以及白悦兮等人身后。
尽管如此,白悦兮还是忍不住悄悄回头张望了一下,粗略估算下来,少说也有一百来号人呢!
此刻,正被押解着走向公堂的方掌柜,内心充满了愤恨不平与疑惑不解。他同样身为一个男子,曾经也面临过与林军如出一辙的抉择困境。
只可惜,林军最终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那条连他本人都渴望却始终缺乏勇气去涉足的道路。此时此刻,那个胖乎乎的男人又一次沉浸于对往昔岁月的追忆之中。
他不停地回想起这么多年以来,由于当年自身的怯懦,究竟默默忍受了多少旁人无从知晓的苦楚与冤屈。
没错,他也是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啊!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再也不愿继续逆来顺受、忍辱负重下去了。
也许唯有亲身经历过此番事件,他才能够获得心灵上的释然和解脱吧?怀揣着这样的念头,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他们一行人便抵达了衙门的公堂之上。
到了公堂之上,只见那县令面色阴沉似水,犹如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尚未等方掌柜来得及张口申辩半句,县令已然拍案而起,怒声呵斥道:“好个胆大包天的方掌柜!竟然有人胆敢状告于你,指责你欺诈顾客、肆意伤害他人性命,对此罪行,你是否甘愿俯首认罪?”
方掌柜闻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止,忙不迭地连连叩头谢罪,并高声呼喊着:“大人呐,请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小的实在是比窦娥还要冤屈呢,此生此世从未行过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啊!”
“哼!休要狡辩!既然你口口声声喊冤叫屈,那么今日在你自家酒铺之中所发生的种种事端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快快从实招来,不得有半字虚言!至于你究竟有无被人冤枉,一切皆由本官定夺裁决便是。”
说罢,县令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下方跪着的方掌柜,仿佛要将其内心深处的秘密看穿看透。
此时的方掌柜缓缓抬起头来,眼眶之中已满含泪水,尽是无尽的委屈和焦急之色。
他颤声道:“大人呐,今日之事实属一场天大的误会啊!那林军原本就是我方家酒铺的一名伙计,此事千真万确,可以寻得周围的街坊邻里前来为小的作证。毕竟林军在我方家酒铺里当差已有足足一年多之久,而我方家酒铺向来对所有伙计都关爱有加,从不曾有过任何打骂或者苛刻责罚之举啊!”
县令听闻至此,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方掌柜!事已至此,你竟然还不肯老老实实交代实情!你口口声声说自已未曾亏待伙计,那么林军身上的伤痕究竟从何而来?此时此刻,你仍在此处巧言令色、百般抵赖,莫非真当本官愚钝可欺不成?哼!看样子,若不略施惩戒,让你吃些苦头,你怕是绝不会乖乖吐露真相了!”
那胖男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不迭地磕起头来,同时扯着嗓子高声呼喊道:“大人呐!小的实在冤枉啊!大人,小人绝无半分胆敢欺瞒您之意呀!恳请大人再容小的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禀报一番吧。”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便从头说起,务必如实招来!”县令冷哼一声说道。
“谢大人开恩!大人英明!林军乃是我方家酒铺的一名伙计,只因他做事时不慎失手打碎了店内的镇店之宝——一只精致华美的酒坛子。虽说打坏东西在所难免,但照价赔偿也是理所当然之事。然而,这林军的家境着实可怜,其父早逝,家中生计全仗他一人做工维持。所以……”
因此,由于缺乏足够的资金来支付赔偿金,但如果无法用金钱偿还债务,通过劳动来抵偿未尝不可。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名叫林军的家伙不仅拒绝承担责任、拒不赔偿,甚至妄图偷窃我方酒铺里的财物然后潜逃。
当我们察觉他的企图时,他非但没有停止这种卑劣行为,反而毫不畏惧地与我们发生激烈冲突,并对我们大打出手。
幸运的是,由于我方人数众多,并未受到来自林军的实质性伤害;但可怜的林军却在我们追逐的过程中遭受了许多伤痛。
不过,需要明确指出的是,所有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林军自身所引发的问题,怎能归咎于我们的酒铺?毕竟,他总是抓住任何可能的时机试图逃跑。
鉴于此情况,我们迫不得已只能将其拘禁起来。而且,考虑到他极不配合的态度,我们实在不敢轻易为他请来医生诊治。
尽管如此,我们并非完全置之不理,仍然会按时给他送去食物和饮水,同时也委托他人向他家传递消息。未曾料到的是,他那一家子同样蛮横无理,如同市井无赖一般。他们来到我们酒铺后,一见林军便打算强行带人离开,竟然连一分一毫的赔偿款都不愿支付!
“不仅没有给予任何补偿,竟然妄图带领众人逃离现场!面对如此不公与蛮横之举,我心急如焚,迫不得已唤来伙计追赶他们。正因如此,今日才会在我方家酒铺门前上演那令人误解的一幕。”
这位胖乎乎的男子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已精心编织出一则无懈可击、动人心弦且饱含自身遭受残酷迫害的凄惨故事。
然而,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以及公堂之上的公差们却不禁愕然,对其所言将信将疑。唯有白悦兮几乎要忍不住鼓掌喝彩了——暂且不论她对于林军之事究竟知晓多少,但仅是听闻后续涉及到自已亲身经历的部分情节,就已令人作呕到几欲吐血。
这般颠倒黑白、肆意杜撰的本事着实不容小觑啊!只是,他所讲述的这段故事实在难以经受仔细琢磨。正当白悦兮暗自思忖之际,林军已然气得浑身战栗不止,双眼布满血丝,怒发冲冠。
由于白悦兮与钟寡妇乃是作为原告身份被传唤至此地,故而此刻二人皆是笔直站立着;反观林军,因其身负重伤,难以支撑,只能端坐于椅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众人目光交汇之际,林军竟毫无征兆地突然从座椅之上滑落而下,并直直跪地!
要知道,林军本就受了重伤并且还没有的得到医治,加之此番并无任何助力可借,完全凭借自身力量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之上,而后又艰难无比地屈膝下跪。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清脆至极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公堂,仿佛连那铺陈在地的青石砖都为之震颤不已——这般巨响,无疑彰显出林军所承受之力道何其巨大、其双膝所经历之疼痛又是何等剧烈!
林军如此突兀下跪之举,不仅令公堂上那位高高在上的县太爷惊愕失色,就连四周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差们以及众多围观的百姓也皆瞠目结舌。
待得林军终于稳住身形后,却见他并未停歇,而是紧接着便开始用力地磕头起来,每一下都犹如重锤敲鼓般响亮:"砰砰砰~~~"声声入耳,震人心魄。
“大人啊,请您一定要明辨是非!那方掌柜简直就是信口胡诌!先说这第一点吧,草民压根就没碰过他们家的镇店酒坛,何来打碎一说?更别提要赔偿什么酒坛了!”他义愤填膺地说道。
接着,他又继续辩解道:“其次呢,说草民企图逃跑,还诬陷草民偷拿店里的东西,这更是无稽之谈!草民在方家酒铺做工已有一年多之久,如果真是个手脚不干净之人,为何不早早下手偷窃,反而等到今日?
而且,之前草民往家里寄钱时,若有此等心思,岂不是顺手牵羊的好机会?可草民从未这么做过呀!”说到此处,他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至于这身上的伤势嘛,根本就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逃跑时被人殴打所致。其实,这些伤痕除了棍棒所造成的以外,还有......还有......是被女人抓挠出来的!”
当林军说出这句话时,在场众人皆惊愕不已,唯独那个胖男人面不改色,似乎对此早已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