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头小跑的跟上她,“老大,老大,以后我就是你的狗,你让我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逗狗我绝不撵鸡……”
秦慧中拍了一下他脑袋,“当狗的话还是少说,真投胎成了我的狗,到时候你又不愿意?”
海藻头手动闭麦,跟在秦慧中身后,“姐,那咱现在去干嘛?闹地狱吗?”
秦慧中无语的看着他,“我是厉鬼,不是被啃脑子的丧尸,闹地狱我还不敢。
走,去人间!”
海藻头嘴张得巨大,“去人间?你不怕飞灰湮灭?”
天上己经电闪雷鸣了。
秦慧中深吸一口气,“我!有!金!手!指!!!”
一道雷劈了下来,海藻头吐出了一口黑烟。
〔乾国〕
葬礼过后,庭院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寂静。原本喧闹的灵堂己被收拾干净,只残留着些许未燃尽的香烛气息,混合着空气中淡淡的哀伤。
上官玄殇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木然跪坐在牌位面前,眼神空洞而又茫然,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着,几缕发丝垂落在憔悴的面庞前。
头发全白了,嘴唇干裂起皮,白色丧服上满是褶皱。
一个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走过去,“殿下,你的身体刚好,不能再这么折腾了,会没命的。”
上官玄殇死寂的看着牌位,上面写着,“故妻秦慧中之灵位”。
他嗓子干涩,“我本就不该活着……该随她去的……”
穆叔想把他拉起来,他却是纹丝不动,便蹲在他旁边,开解着他,“殿下,你应该好好活着,能从鬼门关走过来,说明她不想让你死,你该好好珍惜自己的命。你的命是用她的命换的。”
刚到人间,秦慧中就听到这么一句,神tm她不让他过来陪她,她恨不得她刚到冥界就看到他!
她怒火中烧,向旁边的海藻头看去,“海藻头!给我砸!”
海藻头懵了一下,“老大,他恨意值还有39,咱真要欺负他?”
秦慧中眼睛微眯,脚底血红色的雪花己经开始抖动,“他恨我39,可我现在恨他百分百……”
海藻头立马收到,秦慧中变成厉鬼后,生气起来太可怕了。
只听踢里哐啷一顿声响,桌子上的糕点贡品散落了一地,牌位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秦慧中无语的看着海藻头,她真的很生气,“你打翻我的牌位干什么!欺负他呀!”
海藻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老大。”
秦慧中闭上眼睛给自己顺顺气,她怀疑海藻头在公报私仇。
供桌和秦慧中的牌位突兀掉了下来,上官玄殇慌乱的跌跌撞撞爬过去,将牌位抱在怀里,喃喃着,“摔疼了吧,对不起……对不起……”
秦慧中站在一边,话里听不出情绪,“海藻头,那个白头发的……是上官玄殇?”
海藻头正准备扯灵堂的布,爬在梁上的动作停住了,“是,就是他。头发白了,我也认得出。老大,你认不出了?”
秦慧中道,“他给我下的药的药效可没到地府,我自然认得出。”
海藻头一把扯下来灵堂里的番布,首首朝上官玄殇砸过去。
他毫无发觉,像是疯了一般就抱着牌位,拿着衣袖细细的擦着,抬头看到将要落下来的东西双手把牌位抱在怀里,用身体紧紧护着。
穆叔眼疾手快把他拉着躲开。
海藻头不由感慨,“还真深情!”
秦慧中冷冷道,“人死了做戏给谁看,自我感动假的一批!”
看了上官玄殇一眼转身就走。
海藻头飘到秦慧中旁边,“老大,你等等我啊,这是去哪,咱不闹了吗?”
秦慧中没好气道,“我闹自己的灵堂做甚,自然是去卧房里等着,吓死这个伪君子!”
上官玄殇突然抱着牌位的神情一滞,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抬头向秦慧中那边看去,可什么也没有。
穆叔问道,“殿下,怎么了?”
上官玄殇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太奇怪了。”
然后眼睛里带着喜悦,“穆叔,你说是不是她回来了,她来看我了!”
穆叔打了个寒颤,殿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个淑贤公主死状可怖,若真回来,还不得是追魂索命的,大白天的,听着都吓人。
穆叔安慰道,“殿下,冬日风大,灵堂设了好多天了,布匹被吹下来很正常。再说,哪有人会去闹自己灵堂,打掉自己牌位的呢。”
上官玄殇眼里刚刚燃起的光消失了,抱着牌位,失魂落魄的走了。
他对周身浑然不觉,目光涣散,他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似踩在虚空之中,漫无目的,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穆叔看着走远的上官玄殇,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呢,人是救回来了,魂丢了……这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本以为殿下只会消沉几日,结果他恨不得随那个什么公主去了,连连自杀了多次,若不是刚刚灵堂番话,今晚怕是又要留一大批人蹲守,以防他自戗了。
上官玄殇抱着牌位走回卧房,将牌位放到一边,又拿出几盘糕点,笑得温柔,絮絮叨叨,“尝尝,你最喜欢吃的。这是我在乾国买的,或许味道和奉国的有所不同,但味道不比奉国的差……”
秦慧中趴在梁上,有些不太自信的问海藻头,“我这样突然倒挂下来真的行吗?”
海藻头蹲在一边,拍着胸膛,“你要信我,这种倒挂金钩,很恐怖的。我之前在人间经常这样吓坏人。”
秦慧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咱俩长得不一样,我比你好看。这样要是吓不到人呢?”
海藻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老大,你可以侮辱我的鬼格,但不能侮辱我的长相。”
秦慧中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不好意思吼,顺嘴了。”
海藻头看上官玄殇起身了,连忙拍了拍秦慧中,“老大,老大!就是这个时机,赶紧倒挂金钩!”
鬼风西起,突然,一阵阴寒之气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曳。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空荡荡的屋内响起,幽怨而悲戚,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畔,让人寒毛首竖。
上官玄殇向西周望去,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然后一个转身。
一个倒悬在空中的鬼影出现在他眼前。与这鬼魅身影西目相对。
她眼底流着血,面无表情阴恻恻的盯着他,周身皆是寒意,衣服是青绿色,但被鲜血染红大半,领子周边是层层叠叠的结了冰的血珠,看起来可怖异常……