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闫长老目光落在林文志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笑意轻声说道:“这小子,看着是有些紧张了。昨日那般与几人争吵的劲头,今日倒是都敛了起来。”
胡长老手抚长须,目光看着台下,缓缓说道:“嗯,想必是这围观之人众多,让他有些放不开手脚了。”
王长老倒也没有过多关注外在情绪,询问道:“今日与他比试的是谁?”
郭长老接过了话头,“昨日林文志胜了鹰武,自是不可能安排同阶对手,怕是难以服众;可要是上炼气四层的,又显得以大欺小了。”
说着,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册子,缓缓翻阅着,片刻后,手指在一页上停下,轻轻点了点,“这个叫袁水的,他如今炼气三层,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如何。”
其余三位长老听闻,皆微微颔首,表示并无异议。王长老目光坚定道:“那便他了。”
“袁水请上台!”
主持弟子清了清嗓子,高声朝着台下呼喊。那声音宛如洪钟,穿透嘈杂的人群,在演武场的上空回荡。
早在台下等待的袁水听到自已名字后,几步便跃至台上,身姿笔挺地站定,神色间透着几分自信与傲然。
林文志见他上台,毫不犹豫地拱手深深行了一礼,,语气更是温和谦逊,话语里满是礼貌,“师兄好。”
袁水嘴角轻撇,神色傲慢,斜睨着林文志暗忖:今日定要让这小子败得一塌糊涂。
只听锣鼓一响,仿佛是战斗开启的号角。袁水眼神一凛,瞬间动了起来。他脚下步伐极快,眨眼间便朝着林文志攻了上来,双手或握拳或成掌,带起阵阵凌厉的劲风,招式狠辣至极,丝毫不留余地,每一招每一式皆是杀招,好似根本没把林文志当作同门,倒像是面对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一心只想速战速决。
林文志身形不断闪动,连连躲避袁水那一波又一波凶猛的攻击,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瞧着这位师兄已然动了真格,招招狠厉,毫不留情,他原本平和的眉目间瞬间多了几分凝重与认真,沉下心来,全力应对。
可无奈的是,他此前并未系统学过什么招式套路呀,只能凭借心法苦苦支撑。每一次抵挡、闪避都显得颇为吃力,袁水那些凌厉的杀招也总能趁他应对不及时,寻到空子攻来,让他着实吃了不少亏,身上也添了几处伤,可即便如此,林文志眼中的那股倔强与坚毅却丝毫不减,仍咬牙坚持着,誓要在这不利局面下寻出转机。
演武场台下弟子嘘声大作。大多数弟子原本都怀揣着能见证一场以弱胜强、以小博大精彩好戏的期待,然而,眼前的场景却与他们的预想大相径庭。只见林文志在袁水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显得毫无还手之力,局面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让新来的弟子觉得昨日鹰武的败北定是他身体抱恙、状态不佳所致才输掉比赛的。
高台上,郭长老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眼中那丝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仿佛在说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至于其他长老,一脸凝重地注视着台上的局势,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林文志是否真的就只有这般水平。
林文志身形左闪右避,一开始被袁水的凌厉攻势压制得连连吃亏,但在这频繁的躲闪过程中,眼神愈发专注而敏锐。每一次袁水的拳脚带起风声呼啸而过,林文志都紧紧盯着其轨迹,倒也渐渐从中摸清了袁水招式的节奏与破绽。
此时的他,已不似方才那般在狂风暴雨下显得力不从心、左支右绌。他的脚步移动逐渐变得更加灵活而有条不紊,举手投足间隐隐能够跟上对方的招式套路,甚至偶尔还能提前预判对手的下一击方向,巧妙地避开危险区域。
而这种明显的变化,作为对手的袁水又怎会感觉不出?心中不禁一凛,原本笃定胜券在握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曾想到,这少年有如此武学天赋,竟在如此被动的挨打局面下,短短时间内适应了自已的节奏,甚至有了反击的迹象。
这让袁水的攻击不由得缓了一缓,心中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对手,暗自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调整战术,才能再次掌控这场比试的主动权,不让局势朝着对自已不利的方向发展。
袁水心中一紧,攻势戛然而止,随后猛地跳开一大步,与林文志拉开距离。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装着郭长老给予的提升丹。犹豫着是否要提前动用这枚丹药来增加胜算。
一方面觉得尚未到绝境动用丹药有些胜之不武,另一方面又担心若不提早使用,真的会被面前的少年反败为胜。
台下那些不知情的观众看到袁水跳开,都不禁在心中夸赞他的光明磊落,觉得他虽占据上风,却没有趁势对林文志穷追猛打,尽显大家风范。
而林文志同样以为袁水此举是手下留情,心头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他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快速地揉了揉刚刚被袁水击中的受伤部位,缓解着疼痛,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毕竟袁水可不会一直这样“客气”,战斗随时可能再次进入白热化阶段。
袁水终究还是咬了咬牙,缓缓一点头。在旁人无人无人注意的情况,拿起那枚丹药,置于眼前,闭上双眼,仰头将丹药送入口中。
一股苦涩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恰似他此刻沉重的心情。这场胜利对于背负期望的他而言,犹如悬崖上的绳索,是唯一的生机,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到他不容许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闪失。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孤注一掷,向着那胜利之路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